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听了常百川的故事,阿离笑得拍起了桌子,又举着他的酒杯,兴奋地大喊:“来,为这……善恶因果,干杯!”
“不对!”常百川满脸通红,酒杯都快举到嘴边了,听了阿离的话,大手掌拍在他的肩上,嚷道:“因果轮回是啥玩意儿?应该为王教授干一杯!”
“对,对,我的错,为王教授干杯,来!”
“干杯!”
傍晚,常家饭店二楼的包间,常百川履行他打过道馆就办聚会的承诺,亲手做了满满一大桌的菜,叫上了他在卡训最亲近的四位朋友,开了几瓶陈年老花雕,并把饭馆的事全交给妹妹和沈道玉打理了。
阿离能看出来,这胖子是真的高兴,酒没喝几杯,醉意就涌上来了。是啊,谁不高兴?老常第一次道馆战前前后后打了16次,按他的说法,最后赢的时候没有任何兴奋或激动的感觉,只是单纯感到空虚和绝望。然而这次不一样,这次他一遍过,而且是轻松打出了一穿二,这让他明显感到了成长,同时还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怎么能不高兴?
“四年啦。”老常说着,激动地都快要掉眼泪了,“真没想到,上一次道馆战都是四年前的事了。”
“行了行了行了,你瞅瞅你那怂样。”大宇也喝得醉醺醺的,脸红红的不说,眼镜上还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多大点儿事呀,才第二个徽章你就这样了,等你拿了八枚徽章,还不得把满天神佛拜个遍?”
“切,站着说话不腰疼。”阿离嚼着老常亲手炒的菜,有些口无遮拦:“你要是觉得道馆战好打,为啥自己不去打一场?”
“我都五星了还打什么?闲的?”
“这不显得您老厉害吗?”
“哼!”大宇杯子举到了嘴边,轻笑一声,仰起头来喝酒,一杯喝完,含糊地说着:“人生还有更多有趣的事在等着我呢,我可不会把精力浪费在无聊的联盟大会上!”
这句话让圆桌上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常百川醉得满脸通红,眼睛里还有血丝,听了大宇的话,咬了咬嘴唇,又给自己倒满了酒,举到嘴边,却没法喝下去了。菲儿和亚莎两个女生虽然没有喝酒,但也是面面相觑,刚刚聊得热火朝天的,女生间的小秘密也沉寂下来。可怕的沉默在五个人之间徘徊了几秒钟,终于被阿离一声咳嗽打破了。
“人各有志嘛,大宇,也不是所有人都成天想着引领时代的。再说,我觉得联盟大会也挺有意思的。”
大宇自知失言,听了阿离的圆场,也不再说什么,默默地吃菜,只听阿离又生硬地把话题拉开:“说起来,人这一辈子也的确不光是联盟大会,老常,你打完联盟大会之后想干啥呀?”
“嗨!我哪想那么远!”
“那就现在想想嘛。”
见老常皱着眉头便秘一样思考的样子,阿离有些想笑,又把问题抛给了两个女生:“菲儿呢?有什么想做的事吗?凭你的实力,拿个二星三星总不在话下。亚莎呢?校长可是把你当成竞争五星的种子选手呢!”
“你不也一样?”亚莎端着果汁指着阿离,说道:“想知道别人的答案,总得你先打个样吧?”
“行啊,那我先说。”阿离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脸上的表情当真郑重起来,他说:“不管我在联盟大会上打到什么样的名次,我都会离开卡那兹,最好能离开丰缘,再也不回来了。”
语出惊人,说得众人一愣,纷纷询问阿离为什么,可是个中缘由,阿离却怎么都不愿说了,只是笑着对亚莎大喊:“我都说完了,该你了!”
亚莎挠着自己火红的头发,有些无奈地摇头,说:“我爷爷退休后想回釜炎做道馆主,我打完联盟大会以后,大概会接他的衣钵。”
阿离点了点头,一语道破她话里的玄机:“可你并不想。”
“我要是说,我最想干的事是写歌,你信吗?”
“这有什么不信的?”阿离哈哈笑了起来,完全没把女孩儿的害羞当回事,“杜娟姐以前还说过要去挖矿呢!”
“挖矿?”
“她可是真的和大吾去挖过。你想象一下,杜娟姐穿着工作服,抡着镐头的样子,脸黑的跟个南岛人似的,哈哈哈!”笑得阿离前仰后合,倒是把其他人搞得相当尴尬,亚莎更是只摇头,表示完全想象不出来。
“当然了,她是去挖超进化石的,比淘金还看运气。不过不管怎样,这个淑女形象是被她丢得一干二净了。”
“道馆里展出的石头,不会就是她自己挖的吧?”常百川听了阿离的话后,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宝贝得要用玻璃柜放!”
“哎,阿离,说真的,杜娟老师这个事儿,她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大宇永远能在最不合适的时间说出最不合时宜的话呀?阿离一听大宇的问题,脸上的笑容就像巧克力一样凝固了,而且还忘了加糖,苦得叫人直皱眉头。他把筷子上的菜扔回了碟子里,然后把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长长叹了口气,说:“大宇,咱能别提这事儿吗?老常过了道馆办聚会,咱就开开心心的,烦心事儿就仍在一边。这种破事儿咱又解决不了,老琢磨它干啥呀?”
“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不得不琢磨啦。”
阿离闭口不言,沉默地喝着酒,静听五星训练师大人的高论。
“赵汉云已经找上王教授了,这足够说明问题的。咱都知道,王御行教授跟了海桐校长那么多年,是心腹中的心腹。这样的心腹,左右手,赵汉云都跑来试图拉拢,说明了什么?”大宇只是停顿一下,咽了口唾沫,完全没给众人思考的时间,就公布了自己的答案:“说明他已经把卡训的教授和校委会拉拢的差不多了,来找王教授无非是表明态度,做点努力,而且,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大宇左右看看,见除了阿离,几个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有些扫兴,但还是解释道:“那就是,最后通牒。”
“他还真是来宣战的?”常百川第一个叫了出来,马上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他有这实力吗?”
“至少他认为是有的。”
阿离轻哼一声,不屑道:“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海桐校长的确是卡训的大树,我们都是在他的庇荫之下。”大宇首先点头同意,但紧接着话锋一转:“可要是这颗大树已经摇摇欲坠了呢?校长突然住院,你难保大家没有想法,大树万一真的倒了呢?谁会接管卡训?新的校长倾向于哪方势力?赵还是陈还是搞平衡?海桐校长推行的那些制度,能保留下来的有多少?会不会人亡政息?这些事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得啪啪响了。”
“难道校长三十年的经营还比不上一个才来半年的外人?”
“在你陈氏的眼中,他赵汉云是外人,在别人眼里可未必。”
“什么意思?”
“卡训虽然名义上是一所公立学校,但三家一直把卡训看作自己的私产,我说的没错吧?”
阿离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海桐校长前些年力排众议将杜娟老师聘为教授,固然是赏识杜娟老师的才能,但你敢保证大家心里都没有意见?事实上,从那时起,卡训的教授就把杜娟老师看作校长内定的继承人了,我说的没错吧?”
“海桐校长哪怕真的没有任人唯亲的想法,在别人眼中,也已经有了定论。那么阿离,我问你,此时在卡训的教授眼里,谁又是外人呢?恐怕除了你们三家的人,其他人都是外人吧!”
“海桐校长的心思咱都明白,他不希望自己努力了三十年的学校,最后落了个人亡政息的下场,所以他要找出一个最合适的继承者。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别人只会觉得他是偏袒兹伏奇家的媳妇,哪怕是没过门的。”
“倘若海桐校长还能再活十年,把大权平稳地交到杜娟老师手上,也是一件好事,大家会逐渐认可杜娟老师。但可惜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校长住院这个消息,咱都知道,是赵汉云放出来的。校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包括你和杜娟老师,这本来就是个危险的信号,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因为让大家怀疑总比实锤了好,人心惶惶总比给赵汉云机会好。我猜,海桐校长现在的想法,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阿离猛摇几下头,轻声笑道:“你说的这么玄乎,就好像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似的。”
“不是好像。”大宇用手指狠狠敲着桌面,发出当当的响声,就像深夜里突然响起的警钟,叫人心里毛毛的,很不舒服,“赵汉云已经捉住了你们的关节,就等时机合适,发动总攻了。”
“你的意思是没了校长,我们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难道你们是第一天意识到这一点的吗?”
“那,那校委会也大多是倾向于三家的呀,杜娟姐这次的事,不也是大事化小了吗?”
“是啊,可校委会里有几个你们的直属?大部分不还是靠校长建立的个人联系?说到底,对这所学校来说,陈氏能做到的事,赵氏有什么做不到的呢?投钱?赵氏如果愿意投更多的钱呢?”
“说起拉拢教授们,阿离,我想到一件事。”菲儿突然插进了两人的谈话,说道:“昨天我在办公室里听到的,有老师在谈论工资的问题。”
“工资?”
“说卡训教授的工资和彩训、凯训、紫训这些学校比起来,少得可怜。”
“不是,那些学校是私立呀,一个公立学校怎么和私立比起工资了?”
“有种说法是,大会成绩比得了,为什么工资就比不了。”
阿离听后一阵头疼,眼皮又突突突地跳起来了,他有些无奈地说:“这赵汉云自己当了校长还能涨工资不成?”
“拿这个当笼络教授的条件,也未尝不可呀。”大宇居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教授们又不傻,卡训哪还有涨工资的钱?”
“把教学项目撤几个不就有了?再不行就扩招嘛。”
“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灾不灾难吧,咱也管不了。”常百川见两人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赶快给这俩家伙的杯子里倒满酒,说:“你们俩可真行,在我的庆功会上说这么严肃的话题,脑子还够使吗?要是还没醉,就再陪我干一杯!”
“怪大宇去,他挑起来的。”
“我去,我好心好意给你分析,还怪上我了?菲儿你看看,这男人连句好话都没有。”
“不怪你怪谁?你分析来分析去,除了给我徒添烦恼,还有什么用?菲儿我跟你说,这种人用我们卡那兹人的话说,叫狗头军师,净出馊主意!”
“行了行了。”常百川把酒杯硬往两个人手里塞,拼命打着圆场,说:“喝酒,都少说两句,来,喝酒!”
一杯下肚,阿离明显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既是因为这酒劲很大,也免不了大宇那些话的影响。他慢慢站了起来,想尽量把不愉快从脑袋了赶走,于是随手拎起一个空瓶子,说:“大宇这狗头军师净给咱找烦恼了,我不一样,我得找点儿乐子。”迈出几步,把酒瓶放下,指着说:“古人宴饮讲究投壶,咱没有壶也没有箭,干脆来投酒瓶子怎么样?”从桌子上抓起一根筷子,比划比划,“就用这个。”
“这个?”众人一致惊呼,那酒瓶口不过硬币大小,就算只隔几步,也没法把筷子扔进去吧!
“不信呀?不信我扔给你们看看嘛!”阿离抬起手就要投,突然停了下来,眼珠子一转,又坏笑着放下了,“不行,不能光让我在这耍猴,咱得打个赌。”
“行呀。”看来大宇是真不信阿离能扔进去,马上点头,“赌什么?”
“扔不进我喝一杯,扔得进你们一人一杯,怎么样?公平吧?”
“行啊!”
“女生呢?你俩不会想白看我们三个男人的笑话吧?”
菲儿有些为难,说:“我不会喝酒。”倒是被亚莎拉住了,这丫头明显对阿离的赌局跃跃欲试,说道:“你不能让女孩子跟你们下一样的赌注呀!”
“那……换成啤酒?”
“就这么定了!”一边打着响指,一边朝菲儿递着什么人都懂的眼色,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
“我投了啊。”阿离撸起袖子,站在那酒瓶三步开外,一只手像炮兵似的比划,不知道的人准以为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闪过了不计其数的定理和公式。他“嘿”了一声,筷子脱手而出,离瓶子十万八千里远,看得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哄堂大笑,说阿离摆了半天原来是假把式,阿离嬉皮笑脸地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说:“刚才不算,脱手了,咱再来一遍,这回保证能进!”
“你拿什么保证呀?”
“再加一杯嘛,这回赌两杯。”
于是阿离又拿起一根筷子,死命地瞄着,看他的表情,准是胜券在握,结果一出手,筷子倒是打在酒瓶上了,只不过在瓶口上弹开,又脱了靶。
“成绩倒是比上回好!”众人又一番大笑,欢乐洋溢在大家脸上,在八双眼睛的注视下,阿离痛快地喝完了两杯酒,醉得都有些站不住了,大声喊着:“再来!我还不信了!”
“别了,阿离,再喝下去我们得给你抬回去!”
“大宇!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说能进,它就能进。来,再加一杯!”
大宇挠挠头,无奈地对常百川耸肩道:“他这是想喝酒了找理由呢,喝就喝吧,大不了在你这儿睡一晚。”
“没问题……”说话间,也没看到阿离有什么动作,就是手腕轻轻一转,把筷子撇了出去,就见那筷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连瓶口都没碰,就“咚”地一声掉到了酒瓶里。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愣了半天,就听见阿离一个人在那儿哈哈大笑,说:“怎么样?各位,罚酒三杯!”这才一个接一个地反应过来:“你小子是在诈我们呢!”
“怎么能是诈呢?我当真喝了三杯酒吧!”阿离叉着腰,就跟那漫画里的反派魔王似的,一个一个人点过去,绝没有漏网之鱼,说:“全都罚酒三杯哈,都不许耍赖!”
大宇第一个点头,三杯酒一口气灌下去,十分痛快;老常见状,乐呵呵笑了半天,也只好一点点把酒喝了;女生喝的是啤酒,阿离有意不等泡沫降下去,就催促着两个小美女快点,饶是如此,菲儿喝完第一杯后,还是吐了半天舌头,说:“我真是第一次喝酒!”
“那就说说第一次的感想?”
就算知道阿离满脸坏笑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菲儿还是忍不住要吐槽:“苦溜溜的。”然后认命似的把剩下的两杯喝完了。
“行啊,菲儿这就算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阿离像得了什么信号一样,立马抬起头望向包房门的方向,只听一声熟悉的大喊,一个人影推开门扑了进来,竟然是沈道玉,他人还没进屋子,嘴里语无伦次的话语已经叫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了:“老常,出事了,常有容,常有容,他们又来了,要把她带走!”
常百川滕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喊了句:“什么?”就要往外面跑,哪知阿离居然从他面前一个箭步窜到窗前,朝外面瞅了一眼,然后拉开窗户,一翻身跳了下去!
常百川一下子傻眼了,跑到窗边探头望着,就见三个杀马特造型的混混拉着拼命挣扎的常有容,就要往路边的一辆面包车里去。阿离边跑边扔出一枚精灵球,小彩旗的急速折返撞翻了其中一人,在原地接出了迷你龙七星,水流尾接连扫倒另外两人,这个时候,阿离已经跑到了常有容身边。
“老常,愣什么呢!”亚莎的大喊唤醒了做梦似的常百川,一回头,大宇菲儿和沈道玉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亚莎在看到常百川转身后,也消失在了门口。常百川一拍大腿,大叫一声,跟着跑下楼。
三个抓人的小混混很快就哀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从面包车里下来两个,阿离把常有容挡在身后,对五人怒目而视,大喊道:“光天化日来绑票,你们好大的胆子!”
这段时间,已经够跑得最快的菲儿冲到阿离身边了,两只宝可梦小妞和不二子如临大敌似的护在主人身边,没多久,亚莎沈道玉和大宇也相继到了,反而是关系最大的常百川气喘吁吁地落在了最后。
大概是被从天而降的阿离吓了一跳,又见这边人多势众,几个小混混一时间都没有动弹,只有看起来最像是老大的那个头发绿油油的家伙,不顾同伴的阻挠,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甩棍,指着阿离一众人,骂骂咧咧地上前,乍一看简直就像一个包菜叶子正在慢慢走过来,
却见阿离先一步踏了出去,一把夺过那个包菜头的甩棍,反手猛地一抡,狠狠抽在对方脸上,力道之大,让那人转着圈地又摔倒在地上,这一次惊得连哀嚎都忘记了。剩下几人也明显被阿离吓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一点头,都没什么言语,架起他们的老大,猴子一样窜上了面包车。
阿离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站住!”刚想冲上去抓人,就见垫在最后的一个人手往口袋里抄着,暗叫不妙,连忙打开精灵球,铺天盖地的石灰扬了起来,堪堪被阿瓦隆用神秘守护挡住,等到石灰终于被七星的龙卷风吹散,就听汽车发动机刺耳地尖啸着,绝尘而去。
“阿离,别追了!”见阿离还要再扔一个精灵球,常百川连忙出声阻止。阿离一脸失望地看着他,说:“他们想绑架有容!”
“我知道。”常百川叹了口气,无奈道:“先报警吧。”
阿离烦躁地挠着头,转头四下望着,常有容躲在角落里,好像受惊的小鸟,菲儿和亚莎跑过去安慰她;沈道玉第一个跑到店门边,挂上了“今日休息”的牌子,又降下了卷帘门;老常在找手机报警,诉说着基本的情况,嘴里一会儿一个“对”,“是”,“好的”;只有大宇在向他走来,拍拍肩膀,无奈地叹气,说:“报了警也就那样,没法子。”
“老常,这次又是怎么回事?”等常百川挂了电话,阿离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压住冒火似的怒气,问道。
常百川摇了摇头,答非所问:“警察一会儿就到,让咱们先保护现场。”
“回答我!”
常百川皱着眉咂了咂舌头,脸上也是烦闷不已的表情,可就是不愿意开口解释。
“是不是你交了保护费,他们又得寸进尺了?”阿离是面对着沈道玉问的,他知道,这件事沈道玉一定不会瞒着自己。果然,哪怕常百川拼命摇头,沈道玉还是小声说了句:“是的。”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这就是你!”阿离指着常百川的鼻子,就差破口大骂了:“怎么样?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那我能怎么办!”常百川也是一肚子怨气,又被同学数落,心中的火气又该朝哪撒?“你也看到了,我这回倒是不同意了,倒是反对了,怎么样?”他伸手指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常有容,悲痛而气愤,委屈又无可奈何,“我们能怎么办啊?报警,警察管吗?反对有用吗?你以为我能跟你们似的,成天雇保镖来保护着啊?”
两个人都气鼓鼓地瞪着对方,大眼瞪着小眼,谁也说不动谁,空气一时凝滞了一般。打破这冻结的空气的,是卷帘门被拉起的“哗啦”一声,众人都以为混混卷土重来了,无不慌乱站起,四下寻找趁手的武器,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老山,这才松了口气。
“二少爷,您没事吧?”
“你刚才死哪去了!”阿离正愁找不到人发泄,一拳怼到老山的胸口,把这壮汉打得连退了好几步,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我这不是,人有三急嘛!店里的厕所还占着……”
阿离长长叹了口气,一肚子怒火消了大半,他重新转回身,对常家兄妹说:“这几天你们小心点,他们肯定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