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到这里，就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享福度假的，我们的目标是让增强你们的组织观念，锻炼你们的自主能力，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给我交上来。”教官们在队伍的一旁稍息，长官在拉开的学生方队中转来转去，手指因为长期的训练已经粗糙，指缝里生了老茧，他的手指习惯性的扣着腰带，不时还要在上面敲打两下，好像是借此树立威信。
聂小兮与顾挽并列在一起，罗优在聂小兮的身后，只能听见罗优嚼饼干时酥脆的声音。
聂小兮咽了一口唾沫，也顾不上自己的零食被别人霸占，心里默默祈求：他看不见罗优，看不见，看不见……
罗优更为嚣张，手指从侧面探过背包，短小又圆润的手指翻过零食包装袋，倏地抬起头，像被惊吓的兔子一般，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人，然后继续向零食袋的深处探进去。
聂小兮的耳朵巴不得长在罗优的身后，神神叨叨样子引来了长官。
“看不见，看不见，对对对，他肯定看不见，那个长官看着这么老，耳朵说不定聋了，眼睛再瞎一下就更好了……”
聂小兮摇头晃脑。
“你说谁聋了？”
“妈妈鬼啊！”聂小兮觉得自己命不好，经常能看见一些鬼神，虽然那些鬼神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由于过度惊吓，聂小兮抓着顾挽的胳膊，手指在他的衣服上乱摸了好几下。
“聂小兮！”顾挽咬着牙，立正的姿势保持不动，那几个字就像是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聂小兮回过神来，报之以缓解尴尬的笑容，然后套近乎。
“首长好，哈哈，今天天不错，你肯定认识我身边这位喽，我是他的朋友……”聂小兮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异常悲壮：“咋们能不能不让我做一百个俯卧撑。”
至于聂小兮何出此言，肯定是熬夜看小说看出来的，小说里描写的教官大多是魔头，而且武器就是俯卧撑，作为脑细胞，运动细胞都不发达的聂小兮，俯卧撑，能撑起来就已经是极限了。
“看来这位同志对我们的规矩很懂嘛，那就不做俯卧撑了……”
“真的？”聂小兮默默给这位长官发了一张好人卡。
“八百米准备……”聂小兮又默默将好人卡收回。
老磕的头偏一下，聂小兮又堵在他面前，长官向右她向右，长官向左他向左，老磕虚晃一下，聂小兮没稳住，人往旁边斜了一下，正在偷吃的罗优一下出现在镜头面前。
“交出来吧。”
罗优把手上的薯片交了出去。
“背包里装的什么？”
罗优一边看着聂小兮悲痛欲绝的表情，一边默默掏出干脆面，巧克力，薯片……最可恨的是还有一个全家桶，也不知道是怎么装在里面的。
在场的人，老磕的脸色变换不定，顾挽的脸上黑了一层，学生们都伸长脖子，使劲在旁边憋笑。
“你…你…一千米准备。”老磕手指着聂小兮和罗优，最后指向顾挽：“顾挽，你监督。”
“是。”顾挽的声音铿锵有力。
“其他同学，回宿舍调整。”
聂小兮和罗优的一胖一瘦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夕阳的余晖为这一对影子镀了一层金黄。
“一二一，聂小兮你在跑快点，要不然不许吃饭……”
聂小兮刚跑完一圈就有点上头，喘不上来气，像一只累脱得哈巴狗在地上蹒跚。罗优肥胖的身子在因为大喘气起起伏伏，很快就吃不消了，一头栽倒在地上。
“罗优，你没事吧？”聂小兮从旁边扶起来。
顾挽走过来后将罗优搀扶回去，然后跑过去汇报情况，整个过程他都是简单的询问了两句，然后一言不发。
等着罗优缓和点后，聂小兮才回到自己的宿舍，她甚至还有点庆幸亏罗优摔倒，自己才不用跑完全程。
聂小兮望着窗外，夜色将近，就连树随着风飘扬的声音都是有自己的规矩，摇摆的姿势整齐划一，聂小兮突然想出去走走，夜色这么迷人，能够看看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聂小兮不由得裹紧了衣服，漫步在训练场边的台阶上。
训练场上还有人？
聂小兮向着远处望去，除了树林的影子，确实有个身影在训练场上沿着白色的轨道移动。
“顾挽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这是他理应受得处罚……”老磕端着一个保温杯，慢悠悠地从后面走出来。
“可是是我们没有完成，为什么要让顾挽受罚？”
他抿了一口茶水，举起保温杯向聂小兮示意了一下：“人到中年，人不由己。顾挽的任务是监督你们，你们中途放弃，顾挽肯定是要承担责任的……”
“我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匪浅，可这样做不会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聂小兮回头，那个身影依旧在那里奔跑，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击破他的意志。
“你还不知道吧，顾挽从小就在部队里长大，部队里规矩严格，他作为首长的儿子，大大小小多少都经历过一些，这对他来说还算不了什么。”
“聂小兮是吧？我们作为军人，在战场上总要学会服从命令，他们的意志，就要像钢筋一般坚韧，他们的气势，就要像大地一般雄厚，将士本色，就是将自己心中的柔情，全部转化为铁骨铮铮的力量。”
“顾挽的梦想是要当兵吗？”
“不，他已经没有当一名特种兵的资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