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和林浅做完笔录,赶到了医院,见欧阳辰一个人坐在座椅上。
“情况怎么样了?”
“不知道。”
林浅和小钟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林晓和沈君觉也赶了过来,见欧阳辰的表情,也没有敢多问。
四个人到走廊的角落里,轻声的讨论。
“到底怎么了?”
宋管家走了过来,脸色严峻,“医生说了,云曼语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
“什么?死……死胎?”林晓瞪大了眼睛。
她从来没有听说这种事情。
“明明下午还好好的啊,在警局里云曼语也好好的,怎么孩子就变成了死胎?”
宋管家沉着脸,“秦悦然身上的香水有问题,刚刚警局送来了结果,在秦悦然的身上,检测出了挥发性的毒物,剂量不高,对我们成年人来说,没有多大的害处,可以代谢掉,但是还在肚子里的孩子。”
“那现在呢?”沈君觉皱眉。
“现在还在抢救,大人的性命暂时保住了,说是一会儿就可以推出来了。”
宋管家看一眼远处走廊里沉默的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事实。
“孩子的事情,现在就要告诉云曼语吗?”林浅有些担心。
小钟说,“人平安最重要,先别告诉吧,欧阳也不会这么做的。”
云曼语浑浑噩噩的醒来,浑身都很痛,似乎是身上的麻药劲儿已经过去了,而且她感觉好冷,手脚冰凉,也动不了,头顶上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旁边是滴滴滴缓慢的在跳动的数据机器。
她这是在病房吧,那孩子呢?
病房的门打开,欧阳辰一脸倦色的走了进来,在她的床边,轻手轻脚的坐下,“你醒了?先喝点水吧。”
她的嘴唇很干,干裂到破皮,欧阳辰用湿润的棉签,轻柔的给她的嘴唇润了润。
“孩子呢?”云曼语开口的第一句话。
欧阳辰打开保温桶的动作一顿,他面色平静的说,“孩子在保温室呢,身体比较虚弱,正在养,我们还见不到。”
“是吗?”
云曼语润了下嗓子,心总算放了下来,“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欧阳辰淡淡的说。
见他表情淡淡,并没有太多开心的样子,云曼语还以为是儿子,他不喜欢,便说,“儿子也挺好的,以后可以跟你一起做兄弟嘛。”
欧阳辰嗯了一声,保温桶里的香气飘了出来,“你最爱吃的鸡肉粥,我喂你。”
靠背慢慢的摇了起来,云曼语半靠着,欧阳辰喂她吃粥,见他黑眸里没有一丝当爸爸的喜悦。
“旻儿不好看吗?”她张嘴问。
“谁?”欧阳辰正在发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的是孩子,立刻反应过来,“没有,挺……好看的。”
云曼语没说话,欧阳辰有些心不在焉。
“我来喂吧。”
病房门口,林浅走了进来,“医生找你。”
欧阳辰嗯了一声,起身出了病房。
云曼语还有些虚弱,才吃了两口就没有力气了,“我不想吃了。”
“你就算是不想吃,也得为你的身体考虑啊。”林浅叹了一口气,话藏在肚子里,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慢慢的劝,“孩子还需要nai水吧。”
听她的话,云曼语才撑着多吃了两口。
“曼语,你这个月就好好的养身体,孩子在保温室里养着,现在我们都见不着,等你休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见孩子。”
吃完让她休息,林浅走出了病房,看了一眼在走廊里抽烟的欧阳辰。
“我们去那边,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欧阳辰跟着她到了走廊尽头,窗口开着,微凉的风吹了进来,林浅郑重的看向了欧阳辰,“接下来怎么办?”
“领养一个孩子吧。”欧阳辰看向了窗外。
窗外是阴天,没有太阳,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领养孩子?”林浅大吃一惊,“这要是让她知道了,会疯掉的。”
“那就不要让她知道。”欧阳辰脸色沉了下来,神情掠过了烦躁。
林浅张了张口,“告诉她真相又怎么样?”
“告诉她真相?伯母已经死了,我瞒着她,时间一长,瞒不住的,现在我再告诉她,孩子也死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欧阳辰一拳头捶在了墙上,眸子变得通红。
林浅默然。
伯母的事情,还是她上午刚刚知道的。
这个节骨眼,谁敢告诉云曼语?
双重打击,孩子没了,现在伯母又没了。
云曼语根本就撑不住的。
“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我们瞒着,能瞒一时就瞒一时。”林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到了这个田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转身,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走进了病房,换上了一副笑脸。
“曼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国外有一个精神科的专家,对抑郁症非常在行,欧阳辰商量着想要把伯母送到国外去做疗养,不过这就需要两年的时间,而且还是封闭治疗,不能够见家人,我们要不要……”
林浅编造了一个绝佳的借口,现在云曼语躺在病床上动不了,正好可以假借理由转移伯母。
“那两年后,我们就能见了吗?”云曼语虚弱着动了下唇角。
“是,医生很权威,但要求也很严格,必须要治疗两年以后才行。”
林浅握紧了袖口里的拳头,脸上还是带着笑意,“这是好事啊,虽然你们要分开一段时间,但是这样一来,伯母的病就有可能治好了,不是吗?”
“好,如果能治病,我愿意花两年的时间,等她回来,云氏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母亲看到云氏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云曼语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完,林浅坐在床边,握紧了她的二手,眼中的泪花再次泛了出来。
“你哭什么,是好事情啊,我没事的啦,只要我妈身体健康,其他什么的无所谓,只是她两年都见不到她的外孙了,真是遗憾。”
云曼语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么多了,你接着休息,不要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