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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赏金的未来

岁七躺在床上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他在寻找自己重新起床的理由。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做编辑的这个梦想跟卡夫卡写作一样,从来就没有想过名声和金钱,没有半点利益。但是岁七错了,他的梦想是不纯洁的。这世界不来就没有纯洁的梦想,就算卡夫卡他写作生活至少也让他获得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而岁七的梦想,是为了一个女人。他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不是想做编辑,只是自己喜欢陈玲怡。所以他梦境中,所有的场景都是黑白的,图书单行本是空白的,只有陈玲怡是有颜色的。

他看了一眼木箱上的手机,它从来都没有这么长时间的休眠了。岁七拿起他,重新插上电源。手机显示充电状态,并且开机。岁七看到有三十一个未接来电,一半是公司和编辑部的电话,一半是陈玲怡的电话。

岁七很想听一下陈玲怡的声音,或者说他心存幻想。他拨通了陈玲怡的电话号码,这是他知道天凌奕就是陈玲怡之后的第一次通话,他紧张地把手机紧紧地压在耳边。

对方传来一把温柔的声音:“是六一编辑吗?怎么这么久没有联系上你?!”

岁七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你是病了吗?有没有去看医生?!”

岁七深呼吸一口气,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天凌奕是你的真名吗?”

对方愣了一下,停顿了一阵子,说:“不是,有什么事吗?怎么感觉责编你有点不对劲!我六年级到台湾,之后就一直用这个笔名。”

岁七闭着眼睛,他一直有一个幻想,就是天凌奕跟游子轩在一起了,但是天凌奕不是陈玲怡。他今天不得不去认定这个事实。“你的真名是……”

天凌奕一字一板地说:“我真名叫陈……玲……怡!”

岁七平静了,这半个月内他已经强迫让自己接受这个是事实。但是这个真相,仿佛有一股海浪来回冲击他的心脏,血在体内翻滚而出。

岁七强忍着剧痛,问道:“你有男朋友了吗?”

陈玲怡吃了一惊,顿了一下,说:“怎么这么问?你想追我?!”

岁七带着着急,语气变得凶猛:“你先告诉我!”

“可以说有!”

岁七没有说话,盖上电话。已经能够认定,一切的破灭。岁七脑海中浮现游子轩牵着陈玲怡手的画面,他拼命地摇头,但是这画面挥之不去。

他放下手机,牵起厚厚的棉被,像一个木偶似地站起来。他走到楼下,看见正在忙碌的七妈。七妈转身看见岁七,大吃一惊地喊道:“我的儿子啊,你终于起床啦?你没事吧?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岁七没有说话,拥抱着七妈,眼泪滴在七妈的肩膀上。七妈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岁七回到编辑部,一切如常,除了大家对岁七投来陌生而惊讶的眼神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岁七处理了一些上两期杂志遗留的问题,行尸走肉般地游走在公司。

他才惊讶地得知,今晚正是公司的年末总结大会。举办地点就在公司隔壁的一家酒店的会议厅里。

岁七按时走进会议厅,一个舞台在左侧,台下有25张圆桌。有人在彩排节目,有人在试音频控制,有人在布置场所。舞台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背景板上的一行大字:“咸蛋传媒有限公司年末总结大会暨年度颁奖典礼”。背景板上周围摆设着各种公司版权的漫画人物。

岁七在第一张桌子上找自己部门的位置,《苹果动漫》编辑部被安排在舞台的第一排中间位置,也就是主席桌。岁七在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猫酱、雨宫和邱月也按照名牌坐下。

岁七看着猫酱他们,感觉有点尴尬,因为猫酱现在除了万不得已是不会跟自己说话的。岁七在他们之中,好像是一个多余人,更像是一个罪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跟岁七说话了。猫酱对着雨宫唠叨着:“怎么今年坐到这么前排啊?!以前一直都是在最后排的,这样子方便中途溜走嘛!”

雨宫无奈地耸耸肩说:“快点吃完就回去加班吧!真是讨厌看到领导们虚假的脸孔。反正他们说的事情对我们一定关系都没有。”

全场桌子都几乎坐满了,公司领导入席。每一张桌子基本上就是一个部门,公司安排每一张桌都会有一个公司领导坐在其中。穿着洁白休闲衣服的社长,精神抖擞地走进会议厅,他飘逸的白发,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岁七的旁边坐下。这就是活动的主席位。

“有请我们今晚的大会主持人芳华姐!”《漫画橙》的契约编辑芳华慢慢走上台。她穿着一件黑色低V衣服,外面披着一件红色皮衣。她一边秀着自己白长细腿一边拿起麦克风说:“大家晚上好!”全场无论男女看见她说话时起伏着的胸脯,都已经在欢呼尖叫起来。

芳华笑着说:“本娘是尊贵高雅脱俗,人间天使芳华姐。今天有幸做大会主持人,下面请看第一个环节,众部门起舞!”

这个环节就是每个部门负责一个节目,有唱歌、有跳舞、有魔术、更有小品。岁七兴奋地说:“咱们部门是做什么节目啊?”

众人没有回答。岁七以为是舞台的音乐把自己的声音所覆盖了,所以又说了一遍。

猫酱对他侧目,说道:“去排练不用时间么?喵们没有那么多空闲!”

“这种演出就是让公司的各部门能够相互了解啊!工作起来就比较熟悉。我们编辑部应该让更多部门认识!”

雨宫双手叉在胸前,说:“公司只要认识咱们部门其中一个就好了。反正大家都认识你了,这就足够了!”

岁七听到这块是讽刺的酸啊,激动地说:“这些公司活动,我们应该参加,并且要拿第一!”

猫酱哼了一下鼻子说:“你失踪半个月,不就是想体现你对于编辑部有多么重要么?!你就是想告诉喵们,告诉全公司,《苹果动漫》没有你不行!你目的达到啦!”

岁七瞪大眼睛看着猫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同事会怎样想自己。自己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自己的半个月消失,更无法跟别人解释。但是原来猫酱认为自己的失踪是一个心计。

岁七看了一下隔壁的社长,不想再争论下去了。

服务员端起装满红酒的玻璃瓶,为众人乘上半小杯。岁七拿起,一口就喝完。

芳华说:“下一个环节是大家最紧张和最关心的时刻——封神榜时间。请社长上台。”芳华伸出手,扶着社长走上台。

年末总结大会上都会为通过考核获得编辑职称的员工颁发认证,这个时间也就被大家称之为封神。编辑获得各种类别的认证一年就只有一个机会,就是今晚。当然,大家为了今晚,付出了364个晚上甚至更多。

社长气定神闲地站在舞台中间,拿起麦克风说:“今年能够获得赏金编辑称号的编辑是……”

全场顿时安静,连最后一排有一个人紧张得把筷子掉落在地上都能知道。服务员都感觉到这紧张地气氛,靠会场边上站着。

社长没有直接说出名字,而是插了一段讲解,他说:“赏金编辑是编辑界荣誉的称号。它象征着一个编辑的整体素质和能力。获得这类别称号的编辑,就进入一个浩瀚的图书市场当中,进行杀戮游戏。公司里面,有些赏金编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而还有一些仍在奋斗。拥有这个资格的编辑,就仿佛被认定为‘武士’一样伟大!”

社长咳嗽了两下,从裤袋里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纸,他对着纸读到:“本年度获得赏金编辑资格的是……安岁七!”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众人把目光焦点放在坐在第一张桌子的岁七身上。大家的眼神中有惊讶的,也有妒忌仇恨,一个新进编辑居然能够拿到这个资格,真是难以想象。

没有人想过道贺,没有人鼓掌,没有人说话。

岁七皱起眉头,心想社长是念错名字了吗?怎么会是自己呢?!

社长照着黄色纸,读道:“本年度,安岁七编辑成功带领《苹果动漫》从月刊转型为半月刊,而且通过替换杂志中作品,融入新鲜血液,让杂志的销量节节攀升。编辑信用度从50提高到70。他能够利用杂志的崛起,推出杂志单行本图书系列,他责编的《星辰》单行本1、2册获得良好的销量!编辑信用度再提升30点。现在安岁七的编辑信用度为100,成功晋升为赏金编辑!恭喜安岁七进入赏金编辑行列!”

岁七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社长的说话。猫酱、雨宫和邱月也没有看岁七一眼,只是盯着桌上的红酒杯。

芳华说道:“请安岁七上台领取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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