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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警察来了

爷爷把那只鸡从井口拖出来,放在地上,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挤着看。

我们如果不是事先看到一只鸡被放进井里的话,我相信面前的这团东西几乎没有人能够认得出来。整个颈部已经被咬断,现在鸡身上连缀着一截断脖子,连那开口处白色的喉管都给扯了出来。然而鸡头却不见了,大概是被井里那东西给一口咬掉了。整只鸡的肢体已经被咬得支零破碎,浑身都是细小的牙洞,凌乱的鸡毛和着血污,血肉模糊,已经完全看不出鸡的样子了。

“大……大叔,”村长似乎有些结巴地说道:“这井里头真的是姜大贵两口子?”

“差不多,八九不离十了。”爷爷皱着眉头说道,他又蹲下了身,仔细地检视着那只鸡,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这可麻烦了,这井里的东西今天非得除掉不可,不然啊,咱们全村的人都无一幸免,全得遭殃!”

爷爷此话一处,在场的人听得之后都无不为之寒颤。

“那怎么办啊?……”现场一片哗然,村民们万分惊恐地看着爷爷,等他拿主意。

“按理说咱村就失踪了两个人,井下的这东西应该就是姜大贵两口子没错,”爷爷重新把烟点燃抽了两口,“不过,万一这井不是,那可就不好了。”

“大叔,这里面绝对是姜大贵和他老婆,”牟村长信誓旦旦,“要是哪个人失足掉下去了,他会喊的,可你听一下,这井里头有啥动静?再说了,井里那东西能把一只鸡折腾成这样,会喊不出来声来?”

“不过还是再确认一下好。”爷爷摇摇头,并吩咐浑牛去给弄只爆炸钩。

我看着眼前的这口井,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姜大贵和他老婆是前天夜里,也就是我和爷爷帮他看病的那晚失踪的。就在那天晚上,他们尸毒猝发,因来不及遏制,从而成了村民口耳相传“僵尸”。昨日一天的时间里,村里都没有他们两口子的任何蛛丝马迹,仿佛跟人间蒸发了一般。而昨晚上他们似乎又去后山的鬼雾林了,因为有两个小孩死在了那里。按现场的状况来看,那脖颈上的牙洞,以及那被剜掉了心脏的胸腔,据我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下的毒手。然而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隐匿于这口早已干涸的“阳”井之中。

这些看来似乎是一件很扯的事,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信。我现在才明白有些事情并不能以常理来解释,因为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东西都是说不通的。

浑牛家就住在村东,所以这一个来回没用多久就回来了。

这“爆炸钩”虽然名字听起来挺霸道的,其实也就是钩比较多而已。爷爷要这玩意儿,那肯定不是用来钓鱼的,我料想他打算用爆炸钩试探那口古井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爷爷将浑牛那两只爆炸钩的鱼线用烟锅头烫断掉后,系上了一股细麻绳。这鱼线虽说韧性也还行,但那井中的东西力量极大,没准儿下去就给扯断了。这麻绳是用苎麻做的,苎麻的茎皮纤维洁白有光泽,质地极其坚韧,晒干之后用以搓就的麻绳,相当的耐用结实,一小缕的麻你能扯断就算你有本事了。爷爷用麻绳替换掉鱼线是相当明智的做法,这样就不用担心线断掉之后从井中拉不上来了。

爷爷先将麻绳的一头系在那两只爆炸钩上,再将麻绳的另一头系在了根木棍上,那根木棍约有四米来长,童臂粗细。然后就跟刚才一样,把那钩子缓缓地放入了井中……

爷爷低着身子,撅着屁股,弯着腰在那井边上,样子十分滑稽。然而在场的人却没有这个心思发笑了,全都盯着爷爷手中的那根棍子,想看看爷爷这一杆子能钩上来什么。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正当爷爷拿着棍子向上挑的时候,猛地那棍子系着麻绳的那头却突然沉了一下!我意识到,爷爷可能钩到什么东西了。

“大叔,钩到了?”一旁的牟村长问道。

然而爷爷并没有作声,而是慢慢地将那放入井里的的钩给提了上来……

当那只爆炸钩提出井沿的时候,我赫然看到那钩子上竟然挂着一片碎花布!

“这里面绝对是他们!”爷爷指着钩上的那片碎花布说道,“这是玉芬身上的,错不了。”

“那花布好像是玉芬经常穿的那件……”在场的人有的点了点头,议论了起来,看他们那神情,大概是见过那玉芬穿过这种布料。

“十大叔,那你看啷个整啊?”牟村长一脸焦急之色,“麻烦您想个法子把他们给治了吧,你看现在整个西角村的人,心里都是癞蛤蟆吃干豆角——悬吊吊的,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啊!”

“唉!”只见爷爷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道,“如今只有不要这口井了,把里面那东西给埋了,把井给封掉。”

“活埋?”牟村长大睁着两眼问道,“这井里可还有两个人啊!有没得办法能治好?”

“不行!爷爷的语气很是坚决,“他们早已经死去了,现在也只是具行尸走肉而已,不立即处置,咱们全村的人都会遭殃。再说了,他们能葬在这阴阳宝眼上,也应该瞑目了。”

接着爷爷告诫全村人,村西的那口“阴井”里的水也不能吃了。要吃,到南、北、中三口井里去挑。因为这一阴一阳两口井实为一脉,他担心那口井的水已经被污染了。村民们一听爷爷这话后,立刻又是一片哗然。

牟村长只用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就把水泥扛来了,我知道村中现在就只有他有水泥了,这些水泥还是他给要取媳妇的儿子盖房子用的。

灰色的水泥被全部倒在了地上,然后又从田里提来水搅拌均匀,村民们在那里热火朝天地干着,很快的,那调好的水泥被尽数给倒入了井中……

然而井中并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是那姜大贵不惧水泥,还是像浑牛说的已经被呛死了。水泥被倒入后,牟村长再和几个小伙子合力抬起一张青石板,挪步到了井边,盖了上去……

忙完回家后,屁股还没坐热,牟村长又慌慌张张地撵来了。

“镇上的派出所来人了,”牟村长挠了挠头一副很是烦恼的样子,“不知他们是啷个晓得的,现在正在冬奎和山娃的家里检查那俩个娃儿的尸体。”

“警察也来了?”爷爷皱了皱眉问道。

“我们村两三天之内就死了四个人,这个事可不是个小事啊!”牟村长面色凝重,“尽管我们晓得是村子里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起的,但我们对那警察说咱们西角村有僵尸他能信吗?就今天上午我们拿水泥往井里填的事,就那阵势,在他们看来不是埋活人是什么?”

“那你的意思是?”爷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看这样整,”牟村长一副认真至极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番随和的神态,“咱们不能给他直说咱们村里有僵尸的事,说了他不但不信,反而会怀疑我们村哪个杀人。我们都商量好了,就这样说:冬奎和山娃死在山上是被野兽袭击了,姜大贵和他婆娘玉芬是扯筋疯失足掉在那井里去了的。”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爷爷问他道。

“嘿嘿!”只听得牟村长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头一次对着警察扯把子(说谎)嘛!我想你和我一起去,你不是比我稳得住些嘛!我一看他头上戴的那个大盘盘帽,我这腿肚子就发抖,一紧张就会说错话。不像十大叔您当年是经过枪林弹雨打过日本鬼子的……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爷爷摆手示意牟村长别说了,“算了,我跟你去吧,到时候你说不好的地方我来帮你圆。”

“好!好!”牟村长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花来,“那咱们快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正走着,我就看见冬奎和山娃家的两座黄色的土坯房了,房下好像聚集着很多人,不知道正在谈论什么。

待走近时才发现大多是我们村的人围在院子里,中间一个戴着大盖帽的警察,开始一边问爷爷和牟村长一边做笔录,爷爷的一脸镇静,回答得泰然自若,滴水不漏。再加上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眼睛是雪亮的,全村的人一口咬定村里死的这几个人纯属自然跟意外,那警察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反常的地方。

这时冬奎家那土坯房中钻出两个人来,一个警察的装束,另一个则是个年轻女性,穿着个白大褂,提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

那女的带副眼镜,细皮嫩肉的,怯生生地提着个箱子站在哪儿。那小箱子中装的全是检测的器具,她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对尸体的检验,获得一些线索,从而得之死者的死亡性质、死亡时间、甚至是死亡的原因。这万一要是检查个什么出来,那可就遭了。

正在院子里做笔录的警察见状也凑了上去,问女法医道:“检查出来什么了吗?”

“根据那两小孩尸体的伤痕特征来看,”那女法医扶了扶眼镜,“好像是被野兽袭击撕咬致死的。”

“呼——”在场的村民生怕那法医说出什么来,见那女法医一说出这话,不由得长舒了口气,现场那气氛感觉就像我们是在包庇真凶。

“那女法医估计是个实习的,”浑牛在一旁笑道,“所以没看个啥名堂劲出来。”

我也松了口气,看来听说镇上查案设备差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我估计就是这原因那女法医才没发现。但是那女法医接下来说的话却不由得让在场的人心里一紧!

“但奇怪的是这俩小孩的心脏和胃都不见了!”只听那女法医想了想说道。

什么?我听得真切,胃也不见了?我记得没错的是心脏不见了吧?我努力回想了下今天早上在后山鬼雾林子里的那副场景,那冬奎和山娃被开了膛,胸前血肉模糊的一片。然而我只看到心脏被剜了去,这胃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我没看到胃,或许是我那时因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惊愕万分,没有注意到而已。

本以为那两个警察还要查些什么的,没想到他们却收拾起了东西坐车回去了,看来听说镇上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也不是乱吹的。这件案子连我都能看得出来诸多疑点,他们做刑侦的竟然没有察觉得到?

但现实就是如此,那几个警察没怎么过问就走了。在场的人都像劫后余生一样高兴得不得了,喧闹了一阵就各自回家去了。

然而正当我也准备和爷爷回家时,晃眼之间我看到了那两只放在墙角的蛇皮口袋。那口袋是曾经装冬奎和山娃的尸骸用的,现在那上面满是血污。看着那已经发干变硬的血痂,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什么,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只干净的塑料袋子,采了些样本装了进去……

回到家的时候,日暮西斜,天已经快黑了。我看着天边那红色的云霞,心中感慨万千:这两天都出了些什么事啊?

待天已黑尽之时,村里早已是灯火点点。农村的晚饭不像城里那样在傍晚吃,白天村民们都要忙农活,这个时候才是吃晚饭的时间。

这两天因忙活村中不断出现的怪事,我和爷爷每顿不是剩饭就是咸菜,吃得相当粗糙。今天晚上我特意洗净了一方腊肉,再去地里剜了些葱蒜之类的作料。给爷爷烧出了几个小菜好让他下酒。

爷爷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药酒给自己倒上,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我怕他坏了身子便不让他喝,但爷爷却夺过我手上的酒瓶,心里仿佛有心事一般地借酒浇愁。

我见爷爷执意要喝,也奈何不了他,叹了一口气,扒着自己碗里的饭。

然而就在吃饭的这个时候,这桌子地下的红薯窖里又升上来一股子恶臭!

我放下了筷子,俯身到了桌子底下。心想这窖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臭?今天我非要弄个明白,不然这饭没法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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