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丁曼盯着一个模特看,本以为那模特有什么特殊之处,结果阴差阳错,谬赞了那模特身上的红袍之后,服装设计师安妮亚认为我是一个行家,就告诉了我那件结婚喜服的来历。
原来那件衣服是安妮亚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据说是她太奶奶出嫁的时候穿过的衣服。那时候的衣服都是纯手工制作,所以剪裁、针脚、款式都与众不同。如果不是这一次走秀对安妮亚来说至关重要,她才不会把这么金贵的衣服拿出来让模特穿呢。
我一听那件衣服算是安妮亚的传家宝了,不免有些意外。因为衣服既没有字画值钱,又没有首饰好保存,所以传世的老衣服恐怕还没有瓷器多。我当时不揣冒昧的问安妮亚那件衣服怎么会“四世同堂”,到她这一辈还焕然如新。安妮亚似乎觉得跟我挺投缘,就把那件衣服的来历告诉了我。
她说她他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穷学生,因为那年月兵荒马乱的,所以就逃亡到了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当时就算是有钱的财主,从北方跑到南方经历这上千公里的路程,估计也要散尽家财。安妮亚的太爷爷是一介书生,既没有钱也没有本事,这一路靠着给人写信代笔生活,到最后落得跟乞丐也差不多。
在他到了那个小村子的时候,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一路颠簸加上水米未进,让他晕倒在了一座高门大院的外面。
等他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坐着一个乡绅打扮的人,正笑盈盈的端量着他的模样。
不需多言安妮亚的太爷爷也知道那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连忙起身道谢。那老乡神让他躺下休息,然后就跟他聊起了家常。得知安妮亚的太爷爷知书达理之后,那老乡绅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表示自己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想要高攀一步,招安妮亚的太爷爷入赘,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安妮亚的太爷爷是接受过西式教育的新青年,最讨厌这种包办婚姻、招婿入赘的陋习。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又身无分文。如果自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既报答了对方的救命之恩,又有了容身之所,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想到这里安妮亚的太爷爷只能答应了对方的请求,表示自己愿意留下做上门女婿。
本以为那家小姐肯定丑到嫁不出去,所以她爹楚财主才随便在大街上捡回来一个穷学生,解决自己女儿的婚姻问题。结果当安妮亚的太爷爷看到她太奶奶的容貌之后,惊为天人,顿时感觉自己这一次算是中了头彩了。
那安妮亚的太奶奶楚小姐生得花容月貌,除了面无表情、目中无光之外,挑不出别的毛病来。在结婚之前安妮亚的太爷爷安老先生也不过是看了一眼罢了,他当时虽然也感觉到了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儿,不过并没有多想,就满心欢喜的去准备婚事。
楚财主说明天就是良辰吉日,所以全家上下忙活了整整一夜,才算是把婚礼准备好。第二天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都来给楚财主贺喜,结果高朋满座、客似云来,安老先生和楚财主一直忙到深夜,才把宾客送走。
这时候楚财主让安老先生早早歇息,安老先生就回到后院入洞房了。当他进屋之后,发现烛光摇曳下,屋子里阴冷异常,仿佛冰窟一般。
安老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会如此寒冷,不过洞房花烛夜也算是小登科,这种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哪有心思在意这些事情。
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安老先生迫不及待的过去想要把盖头掀开,谁知道他的手刚一碰到盖头,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阴风,就把屋子里的蜡烛吹灭了。这时候屋子里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安老先生本想把蜡烛重新点上,结果床上的新娘子一把将他拉上了床,然后……
第二天早晨,安老先生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就穿好了衣服去给楚财主请安。楚财主倒是挺客气的,告诉安老先生以后就拿这里当自己家,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不必客套。
安老先生一看自己的岳父对自己这么好,就问他楚小姐哪里去了。听闻安老先生询问自己女儿的下落,楚财主脸色一变,说自己的女儿一直身体不好,今天早晨起来之后感觉身体不适,现在回到秀楼上的闺房里养病了。为了让楚小姐早日康复,楚财主希望他们近期之内先分房睡,安老先生就先一个人在新房里住着吧。
听闻楚财主提出这个要求,安老先生也没想太多。他表示想去看看楚小姐,结果安老先生还是不同意。他说小姐现在需要精心调养,不能有人打扰。
安老先生这时候起了疑心,心想就算是病入膏肓,也不至于连面都见不了。再说昨天晚上……安老先生明知道楚财主有所隐瞒,却不敢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地位,所以只能把心中的猜忌藏在心里,听从楚财主的安排。
可是从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楚小姐,直到九个月之后,楚财主抱出一个大胖小子告诉他:“这是你的儿子!”
安老先生听完这句话之后,感觉五雷轰顶一般。他这些日子只要一出门,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对他议论纷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留在这里。反正当他看到孩子的时候,他以为楚家小姐再跟她结婚之前就有了身孕,所以才找他来顶缸。可是看了看那孩子的大小,又算了算日子,安老先生发现如果不出意外,那孩子还真有可能是他的骨肉!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就说不通了,既然楚家大小姐没有未婚先孕,那楚财主又为什么非要留自己做上门女婿,还不让自己跟楚小姐见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