夜幕降临,星子在天空中闪烁,月亮挂在空中,照耀着庸城,一片宁静。
庸城之外是森林,经常有猛兽的踪迹。出了庸城后,梁钦等妖变回原形,四散开来,扮作普通野兽,朝森林外走,宫错由于是树妖的缘故,只能站着不动,期盼着仙界赶快离开。
最强的一击被结界阻挡在外,天兵都有些惊愕,并未发现偷溜出去的梁钦等妖,回过神来,罗武下令继续进行对庸城进攻,又是“轰”的几声,法术撞在结界上,结果与之前无异。
一道结界,将孙迹与孙清圆分隔开,孙迹踉跄着走到结界边,孙清圆方才的话令他头脑一片空白。
孙清圆向他挥手,说道:“走吧,孩子,别回来了。”话毕,他微笑着转身,拄着拐杖,蹒跚地离去。
头顶是仙界术法与结界碰撞的火花,脑海中是孙清圆对自己的照顾,记事起孙迹就和孙清圆一起生活,度过了一百七十多个春秋。
孙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一声又一声,不停地呼唤着:“大父!”
而孙清圆,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不理会孙迹的叫喊,为了将孙迹推出去,孙清圆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此时的他瞬间老了上百岁,他不想让孙迹看见他现在的模样。
罗武终于发现这结界非他与天兵能破,停止了攻击,本想借此次出兵重振军纪,哪想会出师未捷,回到仙界后不知会有何惩处,士气一阵低迷。
“将军,那有只妖。”身边的亲卫指着结界边的孙迹说道。
罗武跟着看过去,说:“他身上的妖气虽然重了些,但是他不是妖。”
“不是妖?那他是什么,身上妖气怎么这么重?”
“应该是灵族吧,身上妖气重估计是因为从小就和妖生活在一起。”罗武思考道。
在孙迹被推出去之前,孙清圆告诉孙迹:“迹儿,其实你不是妖,我也不是你大父。”
趁着孙迹发愣的时候,聚集全身灵力,祭出这三百多年最强的一击,将孙迹推了出去。
“那我们要不要杀了他?”亲卫问道。
“不,诛杀灵族可是大罪。”罗武斜睨着眼看向那名亲卫。
仙界终于撤了,庸城保住了,虽然丧生了许多的妖。
渐渐地,孙清圆已走远,消失在孙迹的视线之外。
孙清圆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并不知道妖族真的能打破结界,而仙界也完全没有必要打开结界,他真正要赌的,是孙迹会不会被结界所阻挡,谁曾想结界真的开了呢?
孙迹知道仙界看见了他,他现在还活着,说明孙清圆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妖,那他又是什么呢,人吗?不是。
孙迹靠着结界,将自己抱成一团,坐了一天一夜,他可以不依靠时盘也能知道过了一天一夜了。
仙界退兵了,为了以防万一,梁钦等妖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奔跑,宫错也化成人形,贴地飞行。
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梁钦等人逃出了森林,到了襄国的一个小县城,见到了日出。太阳一点一点地升起,没过多久,整个太阳展现在眼前,早晨的太阳并不刺眼,他们一直看着,太阳继续向上升,一片浮云飞来,将太阳挡在身后,众妖的心也被揪住了,之后,太阳越过了那片云,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日出,曾经听许多老妖提起过,太阳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它能带来温暖和希望。
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这些听长辈描述的景象亲眼得见,不靠萤光就能看清周遭事物,一些人也开始了劳作,升起来炊烟。
妖族三百多年暗无天日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的确挺暖和的,梁钦眯起眼,除了感到欣慰外,还有一丝的恐惧,第一次见到太阳是昨天傍晚,那时太阳还没有下山,红彤彤的,天是红的,天兵的火也是红的。
最兴奋的莫过于宫错了,身为树妖,对阳光有着发自本能的热爱,此时的它恨不能脱光衣服在阳光下跳舞。
“殿下,我们现在去哪?”梁羽问道。梁羽曾经是梁钦的堂妹,感情一直很好。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弄明白我们这是在哪。”梁钦说道,“以后也不要叫我殿下了。”
“那该叫你什么?”梁羽问到。
梁钦思索了一阵,道:“秦梁。”
“那我以后就叫秦羽,是你的小妹。”见过日出后,梁羽有些兴奋,笑着说道。
“秦乾,你大哥。”应乾如是说。
秦羽立即发现了问题:“诶——那你岂不是也成了我大哥了?”
“嗯。”秦乾看向她,叫了声:“小妹。”
秦梁问宫错与高萝“你们呢?”
“我觉得我不需要用假名。”在宫错考虑自己叫什么好的时候,高萝回复到。
“说的也是。宫错呢?”
“我好像也不用换名字呢。”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高萝拿出一棵蓍草,想要对未来的旅途进行占卜。
秦羽发现了她准备进行占卜,问道:“你这是想算什么?”
“看一下我们接下来的运势。”高萝说着,开始占卜起来。
秦梁蹲下,把手覆在她的小手上,说:“不管前方等待我们的是吉是凶,我们都要肩负起妖族的未来向前走,天命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高萝看着秦梁的手,说道:“我知道了。”将蓍草扔在地上。
“那我们现在找地方休息一下吧。”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们几个妖还待在原地,虽然秦梁看过不少书籍,但是对人类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加之妖族与人族隔绝许久,以前的情形并不适用于现在。
“还是先到处走走观察一下吧。”秦梁扶额说到。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五妖,分为了三组,秦羽和宫错,秦梁与高萝,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
秦乾非常直接地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询问能否借住一段时间,那家人也是很直接地回绝了:“我家又不是客栈。”然后“砰”地关上门。
高萝远远地瞧见了秦乾吃了闭门羹,受到启发,逮住路上的一位行人,问道:“喂,你知道哪里可以休息一下吗?”
“谁家的小孩,这么没大没小。”行人说完径自走过。
秦梁一把抱起高萝,连忙道:“抱歉。”
“说谁小孩呢?!他还没我大呢,秦二哥干嘛要道歉。”高萝颇为不满,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
“好了好了,人族寿命很短,你按人的年龄来看的确是个小孩子。”秦梁安慰到。
“哼,我才不是小孩子呢!”
随后,秦梁终于打听到客栈所在,一行人站在客栈外,目睹了一个人是怎么住店后,才踏进客栈大门。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两间房。”
再之后,众人与伙计大眼瞪小眼,站在原地。
“验呢?”伙计问道。
“验?”
“没有就走,我们不收没有验的客人。”
“有的有的。”说罢,秦梁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摸索,喃喃道:“奇怪了,放哪儿了,难道是掉在那了?”一行人复又退出客栈“找”验。
蛰伏在一边又看了好一会儿,弄明白验是什么东西后,施法变了几个验,总算成功入住。
伙计接过验后,说:“甲乡的,真巧,刚刚来了个人也是甲乡的。”
秦梁一行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