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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好,后桌

时间在不缓不急地往后走,开学已有一月,学校例行的月考也被提上日程。

分数出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愁。毕竟是高中的第一次考试,老师、家长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成绩。按照惯例,班主任开始了跟家长交流、找同学谈心的流程。

交流、谈心的结果,除了一般的位置调动,最显眼的就是因身高优势原本坐在后排的匡晨被调到了最前排——跟讲桌并排。前面是黑板,后面,是叶曦。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匡晨在班里混得风生水起。阳光帅气的外表俘获了一众女孩子的芳心,大方直率的性格让他在男生堆里拥有极高的人气,只有成绩这一点小瑕疵,不过瑕不掩瑜,匡晨照样是闪闪发光的存在。其实这也不能怪匡晨,在家人的眼里,高中他能进入育才本就是个奇迹。

匡晨家境优渥、父母皆是商界有名的成功人士,但成功的背后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在商场上,人脉需要积累,而积累的过程少不了推杯换盏,工作、应酬占据了父母大部分时间。

父母忙碌,匡晨算得上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在爷爷的鞭策、奶奶的宠爱下,匡晨总算没有长歪,行为品行自然是没得挑剔,只是学习这一块,爷爷奶奶拿匡晨一点办法都没有。说他笨吧,除了学习不行,匡晨兴趣爱好广泛,说不上样样精通,在某些方面也能算是个中翘楚;说他不笨吧,这成绩真是让人头疼……

对匡晨缺失的陪伴,父母心存愧疚,却也只能用物质来弥补。匡晨的玩具永远是市面上的最新款,在别的小朋友还在吃大大卷时,匡晨已经实现巧克力自由。看到小伙伴们惊羡的目光,他在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初三那年,一次偶然机会,下班回到家的匡怀远听到匡晨在和爷爷奶奶谈论中考,一阵恍惚,原来自家的小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虽然平时对匡晨的成绩极少过问,不过自家孩子是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想到儿子平时的成绩单,晚上匡怀远和妻子许如一合计,决定和匡晨来一场父子之间的交谈。

儿子的能力匡怀远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子,他相信儿子只要想学,一定能考上好高中,或许他只是缺少努力的理由。那天的交谈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匡怀远许诺,如果匡晨考上重点高中,只要不出格,他会答应匡晨一个要求。

匡怀远想,他这辈子应该是不会忘记这段场景了,匡晨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爸爸,你能代表妈妈吗?”

“当然。”

“那我想你和妈妈不要只忙工作,我想你们能多陪陪我,”

匡怀远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要求,愣了一下,郑重地说:“好,儿子,我和妈妈都答应你。”

得到保证的匡晨,心里的满足仿佛溢了出来。对于这次谈话,他事先并不知道,父亲让自己提要求时,那个回答仿佛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自然而然地就说了出来。他想他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收到父母的礼物时,并没有想象中高兴,因为他最渴望的是父母的陪伴啊。

谈话结束后,匡怀远一个人在书房,看似平静,只是手上的那支烟自点燃就一直静静地烧着,待它烧完,那个稍有些落寞的身影也没有动过。

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汹涌澎湃。回到卧室,匡怀远跟妻子说完这件事后,整个房间只剩下压抑的呜咽声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们到底还是亏欠了孩子许多。

那天之后,匡晨全身心投入中考复习中,许如和匡怀远也尽可能推掉应酬,早点回到家里。在备考的这段时间里,一家三口度过了匡晨记忆以来最温馨的时光,却也是最后温暖的时光。

匡晨考上育才中学,这在所有的亲戚眼里是一场华丽的逆袭,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匡晨知道,这是亲情的力量。

中考过后,父母积压的工作提上日程,回家的时间晚了也少了,爸爸妈妈跟他说抱歉,他一笑而过,这段时间的温情已经让他很满足,父母工作繁忙,他也渐渐学会理解。

高中生涯的第一个月,匡晨忙着熟悉新环境,忙着交新朋友,无心学习,导致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惨不忍睹。父母看到成绩,心里焦急,跟老师商量后,决定让匡晨坐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匡晨反对无效,只好听之任之。

那天下午,阳光正好。匡晨跟后排的兄弟道完别,搬上桌椅,来到了讲桌旁。告别的场面据说颇有些伤感,可惜叶曦没看到这一幕,她去办公室找老师拿作业了。

叶曦回到教室,捧着作业,绕过讲台,回到座位。已经收拾好的匡晨正无聊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看到叶曦,眼前一亮。

对于匡晨来说,戴着大框眼镜、扎着马尾,像花一样安静绽放的叶曦是标准的乖乖女。开学这一个月来,叶曦大多时间都是安静的,不过课堂上精准独到的见解也让她成为不可忽视的存在。匡晨想,就算成为前后桌,两个人应该就是是点头之交。

待叶曦坐好,匡晨转过身来,露出他的标准微笑:“你好啊,后桌,以后请多多关照。”

在叶曦眼里,阳光帅气的匡晨一如初见时的模样,而她脑海中只蹦出四个字“美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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