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长乐宫,长乐宫此时已是一片狼籍,旌旗四处乱倒,兵器与尸体交错纵横,血红沿着地砖的缝隙勾勒出整个长乐宫的旧迹,伤痕累累与之前的冠冕堂皇形成了令人痛心的对比。
一袭雪衣,洁白无瑕,漫步在铺天盖地的血腥中,董晟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慢慢习惯这种感觉,也许是在与匈奴人最后的决战中习惯的,也许是在得知天水城的百姓被无情地屠杀之后,也许是更久……但他的确习惯了。
董晟的步伐不急不缓,他知道,也许他晚到一步,就会有几个吕布与李傕的士兵倒在血泊中,但他知道,这可能也会救了几十乃至数百个人的性命。
一步步向叫杀声走去……
霸城门。
马超那边已经开始收尾了,西凉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大败吕郭二军,吕布与郭汜军都无再战之力。
正在吕布与郭汜军准备死战时,旁边一彪兵马涌去,马超挥手收军,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对重甲兵在吕布面前列队。
原来是高顺。
高顺听到吕布与陈宫陷入重围,急忙带着陷阵营与明光宫剩余的兵马赶了过来。
重甲兵手持长戈,头戴头盔,全身黑甲,成一字排开,黑压压一片,如黑云压城之势,中间一人拍马迎向吕布。
“末将来迟,请将军赐罪。”高顺在马上向吕布行礼。
吕布心稍安,拍着赤兔马,走到高顺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陷阵营的到来,让自己有了一点底气。来到阵前,方天画戟遥指马超:“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马超看着吕布身后的重甲军,眉头微皱,这些步兵皆手持长戈,也许西凉铁骑可以打赢,但也定会损失惨重,还是耗耗时间,等太师来再说吧。于是挺枪拍马上前:“在下西凉马超,奉命讨贼。”
奉命!吕布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看起来软弱不堪的汉献帝居然请得动西凉的马腾,但很快,马超阵中一人的出现让吕布郭汜真正明白事情的背后主使。
董晟走到阵前,在马上向吕布微微欠身,笑容满面:“吕将军,好久不见,合作愉快!”
吕布看着董晟脸上的笑容,怒不可遏道:“董贼,你竟敢骗我!”
董晟故作惊吓状:“将军何出此言?”
“你为何派马超率军从背后攻袭我部?!”
“什么!”董晟“惊讶不已”,从阵中纠了一个人出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痛骂出声:“你怎么传信息的,本太师明明叫你一定不能对吕将军动手,只要把李傕军赶走就好……”
“太师,您不是说……”
“你还敢顶嘴!”董晟怒不可遏,狠狠敲了一下传信员的头盔,继续口吐芬芳:“****……”
郭汜见吕布与董晟光顾着聊天,趁机转身逃跑,顺便把李傕的尸体也带走了,董晟只当没看见,吕布见董晟不动,也不敢动,害怕董晟待会从背后偷袭,郭汜径直往城外奔去。
董晟骂了许久,之后翻身下马,向着吕布弯下腰:“吕将军,造成这个局面,十分抱歉,还请将军原谅,大家都是为皇上办事,要战争就要有损失,这也是正常的,对吧?”
吕布勃然大怒,想要继续开口,陈宫从后面拍拍吕布的肩膀,满面笑容地翻身下马,也向董晟行了个礼:“太师果然文武双全,此次能除去李傕,全都是太师的功劳。”
“哪里哪里?”
“太师,那我与奉先先退回明光宫了,来日定请太师到府上饮酒。”
“好,一言为定!”董晟向着霸城门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高顺带着陷阵营断后,吕布则与张辽,陈宫等人转身离开。
归去途中,吕布越想越气,向陈宫咬牙切齿道:“先生刚才为何不肯我杀了那狗贼!气煞我矣!”
陈宫摇摇头:“我军疲惫不堪,董晟军则精力充沛,要是最后打起架来,即使我们有陷阵营,也不一定占优势。”
吕布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我有赤兔日行千里,岂惧小小董晟。”
陈宫自己也没想过董晟居然能请得动西凉的军马,是了,他一直跟着贾诩在那里斗智斗勇,打得火热,结果却被董晟偷了水晶,如今之计,只能先与董晟打好交道,趁他不备,再将大权夺回。
正想间,陈宫忽然瞥到早上去他府中的那位剑客带队押着两人,朝他们的反方向而去,也就是往董晟的方向赶去,其中一人便是贾诩……
董晟目送着高顺部队离开,内心暗自感慨,不愧是陷阵营啊,好生威风!
转过身,对着那个被自己怼得怀疑人生的士兵笑了笑:“待会去王将军那里领五百钱。”
士兵本来垂头丧气,闻言,眼睛猛地一亮:“太师!”
“嗯?”
“继续骂我吧!”
“滚!”
……
走进前殿,董晟开心地四处环视,这以后就是自己地盘了,终于不用蜗居在那个小破房了,招呼马超,马岱,马云禄三人坐下,一起喝酒庆祝。
士兵们开始收拾长乐宫,将尸体全部抬走,并把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夜行军则开始清点长乐宫中的金银财宝和武器装备,并向董晟一一汇报,马超在那边坐了一会便去走蔡邕了,只留下董晟一个人在那里笑呵呵地看着账本。这时,王越押着两个人走进前殿。
“太师,我按照你的吩咐,在霸城门外埋伏,抓到这两个俘虏,郭汜等人投并州去了。”
董晟漫不经心点点头,向两个人望去,见一个人是贾诩,另一个人虽然不知名字,但气度非凡,而且身上散发着深紫色杀气。
董晟急忙跑了过去,亲手解开二人绳索,对贾诩恭敬地说道:“先生,董某久仰先生大名久矣,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先生恕罪。”说完,弯腰向贾诩深鞠一躬。
贾诩偏过头,不搭理董晟。
董晟知道,自己打打仗还可以,但是在政治上就一无所知,所以,他现在急需一个谋士,贾诩,就是最好的选择,贾诩在三国中可是屡屡显出良策。
“先生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良辰择主而侍,李傕等人昏庸无道,没能听从先生的高见,否则董某怎能如此轻易获胜。”
见贾诩脸色有些许好转,董晟内心暗喜,继续自己的拍马屁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