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奔来叫唤道:“将军!少司马命属下带将军去牌楼。”
陈之晋微微点头,把手里抱着的女子交给巡逻的那队兵士:“想法子吓吓她,免得她以后还来这儿行偷情恶事。”
方才行礼的伍长抱礼称是,领着自己的属下走了。陈之晋跟着少司马的卫兵往祭楼去。半途里他问:“少司马在祭楼里?”
“回将军,少司马不在,现在是白司马在等您。”
看来丑媳妇今天要见娘家人了。少司马既然第一次肯陪同,没道理第二次就不愿意来了。陈之晋不同于先前的老人鬼差,那是长河军自己寻出的善人,长河军上下对老人都比较信任。
而陈之晋是拿着李鬼的银牌直接到军营写名上任的。老人军职只是普通兵士,陈之晋却是军里第三等的将军,上面只有各军司马和大司马、少司马统共二三十人比他职位高。
整整近三十万人的鬼营里,近三十万人都是陈之晋的同级与下属。长河军自有军制,不可能任由陈之晋属有将军名却不落职,如今看少司马是有意把陈之晋安置在这个白司马军里了。
牌楼依旧,走进去时顺带着送些凉风进去,把负手站立的青衫少年唤得扭头看来。风儿掠过他发角,两缕故意放出来的散发快活肆意地飘动着。
带路的小兵行礼告退,少年摆手借风将门扇关掉。陈之晋心头微惊,怎么还要特意把门关了,莫不是要动武吧。他现在靠着武艺制服两三个暴徒毫不费力,可要说和身为厉鬼的白司马较量则明显不行。
“跪下。”白司马又转过身去,他两眼只盯着面前属于自己的牌子。身后的陈之晋仿佛是蝼蚁,不值得他注目。
“白司马,日后同军相处,还是和气些好。”陈之晋低头细声示好。
“军者,气节壮忠为先,可不会和那些端竹简文书的地方一般。你要和气,自去庙堂坐班,来我长河作甚?”
“原来长河是说忠讲气节的地方,那么白司马见到腰佩大司马令牌的在下,为何这般高气?”陈之晋右手探入胸袋把银色令牌拿出来挂佩在腰带上。
“银牌只是属将,而非司马。你是下级,我是军司马。本司马只再说一次,你且听好,跪下!”
这番话,白司马用上了阴气压逼,特别是最后那一声跪下,陈之晋觉得天地都压在了身上,后膝更像有大手施力般硬生生把他的右膝顶弯,差点跪在地上。
好在陈之晋咬住一口气又站了起来:“白司马!陈某,将是长河鬼差!容不得你来羞辱!”
“倒也有些毅力。”过了约四分钟,白司马撤去压迫,慢慢往外走,“你这鬼差,我长河夕军要了。”
“多谢白司马收名。”陈之晋连忙拱手拜礼,这时他才发现额头已经染汗,一低头就有五六滴汗珠甩出去。
“你在这等少司马,下月来找我,给你录名安排职务。”白司马留下嘱咐,悠扬离去。
“呼……”陈之晋轻吐浊气,白司马刚才可没有留力,名丹修为完全压在陈之晋区区凡身上,堪比两三百斤的巨石。要不是陈之晋有着龙虎之力,恐怕早趴下了。
“呵呵呵,白孟当年也是个少年奇才,如果没有那场祸事,扬名千古是必然的。我看了全营的军司马,就他与你最是相配,你觉得如何?”少司马乐呵呵地走进来。
“白司马少年侠气,我自是佩服的,多谢少司马费心安排。”陈之晋还未缓过力气,少司马几乎是不差半分钟就到了,显然是早在附近偷看了。
“侠气,哈哈,看来终是不服气。不服气好啊,这军营几百年没变了,你两斗斗也添些朝气。”
“斗?”陈之晋明目问道,“少司马是说,我可以与白司马争抢军司马的位置?”
“有何不可?”少司马笑道,“军中全是鬼兵,实力要增都是一起增,职务几百年没个变化,看都看腻了。你要是能证明自己比白孟强,又让长夕军所有将士信服,我授你军司马。”
“谢少司马成全。既然如此,我们便开始吧?”
“不急,你先把气理顺了,休息会儿。正好与你说些东西。”少司马从空中取出一柄桃木剑,放到陈之晋手里,“你看看这把剑。”
“桃木剑。乡间盛传桃杨打鬼,阴王避退。少司马是想让我用它杀那些僵尸?”陈之晋持剑比划几下,倒也合手,“咦,少司马怎么碰得桃木剑。”
“呵呵,这便是它的奇处。记得掠走你的老头吗,这是他花了大代价用地书沟通冥府,从冥地取的桃木做成的木剑。它内含冥府阴气,是上好的鬼差法器。”
“竟然是冥地的桃木,阴地阳材,天地至宝啊。”陈之晋夸赞道。
“没想到你还知道阴地阳材这种说法,难得。那老头本来是打算用这柄木剑当做杀手锏,有朝一日反压到我长河头上。可惜他遇到了闻年,不然要是我出手,不小心真可能着了道。”
“少司马给我,不怕我也有这种心思吗?”
“无防备时你自然可以靠它将我重伤,有了防备我劝你还是少些心思为好。而且大人肯把令牌给你,就是说明你值得信任。我想我应该没机会和这把桃木剑过招了。”
“少司马果然非凡士,在下佩服。”
“这把剑可不止是给你以后防身的,主要是现在有用。以你平常手段,一晚根本杀不了多少僵尸,若是继续如此,恐怕一年过去你都未必完成。今晚你就用这把桃木剑放开了杀,尽量今夜完成罢。”
“属下明白。这便开始吧。”陈之晋喜道。他也担心需要在这里耗费一两年时间呢,现在少司马替他解了心事,当然无比欢喜。他恨不得立马开始,生怕最后差之微末,下月初十还得做这事。
“也好也好。随我来吧。”少司马周显豪爽笑笑,大步迈出去领路。弯弯绕绕,两人进了地下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