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源是什么人,对付这些混混本就有些大才小用,而且刚刚李烁胳膊,刚一谋面就被砍掉,足以将这些小混混吓破了胆子。
不出一分钟,十几个人全部华丽丽的被清源撂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上却一点儿脏东西都没有沾染,帆布鞋白色依旧,映着太阳照的熠熠生辉。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他眯着眼睛,忽然凑进展容颜,嘴角带着初冬的凛冽,甚是调侃的说了这一句。
展容颜还没有从他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见他凑进也没有反应,聂因心中的担忧得到放下,此刻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是看向清源的时候仍旧皱着眉头,特别是当看见他厚颜无耻的凑过来时候,一张淡漠如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耐。
不一会儿陆迟一行人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展容颜平安无事都松了一口气,当看到地下的惨状时候,不由得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坐的几位虽然权势滔天,但都是正儿八经的好青年,哪里见得到过这种场面?还好因为展容颜得救,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气氛也就活络了一点儿。
姜衍之绕着这个地方走了好几圈,才停下脚步看向霍清源,忽的笑道:“这是火拼?”
霍清源摇摇头,毫不吝啬的扯出一个阳光明媚空山雨后的笑容:“火拼比这正经的多,这都是小儿科,你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姜衍之?”
虽然姜衍之从小锦衣玉食,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但是当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霍清源喊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不由得回问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霍清源?”
霍清源笑:“你好,我是霍清源。”
就在两个人为了缓和气氛而说着生硬的话时,展蓝和杨佳被两个手下架了过来,一个个的面如土色,哪里还有先前的高贵大方和美丽。
聂因喉结微动,像是在做艰难吞咽。他今天穿亚麻色开衫配黑色休闲裤,没换的长风衣,站在那儿一副文静模样,看上去前所未有的随和,但是展容颜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杨佳自发的颤抖起来,嗫嚅着叫聂因:“聂因哥……”
展容颜从聂因怀里挣脱出来,这才是名副其实的初获自由,其实手臂还是有点麻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两只手腕被勒出一圈一圈青印子,她低头左手揉右手,右手揉左手地揉了半天。
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之后,在众人的视线里,展容颜嘴角扯起了一丝冷笑,然后缓缓走到杨佳跟展蓝的面前,看了她们一眼,蹲在了她们面前,脸上带笑,眼中却凝冰。
她缓缓地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今天没有把我弄死,我会让你们的家族都跟着陪葬?”
说着,展容颜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指甲刀,在夕阳斑驳的照耀下,看起来有些生锈,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抬头:“我忘记了,这句话好像没有来得及告诉杨佳小姐,但是……”
她拉长了声调,看向展蓝:“但是好妹妹…我告诉你了阿…你还记得吗?”
展蓝看着面前的人,眼睛里似乎粹着毒药,她恨不得将展容颜狠狠的掐死在这里。她真是,烦透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展容颜。
“还真是有骨气,不愧是姚雪樱的女儿。”展容颜冷哼,忽然抬起手,将指甲刀落在了展蓝脸上,丝毫不留情的化了下去,边眼神迷离的说:“我就是贱人,但谁要是让我这个贱人不痛快,那你们谁都别想好过…这个指甲刀,距离上次沾血已经过了一星期,你看,它多喜欢你的血阿……”
本来展蓝还在恶狠狠的盯着展容颜,可脸上的疼痛令她瞬间崩溃,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对她,看着眼前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展容颜,崩溃的哭着:“展容颜,你就是个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
不只是展蓝,包括站在她身后的所有人,都心情复杂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迟眼眸里明明灭灭,却夹杂了一丝莫名的喜悦。
姜衍之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当年清纯活泼的少女,可以变成如今这个嗜血的模样。
莫论的神情十分复杂,那是一种隐忍的钝痛,他知道,她能够做的出来这些,从他刚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要有魄力,都要心狠,这也是最初,他选择她的原因。
燕卓绝脸上的表情露出来一丝玩弄,对这样的展容颜丝毫没有见怪,冠绝京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痛恨。
霍清源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兴趣浓浓,他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女人,却没有见过一个富家小姐,能有这样的手段,他对她,忍不住的,就有些感兴趣。
可聂因的表情,跟他们所有人的都不同。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脑袋里回放着那天在路边,看着她将刀捅进姚雪樱身体的场景,那是一个怎么样令他难忘的记忆,可如今,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残忍的她,在他的面前,再次的绽放开来。
这种感觉令他痛苦万分,都是这些年,他对不住她,还不止一次的伤害她,才成就了今天的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她被迫被他侮辱折磨时候的表情,都如同是布偶版的无神,一个灵魂早就已经被鲜血侵染的人,早就已经不在乎那些。
杨佳看着鲜血从展蓝的脸上流了下来,之前仅存的理智也荡然无存,她忍不住大声哭喊着:“聂因哥,聂因哥你救救我……”
可面对她可怜到极点的哭喊,聂因自始至终的表情,都是无动于衷。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展容颜终于放过了展蓝,她的目光看向了不停哭喊着的杨佳,看着她害怕到极点的那个狼狈样子,忍不住笑了出声:“杨小姐,你不用怕。我刚才那是清理门户,你跟我非亲非故,我不会动你。”
杨佳听着展容颜的话,哭泣声渐渐停止了下来,她抬起头,颤抖着问:“真、真的吗?”
“你觉得呢?”展容颜反问。
看着她的笑容,杨佳颤抖的更厉害:“这一切都是展蓝逼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都是她逼我的!是她!是她逼我的!”
被划破了脸,展蓝本就是痛不欲生,如今听见自己的队友这样说,尖叫了一声,脑袋冲着杨佳撞了过去:“贱人,现在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自己想脱身?我告诉你,不可能!展容颜这个贱人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她真有那么菩萨心肠,真的会放过你吗!贱人!”
本是合作关系的两个人,现在为了保全自己开始争吵了起来。展容颜静静的看着她们面红耳赤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觉得真是痛快极了。
她就是要看着这些曾经想伤害她的人,一个个的在她的手里,被恐惧慢慢吞噬,被慌张慢慢折磨,被煎熬慢慢的痛苦。
因为,凡是得罪她的人,都终将会,不得好死。
“吵完了?”
过了好一阵儿,展容颜才丢下了手中的指甲刀,然后站起了身,一人一脚将两个恨不得打起来的人踢开。双手环绕着,俯视着她们。
“杨佳,我说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用怕,你真的不用怕。”展容颜徐徐说着,然后走到了聂因的旁边。
是,她是不打算动杨佳,可她想看看,她身旁的聂因,会不会动他亲亲爱爱的杨妹妹。
她真的十分想看,这场面一定很刺激,并且有趣极了。
聂因凝眸看了杨佳好久,七点半时间,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落下,暖洋洋的光线争相涌入进了无边的云层。
陆迟的目光落在展容颜的腕上,顿了有三秒钟,俯身拨通了一个电话,吩咐对方拿冰袋上来。
聂因自始至终看着杨佳,他怎么会不明白展容颜的意思,他真是明白极了,可就是因为太明白,所以心里太痛苦。
杨佳伤害展容颜,他就算是不要了所有,也要从杨佳这里讨回来。可是如今,展容颜已经丝毫不在乎他跟杨佳之间的关系,也丝毫不在乎他会不会为难,哪怕他根本不会为难,可有些事情对方要求和自己去做,完全是两个概念。
就像是现在,她只是单纯的,单纯的想看一场笑话。
仅仅是想看,一场笑话而已。
可她那么执着又执念,他又怎么好,不去成全。
他眼中的怔然,存在了许久,才示意手下将杨佳带进旁边一个空房子里,淡淡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事情要解决。”
时间并没有过一分钟,便有人拿着冰袋小跑了过来,陆迟接了过来,然后递给了展容颜,问她:“会敷?”
展容颜眼神不离聂因缓缓走向房间的背影,下意识点头:“会。”
陆迟的视线也随着聂因过去,许久他说:“那好,我去处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