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又一次在匆忙间跑进了女子洗手间,反锁门后又难过的呻吟几声。
感谢男人的劣根性,感谢对方有兴致玩一把所谓的猫抓老鼠的情趣。要不然她早就被对方逮住办事了。
只不过也快要变成强撸之末了,这个药效依赖疼痛真的是没有办法克制,她已经尝试过浑身淋湿等多种刺激的方式,可除了把她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以外,并不能彻底解除这种尴尬的难受。
哦,唯一的用处就是能让她暂时清醒一小段时间,躲避过来寻人的林肯。
“哗啦哗啦!”
水龙头的水不停地留着,苏染染蹲在地上,大口地将这些自来水灌入嘴巴里,只期待能够将药效稍微冲淡一点,就算不能冲淡药效,好歹也能给她补充一些水分。
毕竟中了这种药后,脱水脱得嘴皮都有些发干。
喝水喝得胃都有些难受,苏染染托着躁动难耐的身体,神情有些恍惚地再次躲进卫生间,然后将单件门繁琐,她支撑不住地坐在马桶盖上颤抖的用手抵制正在颤抖的厕所隔间门。
“哦,宝贝你终于不打算继续跑了吗?是要放弃了吗?”门外传来宛如恶魔一般的声音,“真是让我惊讶的意志力,居然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宝贝我得和你说,在这种药效下的贞洁烈妇无一例外都会变成最淫荡的荡妇。”
“呼,呼呼……”苏染染回应对方的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她握紧了手中的小剪刀,就像是握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诚如对方所说,这个药实在是太烈了,而且那种药性是随着时间过去一层又一层的叠加。
她给自己算过时间,第一次的伤痛可以清醒十五分钟,那么现如今能清醒五分钟就已经是极限了。
哪怕它的效果变差了,苏染染依旧冷静地手起手落,又用它捅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那力道捅起来就好像不是自己身上的肉一样。也因为意识模糊戳不准,很多伤口都是互相叠加在一起,分开戳十个洞,和十次戳在一个洞里,自然是后面一种伤害大。
此时苏染染大腿内侧的视觉效果堪称恐怖,血流得简直快要血崩了。
事实上苏染染也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不管是因为药物原因,还是失血过多。她的瞳孔发黑涣散已经既成事实。
哈……她难道真的会死在厕所里?
然后风靡无数报纸标题,诸如“新锐女设计师兼总监残忍死在异国他乡”“不敌春药新锐女设计师自残而死”……
想到这些骇人听闻的标题,苏染染突然对于求生升起无限的勇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多挣扎一下。
“啧啧,啧啧啧……听听,听听你的声音,你的身体实际上已经在对你抗议了,它在说,来吧,放飞自己我吧,不要再用那些老掉牙的东方思维禁锢你的身体,束缚你的灵魂,你就应该像是……”
这话说得就好像莎士比亚的咏叹。
狡猾如他一边在安抚苏染染的情绪,一边命令陪同的男子撬开了厕所门。只不过林肯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没有露出一秒钟,就戛然而止,伴随而来的是他嘴里发出的凄厉惨叫。
因为苏染染挥起小剪刀的手向林肯划去,狠狠地扎进他的手背忠。
林肯愣住,这可是发挥他设计才能美术天赋的手呀!他可是依赖手吃饭的设计师呀!
呆楞瞬息后,他几近癫狂地冲着苏染染吼着:“你居然让它流血了,你居然敢让我流血!怎么办……会不会废掉,怎么办!”
如此滑稽的一幕让苏染染晕眩的大脑有了一种诡异的报复快感。
“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逃过一劫了吗!我要报复你,我要如她所愿,让一群人干你,让你身败名裂!”林肯赤红着双眼伸手紧紧地抓住苏染染的胳膊。
“哈,到时候我宁可不要脸也要报复你。”苏染染艰难地喘息一声,“不要以为我是新闻里会认命的贞洁烈女,今天谁让我难受,以后我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百倍奉还!利用自己可以利用的一切,只要让人难受就好!”
林肯猩红的眼神看着她:“这里可没有监控器,我们还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我怕什么……”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苏染染死咬着嘴唇冷冷注视的眼神怔愣了一下。
不可否认,那双眼睛中的决绝真的有点吓到他了,而就在他迟疑的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力量。
意识有些恍惚的苏染染,隐约间似乎发现厕所门的视野重新开阔不少,伴随着林肯的惨叫,还有重重的几声“砰!砰!”听着好像是拳拳到肉的声音,最后又来了一下重物落地的声音。
所以,这应该是要得救了吧。
祁玉苒和保镖顺着监控器里的线索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对方向,本来只是仅仅担忧的已经变得急迫。
在又一次路过一楼的时候,突然听见近乎地下库仓库的厕所里有动静,祁玉苒敏锐地看见地上还有一些脚印,而且还是男性的脚印。
祁玉苒原地顿了顿,忽然听到一点熟悉的呻吟声。
这个声音让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瞬间阴暗澎湃的气势让负责安保的保镖都有些害怕。
他顾不上多说,敏捷地冲着地下室过去,奔跑的瞬间,祁玉苒脑中出现无数不好的画面,这样的画面让他本人更加愤怒得近乎有些颤抖。
她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待得他和保镖冲进门,听见那个外国男人的污言秽语,忍耐不住的祁玉苒直接抽出量尺长的细铁棍,狠狠地对准林肯后脑勺敲过去,听见凄厉的惨叫,祁玉苒眼底闪过一抹疯狂,他抬脚将他踹到地上,然后祁玉苒高高跳起,以加速度的重力踩在这人身上。
又是一声惨叫伴随着“咔嚓”骨头裂开的声音。
“处理了他。”祁玉苒冷酷地开口。
他的手放在虚掩的厕所门把手上,耳边的呻吟声更加明晰,这让他更加确定是她,也让他更加的暴怒。
他推门进去。
小小的红色的身影蜷缩在厕所淡隔间里,低垂着脑袋的她露出的肌肤泛滥着潮红,大腿上令人胆寒的血迹顺着肌肤流下,绚丽的礼服铺散开有一种另类的美。
刚刚那个男人对她做了什么!
祁玉苒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起来,眼底发出猩红,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激烈表情。
镜子照到他的侧面,呈现出一种他从未有过的表情。
用愤怒来形容是不够的,那是远比愤怒更加强烈的情绪,那是伤心,伤心加上憎恨。脑海中所有的思绪都仿佛随之而去,他现在能够思考的,仅仅只有目光中看到的这个人。
他的人,竟被别人这样对待。
“boss!”身后的保镖赶过来。
“出去!”阴冷的嗓音从祁玉苒的嘴里发出,他走进厕所迅速关上门,确定不会不让外面的人窥伺到里面一分一毫后才开口道,“在外面等我。”
“是。”
祁玉苒上前两步扶起苏染染的身体,炙热的手感烫的他内心都在疼痛。
他喉结鼓动,下意识地抑制住冲动,用略带颤抖的安慰的声音说道:“别怕。我来了。”
……
祁玉苒喘着粗气,身体勾搭在苏染染身上,看他眉眼中暗含春色和不满,估计是嫌弃刚刚那一下不够满足,还想继续。
可是苏染染却干脆利落地推开他,已经恢复平静的脸上说道:“这次谢谢你。”
说完后,她捡起地上的高跟鞋将期摆平穿好,又整了整自己的礼服,从旁边的小手提袋中抽出几块卫生棉,将它们撕开,将她受伤的大腿包扎好。
进入余韵的祁玉苒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正在快速整理自己服装的苏染染,有些晃神地开口道“你怎么样?”
苏染染最后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裙摆,落下一声:“谢谢,借用一下。”
她拿起祁玉苒脱在地上的西装将其穿在自己身上,快速走到洗手台那边用水整理了一下脸色妆容,然后毫无留恋地,快速离开现场。
祁玉苒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原本内心流淌的火热和激荡,仿佛是熔浆遇见了冰水,被浇的透透的。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一个鸭子。
“boss!”门外传来保镖低调的问候声。
祁玉苒还在恍惚,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她人呢?”
“夫人在离开这里后直接赶去了比赛会场,我们这边安排了五号七号和九号暗中护送,从五号他们传递过来的消息看,夫人已经登记好新的设计师名牌,赶往了后台。”
“……”祁玉苒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她有说什么吗?”
这次轮到保镖陷入沉默。
苏染染并不是真的对那场情事毫无感觉,应该说就是太有感觉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等她大脑清醒终于想到要为自己辩解一二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冲到后台。
“天呐,染染小宝贝你到哪里去了我们超级担心的呀!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萧浄宇率先冲过来。
林静尔也赶紧凑过来开口道:“你不要担心,我们的秀场被挪到了最后一场,所以还是可以继续参加比赛的。现在还有四十分钟的准备时间,时间还算比较充裕的。”
比较有经验的楚茹云上下打量了苏染染一番,忽然,她眉间微蹙,以一种半抱半拖的姿势拉着苏染染走到旁边的小隔间:“你真的没事?怎么我还闻到血腥味?”还有你身上尚未消散的情欲的气息。
苏染染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小茹云你是狗鼻子么。”
“什么狗不狗鼻子,别想转移话题。”她翻了一个白眼,蹲下,直接拉起苏染染的长裙,苏染染没有想到楚茹云会直接上手,躲避不及的她,被卫生棉包围的大腿就露在人眼前。
“啊……”苏染染有些吃痛地声音响起。
原本怔愣的楚茹云脸上突然露出非常愤怒的神色:“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地方还有人绑架你不成?怎么会受伤受得这么严重?”
“我没事的,现在不是追问这个时候,我们赶紧换衣服准备登场吧。”苏染染安抚地笑笑。
可是她的这个笑容非但没让楚茹云起身,反而被她一把拉住,拖在椅子上坐好:“你没有搞错吧!你伤成这样了还想上台走秀不成!”
担心两人过来的林静尔,见到包厢里那血淋漓的大腿“啊!”的低呼一声,捂住自己嘴巴然后冲到苏染染面前,眼泪“哒哒”的就流了出来。
“好了亲爱的我没有事的,不要哭了。”苏染染有些哭笑不得地给林静尔抹干净眼泪,“我真的没事,不疼,啊不疼,连血都没有流出来了呢……”
“不疼个鬼呀,你这24卫生棉的吸水量有多大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这个东西都止不住血,我现在就直接给你挂上吊瓶送医院去。”林静尔低吼道,“不不不……还是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会比较好。免得出事。”
“没错。”楚茹云也是一脸赞同,“反正名字也改好了,就让模特自己走秀好了。”
“哎呀,别呀别呀,我费尽千辛万苦不惜自残也要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一次秀场比赛能够胜利吗!我们三位主角都跑路了,不行的。”苏染染摇摇头。
“你……”楚茹云跺脚,你都伤成这样了,比赛都不重要了好么!
“不,很重要。”苏染染一脸严肃地看着楚茹云,“这关系到我的尊严,这关系到这几个月我废寝忘食不惜一切的付出。”
楚茹云不为所动地看着她。
苏染染叹了一口气,看向林静尔:“小茹云去了R国所以不太明白那些事。但是你是见证者,你能明白我内心的屈辱,对吗!如果不是为了复仇,我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当然,也不可能将自己陷入如今进退为难的境地。”
林静尔怔怔地看着苏染染执着的眼神,挣扎片刻,叹息了一声道:“好吧,我明白了。”
“小静尔!”楚茹云没想到林静尔也会陪着苏染染胡来。
平日里最擅长克制住他们激动情绪的不就是林静尔吗!
“但是你不可以上场。”她冷静地看着苏染染,“现在距离秀场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如果能找到替代你的人,我们就和你的替代者一起上,如果不行我们就陪你去医院。”
“可是。”
苏染染话还没说完,林静尔继续道:“最后的压轴登场,本来就是为了再现夸父追日的情节,是为了勾起英伦玫瑰买手买下的欲望。可如果连夸父都没有,那么我和小茹芸上不上场有什么意义呢?”
苏染染抿唇咬牙,林静尔说的都对,但二十分钟内找到替代者是有多难……
如果放弃这次机会,她何年何月才能趁机勾搭英伦玫瑰,才能从她手中借出当年望月海妖首拍。
没有那个,她要如何一刀戳穿苏芬然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