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想知道你是否认识这个东西。如果认识，那最好详细的说明一下你和这东西的关系。”
王子商从房间里的某个抽屉中拿出了一张照片，然后将照片放到了009身边。
009低下头看见了这张照片，上面的影像是一副由玉石雕琢的面具。
没错，就是那个让梦开始的面具，就是那个携带着不明怪物细胞的面具，就是那个间接让750从藏地挖出009的【线索物品】。
虽说还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不过王子商敢肯定，面具就是009的造物；他更想知道的是这块面具的意义以及009制造她的方法。
在王子商的注视下，009拿过相片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大概几秒后她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很显然，这是一张有图片的纸，和我没有关系。”
………
“啊，这……我是想问，你认不认识图片里的那个东西，就是那个用玉石做的面具。”
“我确实制造过面具之类的东西，但是相似的面具可以有很多。王子商先生，您为什么不带实物过来呢？”
“我们这边也不是太方便，有各种原因，如果可以我们也想要带实物过来。如果可以的话，看看照片就好了。”
王子商说的是谎话，真正原因是总部不希望将两个危险的异常物品放在一起，那样的结果会相当不可控，没人希望发生那种事情。
好在009得到王子商的回应后也很配合，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将目光放在了照片上：“看做工和外形，有很大可能是我的作品。”
“那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王子商又拿出了两张照片，是那两名接触过玉石面具的一对男女，在750的档案中被称为【昏睡症患者】。
女人的影像是她被完全转化后的形象，是皮肤偏白的人形；而男人的照片则是在他死后拍摄的，极度血腥恶心。
009当然不在乎这些东西，她只是扫了一眼就了解了情况：
“看来是我的作品造成的结果。那个男人的运气不好，排异太严重导致转化完全失败。这种事故发生的可能性不高，一般不会发生。”
“所以说，这面具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是我曾经的实验用品，目的是测试我的细胞和其他生物的兼容性……嗯，主要对象是你们人类，当然其他类人猿也进行过测试。”
“也就是说，我们在面具内部提取到的不明物质是你的细胞。而且为了进行人体实验你还专门把设备做成了面具吗？”
“没错，头部是承载大脑的部位，对身体来说最重要。如果让我的细胞直接接触人类或其他灵长类的大脑，那大概率会成功，失败的可能性很小。”
问道这里，王子商本应接着话题询问面具的作用和其他有关009的问题，但王子商却将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方面。他想看009的内心，想弄清楚009对包括人类在内其他生命的看法。
因为这个念头，王子商说了这样一句话：
“能得出这种结论，你到底对多少人进行过实验？又有多少人成功，多少人失败？”
当王子商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房间的气氛在一瞬间到达了冰点。
就像是撞在网上后竖直弹飞的网球一样，没人知道它在落下来后会落到哪一边。
片刻的沉静过后，009的嘴唇开始微微的运动起来，同时，她的脸上也浮现出无奈这种感情：
“王子商先生，我知道这样会显得我很…不重视你们的生命。但是，请允许我这样说，具体的数据我实在记不住了，你会刻意去记你写过多少篇文章吗？”
王子商呵呵一笑，淡定的伸出了四根手指：“4444条，没想到吧？我有专门统计过。”
“这么多？”
听到这话，王子商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悲怆的表情：“是的，这就是我们文职的日常。”
“那确实惨。”
………
不知为何，王子商好像被一个没有感情的家伙同情了。
“好了，还是让我们说回正题吧，根据古城的壁画，你在近千年前就处于地底了，”
“这并非我的本意，按照我的推论，面具会给其他生命蜕变的机会，并没有第二种作用。”
“你是说被你的细胞吞噬掉就是蜕变吗？不好意思，这就是杀人！而且我本人也曾因这件事遭到生命危险。”
王子商在这里刻意加强了语调，但009不为所动，反到开始了举例论证：
“您知道蝴蝶吗？它的幼虫和成虫差别极大，但它们仍然是一个物种的不同时期而非两种生命。人的蜕变也是同理，正常情况下我的细胞只会帮助个体成长。并不是完全取代，外貌和记忆都不会变，比蝴蝶成长的变化还要小。我承认这是我自主的干预，可这就算杀人了吗？”
我都说了什么啊……
这是王子商在009发言结束后的内心想法，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
因为，009提出了一个750众多专家都不太想面对的哲学问题，关于真正的生与死的界定，本身就是十分复杂的问题。
除此之外，009的特殊性也让这个问题变的无解，因为这一次它不但涉及哲学，社会学，还连带了生物学！
可以说，009的回击不但给了思想家们很多讨论的空间，还精准插入了王子商的知识盲区。
面对这种压力，王子商被迫选择主动转移话题：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们没有资格回答，所以也不会对你就这件事进行评判，让我们换下一个问题吧。”
“好的。”009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是个好信号，随后的对话也可以稍微平和些了：
“在你休眠的地方，有不少看守，他们也是用了这样的方式强化了个体能力吗？”
“是类似的方法，但是有不同，就像滚轮和轮子也不一样。”
“我们第一次发现你的时候你在休眠，那是什么情况？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并没有，我的休眠是身体能力。选择休眠是有一些外界干预，不过主要还是我想要让体感时间变的快一些，我原本计划在640000天后醒来。”
“在休眠中的你有时间观念？”
“有，我还记得最近这次休眠大概是在250000天之前开始的，在此之前我回到过地面，不过原本位于我休眠地点上方的人已经消失了，时代变了。”
“你能说说那次醒来后你都见到了什么吗？”
“那次我去了另一个大陆，看到了你们的聚集地，不过那是西边的聚集地，并不是你们这边。”
………
就这样，对话进行了接近一个小时，直到王子商将本次预定的问题全部说完为止。
最后是王子商做了总结：
“聊天可以结束了，感谢您的配合，明天同一时间再见吧，大家都需要休息一下。对了，你的房间也该更换了，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个，到时候有什么切实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会尽力实现的。”
009微微躬身道：“非常感谢。”
009暂时留在了这个房间里，王子商则立刻回到了一开始的入口，等待检测。
今天很累，不过明天也有不少事事情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