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真刚离开广场,就接到孟北电话。
电话接通,他劈头就问:“你跑哪儿了?”
顾真真默了默,他这是不高兴?当时又没说会等她。
“事情办完,我就离开啦,现在广场往前一点,我打算去坐地铁。”
孟北松一口气,前面孟知行提醒的安全隐忧,让他神经过敏了。
“我以为你结束了会打个电话给我,等等,我送你回家,这个时段地铁很挤。”
顾真真犹豫了下:“我要去公司那边。”
孟北边往停车场找车,边回头望了望快要沉下去的夕阳和漫天的霞光,忍不住问:“你回公司做什么?”
顾真真没想隐瞒:“去那边的拳击俱乐部上课,我应聘上兼职教练。”
孟北的脸黑下来,咬牙说:“顾真真,这就是你说的智商不够四肢凑?嫌我给你开的工资不够?等着,我马上过来接你。”
顾真真黑着脸等在路边,她有些懵。
孟老大这明显是生气了,可当初进天空科技并没说不让兼职,他凭什么呀。
霸气的黑色JEEP哗地停到面前,孟北探出头来:“上车!”
顾真真轻巧地跃到车上,正襟危坐,双目直视前方。
孟北瞥了她一眼,侧过来,俯下身,替她系上安全带,脸上似笑非笑:“挺能耐的你,才来帝都几天就蹦跶起来,都兼职上了,还武术教练,天空科技不够你施展?”
顾真真撇了撇唇,有些事得说清楚。
“孟老大,公司规定不让兼职了吗?我认为我有支配自己业余时间的自由,这跟天空科技怎么样没有关系。”
孟北那一双弯月般的漂亮眸子半眯起来:“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了吧?你一个十八岁就能从普林斯顿获得双学位毕业的天才,对时间规划,把时间用在什么地方收效最大,这些应该比谁都清楚,跑去做什么武术教练,你就那么渴钱?”
交警过来敲车窗,用手比划示意把车开走,孟北摇下车窗,说:“马上就走,罚单贴外面,谢谢!”
他哗地关上车窗,又转过头来盯着顾真真,黑眸异常的亮,里面似有流光闪烁,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顾真真被他那句“就那么渴钱”气到了。
回怼:“不怕告诉你,我当初急急忙忙地修够学分毕业,就是因为怕手里的钱用不到大学毕业,我是孤女,你一个随便收个生日礼物都是几千万房产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说该不该把时间用在赚钱上,我只能跟你保证兼职不影响正常工作,你不能干涉我业余时间的自由,这是往后大家愉快共事的基础……”
孟北气笑了,盯着她一张菱形嘴唇吧啦吧啦吐出一串话语,只想把它堵起来。
他也这样做了。
在那一瞬间,他行动快过大脑,猛地凑过去,用自己的唇覆盖住了她的唇。
顾真真的话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孟北的大脑瞬间也当机,两张脸距离太近,他只看见她的眼珠如清透的黑水晶,中间那点瞳仁格外黑亮,唇上的触感分外清晰,温凉的,软软的,有点甜……
两人嘴唇相贴,大眼瞪小眼。
顾真真先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
她用手抹了抹唇,压下心底涌起的异样,吼道:“你干什么?说不过就想用强?我告诉你,兼职武术教练我做定了,这事你没资格管……”
孟北心跳如擂,白皙的俊脸上漾起一层薄红。
对上她的牙尖嘴利,他有点气,有点替她难过,又有点难言的喜欢,他很想说,你特么给我闭嘴,可是,他刚亲了她……
最后,他只是捉住她的一只手,用双掌包合起来,神色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真真,你相信我。这事儿即便我不干涉,未来你也会主动放弃,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都是有限的,现在,我先送你去。”
顾真真抽回手,身子仰靠在座椅上,说话太用力,一时间有些虚脱。
孟北坐正身子,定了定神,启动车子,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有两次还差点闯了红灯。
顾真真表面上镇定,内心里也是波涛翻涌,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会认为因此要跟孟北有点什么牵扯,可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终究难以服气。
孟北直接把顾真真送到拳击俱乐部门口。
眼看她就要下车,他拉住她说:“我们……”
顾真真截住他的话头:“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以后还是单纯的同事,你是我顶头老大!”
她可是很清楚,孟北身后有“童养媳”,有一摊烂账,她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去做,才不会去趟那种浑水。
孟北的脸黑了黑,他都还没说什么呢,小丫头这么伶牙俐齿,这么会撇清,问题是,撇得清吗她!
不过,眼下确实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见她下了车拔脚要走,他提醒道:“明天模拟太空舱,你好好准备。”
……
因是第一次授课,应峰在俱乐部等着顾真真。
他穿一身米灰休闲服,为那硬汉气质平添几分儒雅。
顾真真与他闲聊了几句,终究没有提出每周增加一次课时的要求。
孟北的态度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应峰比较健谈,他问顾真真:“我看你的籍贯也是会理?”
顾真真没想到他会注意简历上的这种细节,神色间有些意外:“是呀,很小的时候还在那里生活了两年,应总很熟悉那个地方吗?”
应峰微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会理有座很出名的琅嬛山,思乡的时候总会想起小时候去爬琅嬛山的情景。”
顾真真遗憾地笑:“我听说过琅嬛山,可惜没有上去过,听说山上有个七龙峰,从来都没有人能登上去,就算上去也没人能够回来。”
她在会理的那两年才三四岁,能够留下这点印象已经很不错。
应峰神色微动:“也不是不能登上去,几十年前就有外国传教士在上面建了一座教堂,只不过到现在都荒废了,七龙峰上出现过很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神秘现象。”
顾真真唇角弯了弯,这个她也听说过,还是小时候听妈妈说的。
她住了口,在这帝都顶尖的拳击俱乐部与应峰聊起这些,只觉得有些诡异。
应峰见她神色敷衍,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站起来带她去女子防身术的拳击教室。
原本以他的身份,没必要亲自来做这些,但觉得与顾真真很投缘,两人还是半个老乡,便多了些私人的情分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