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布斯度单手捂住双眼。
下雨了。
“我的选择吗——”
我的选择。
就是没有选择啊——
太多太多的人为我牺牲了。
我怎么能让我自己去无视这份无比沉重的寄托呢……
我真是个失败的丈夫。
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
但。
我是他们的领袖！
为了诺茨尔！
战争不能发生！
为了昔日那些部下的家人！
为了他们的和平！
我愿意放弃自己的爱！
假如这样能为诺茨尔多带来几年和平！
我愿意奉献一切！
养父啊……
对不起……
朵丽儿……
对不起……
我真是个愚蠢的人啊……
……
……
雨水落向大地。
雾霾被雨水冲刷，黏着在雨水上，化作黑雨洒落大地。
在黑雨中，仪式场外缓缓走近一个人影。
是个赤着上躯的男人。
强闯仪式场让男人全身都是伤口，溢出的血混合着黑雨流向地面。
没有人再阻止他。
因为所有人都倒在地上，正在复原。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离开。”
凯特，坐在仪式场最高处的座椅上，淋着雨水，与下方黑雨中男人对视。
厄布斯度看向仪式场中那俩个力场中的奇怪树人，已然了解一切。
“你的选择，是破坏仪式？”凯特轻推眼镜，黑雨模糊了镜片，但凯特仿若没有察觉，又或者，他不想别人看清自己双眼中的情绪。
厄布斯度没有回答，一如既往的沉默。
仪式场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机密特战部的所有成员全部复原了，他们逐渐把这里包围，密不透风也不为过。
分布在太阳郡的上万超级战士一拥而上，已经完全可以磨死厄布斯度。
般若几乎把所有的超级战士全部投入了太阳郡。
这是最初的任务，也是最后的任务。
机密特战部自诞生以来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
消灭厄布斯度。
哪怕这几万人全是诺茨尔隐藏的精英战士，为此而浪费，也极有意义！
“绝望吗？你应该跟那些家伙交手过了。他们不会死。痛觉薄弱，精神顽强，只要有一些工业能源就可以复原。”
“面对这样的一群对手，哪怕你是诺茨尔最强的人，也会被消耗到死。”
凯特拉下眼镜，透过雨幕凝视着厄布斯度的面容。
在这个男人脸上，他竟然一丝情绪都看不出。
没有对女儿的担忧，没有对同伴的牵挂，没有对死亡的绝望。
什么都没有。
如同一头纯净到极致的狼灵，只有战斗和杀戮才能看到他的灵魂。
“仪式正式开始了。”凯特摇了摇头，接下来，他只要等待厄布斯度的死亡。
超级战士们一言不发的冲向厄布斯度。
数百人，数千人，数万人，陆续冲入仪式场，一个倒下，下一个接上，向厄布斯度发起进攻，哪怕只给他带来一丝伤口便倒下，下一个继续，倒下，复原后继续攻击。
人潮包裹着那个男人。
这个世界，向厄布斯度发起最大的恶意！
凯特用残存的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厄布斯度在人潮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人潮，如同时代的洪流。
无情、冰冷！
跟这黑雨一样肮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