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歌,“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小年夜一过,官道上人就少了许多,此时的腊梅沾雪,显得晶莹剔透,仿佛是一个又一个的小烛灯,在雪后的阴郁之下,似乎让这些走在官道上的人,也带着对来年乐观的希望。
“头,你在笑屁呀,傻了什么?”大顺子驾着车,看着旁边白冷锋,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白冷锋咧着嘴笑,听了大顺子这句话,反问道:“你多个姑娘,你不高兴?”
大顺子冷着脸,嘲讽道:“又不是我多了,再说了,头,你是不是傻,咬咬牙,全镖局一起给你凑一凑,也就可以了,至不至于出来走这趟镖?”
白冷锋斜着脸,讲道:“那不行,这是我闺女,我得养。但全镖局都出钱,你们还好说,那些个镖师若是一言半句的,我受不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嘴的讲的事情,发生在前几天腊八节。
腊八节的早上,初夏穿着薄单衣,被鞭子抽的累累血痕,就这样倒在镖局的门口,看门的镖师认识这个前段时间来家找小姐玩的孩子,便出门抱了起来。
见初夏的样子,镖师赶快抱进了门庭,白鹭一家正好在喝着腊八粥,乔允从镖师的手里接了过来,初夏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打的,不省人事。
乔允忙着吩咐侍女,请大夫来看。白鹭悄声的在白冷锋耳边讲了初夏的身份,白冷峰点点头,问白鹭:“你想保她?”白鹭也没说话,俏皮的挑了一下眼。
等乔允出来,白冷锋简单讲情况一说,却未想到乔允说:“人不但要保住,若是真没有安身的地方,能留下,你就留下,账上还有些钱。”
白冷锋一笑,对着白鹭说:“你看看你妈妈,管钱的就是不一样。”说完,便出了门,招呼镖局上下的老少爷们儿,在院子集合了起来。白冷锋本想着去,可人家却来了。
锦绣楼所在的经十坊,有一处樊楼,樊楼之下则有一府名为“地托生”当铺,这家当铺主人则是这经十坊的主人,诨名:焕虎。如今他带着三五地痞,到了华荣镖局门前。
焕虎进了门,见到白冷锋院子里大小四十多人的镖师,气势上的确有所收敛,但依旧叫嚣道:“是谁,偷了我们家的姑娘?”
“滚!”白冷锋讲完,身后的镖师们各个亮出兵器。
焕虎眼珠一转,开口道:“都说华荣镖局新来的白主事脾气大,想必这就是白大爷了吧。”
白冷锋指了指三五地痞,说:“滚出去!”
焕虎挥了挥手,那三五地痞便离开了。焕虎知道此刻在硬呛呛的,也得不到好,便换了一种口气讲到:“白大爷,你看这事哈,人家亲眼见着小姑娘被你们家抱进去了,那我家孩子,我这会来,就是想接回去。”
“你们家的?证据呢?”白冷锋问。
焕虎拿出一张民籍的凭证,亮了一下,白冷锋眼神好,惊讶的说道:“民籍?”
“嗯。”焕虎讲道:“这个孩子身份不明,上了一个民籍,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白冷锋心里则想道:民籍就麻烦了,不能买卖。
焕虎看出了白冷锋所想,嘴上嬉皮一乐,赶忙说:“白大爷,要不您老人家愿意的话,咱就做个交易?”
“多少钱?”白冷锋问。
“500万银币!”焕虎道。
“买卖民籍可是违法的!”白冷锋说道。
焕虎:“我可以让她变为娼籍!”
白冷锋在盘算,500万银币,整个镖局几乎家当也不过300万银币,但是他如今也算是一等一的镖师,也就是走十几趟镖的事情。可现在地主家也余粮,若是真要凑这个钱,指不定要和家族里借,可自己......
焕虎见白冷锋没动静,又取一根雪茄递给白冷锋。白冷锋这辈子从来抵不过三件事,一是乔允,二是白鹭,三就是雪茄。焕虎见白冷锋结过雪茄,笑着讲到:“我可以把民籍过户给您,反正您我都是领养,上户部登个记就行。可我有一件难事,不过在白大爷哪里算是个小事。”
白冷锋听到这,便一下放松了,自顾自的点上雪茄,没搭理焕虎。
焕虎觉察到白冷锋放松,笑了笑,接着讲到:“我最近出了点事,你知道我是做当铺买卖的,属下人眼拙,收了几车粮食,没想到是边军粮,这不是找到您了么,帮我运过去,这个民籍就转您名下。”
白冷锋直接摔了雪茄,说:“边军粮?呵,你要是能收到边军粮还能给边军送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在汴梁,你焕虎的名字我也不是不清楚,边军粮?你要收到了,还不转手卖了,还要送?你是让我去送死吧!不就是500万银币,老子走一趟镖就能挣上100万,怕你个球!”
这里白冷锋便托大了,他最多走一次镖的酬劳也不过20万左右。
焕虎一脸无奈,讲:“您别生气,我们也是无奈,我们被查出来了!”
白冷锋:“谁?”
“我!”就听门口一声,便有人大步迈了进来,白鹭在屋里向外望,这来的人似乎是认识,乔允就在白鹭身旁,见这人进来,便感觉事情不好,牵着白鹭的手就出了门。
乔允脆生道:“延宁城主,来了!快请。”
杨延宁,汴梁城副城主,竟然到了华荣镖局。
乔允领着白鹭,几步就走到白冷锋身旁,乔允心知杨延宁来了,便是有紧要的事情,便让一直撑场子的镖师们散了。
白冷锋杵在那里,乔允见大家都去了后院,便上前拉扯了一下白冷锋的衣角,这才让白冷锋想起来,还要行礼。
焕虎插言道:“你怎么来了,我能谈妥的!”杨延宁压根没看焕虎,说了一句:“时间不等人!”便怼了回去。
杨延宁轻微的向乔允点了点头,对着白冷锋说:“我今日来,也是希望华荣镖局能出面,帮我们送一趟边军粮!”
“你们是算计好了吧!什么意思,先是把我姑娘的同学扔我门口!然后这玩意上门,谈交易!最后你带着城主府余威来,咋,就是想让我去送死么?”
白冷峰虽然有些粗枝大叶,但也不是个傻子。如此明显的做局,最让白冷锋生气的是,这个局是围绕白鹭做的。
能在杨延宁面前如此的无理的人很少,向白冷锋这样直接骂骂咧咧的就更少了!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硬生生看着白冷锋一语不发。
焕虎被杨延宁怼了一句,也就置身事外了,一语不发,等着看戏。
“若是说送死,我陪你一同前往边关可行?此粮本是襄州送至我爷爷处,已经耽搁20多日,前线如今多事,就当是为了前线那些将士,烦请白主事出镖!”
从大门处又进来一人,身着少尉服饰,手里拿一长枪,很年轻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此人是城主杨延烈之子,名为杨萧,在少一辈里排行第六,因此也被称作杨六郎,如今已是一星铂金,算是少年天才。
“六郎,休得无礼!”杨延宁阻止道。
“白主事,我和您一起,我个人有一支少年羽林队,个顶个的好手,你若不嫌弃,我们来给你当个趟子手!”杨萧说道。
白冷锋白了杨萧一眼,反问道:“你们杨家可是管着城外的兵营,怎么这么点人都凑不出来?”
“你们随我来。”杨延宁对着白冷锋道。随后向镖局外的马车上走去,白冷锋看了一眼乔允,乔允接着机会对着白冷锋讲了几句,白冷锋听后惊讶的看一眼乔允,带着疑惑的眼神,随着杨延宁向马车走去。
白冷锋、焕虎、杨萧进了马车,杨延宁道:“白主事,我实不相瞒,兵营的大部分人已经去了前线,只留下了部分卫队,佯装兵营充足......”
“那你这就是让我去死!”白冷锋道。
“我和城主研究过,一共是18辆粮车,杨萧带20人,焕虎这边带10人,白主事你能带几人?”杨延宁根本没管白冷锋的话,略带吩咐的语气问道。
白冷锋立马不乐意了,骂骂咧咧道:“我特么同意了?还我带几个人,一群小孩,一群流氓,你让我带几个?”
杨延宁咬了咬牙,说道:“白主事,你开条件就是。”
“我不去,我开什么条件?我去了你给我一个子爵是咋地?”白冷锋不屑的说。
“好,只要白主事你回来,我便给你一个子爵。”杨延宁道。
白冷锋这回就有些不对劲了,问:“不就是送粮,怎么搞得九死一生?”
杨萧笑着讲:“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你后悔了?”
白冷锋摇了摇手,说:“不去,我就是戏言,不当真。”
杨延宁看出了白冷锋动心了,便继续加码道:“此次走镖,您为首,其余之人皆听从您吩咐,走镖路上,我会给您开一个千户都尉的证明,确保您一路顺利。”听到这白冷锋刚准备说话,杨延宁讲:“您听我说完。今天下午,我会将那个孩子民籍办好,给您送来。同时会额外加上30万的学费。”
趁着杨延宁喘气的档口,白冷锋插了一句:“我生气不是这个!”
“您姑娘若是想进御灵学子监,只要到了岁数,我便做主让她进!”杨延宁这句话说完,白冷锋愣住了,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句话可当真?”
“当真!子爵、千户都尉、那个孩子的民籍以及进御灵学子监,我都答应您。”杨延宁肯定道。
“我带5个人就够了。”白冷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