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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嘻

父子俩逆着人流往前走,恰好旁边小树上也有很多人流和痔疮的广告,无痛的微创的云云,但最关键最核心的是,便宜的。雷子心想着广告业的发展真是迅猛,电视上见它们,小树上见它们,说不定哪天在梦里还要见它们。

雷子想,广告还真是有钱途。雷子在人流里穿行,既要做到充分的游目骋怀也要做到充分的眼观六路,一是防被别人撞到踩到,二是防自己撞到踩到别人。

雷子在游目骋怀眼观六路的时候还看到几个老外,可惜年纪都看上去比较大了,又都是男性,都是老爷爷了,雷子本来想用HELLO跟他们几个圣诞老人打招呼的,但担心他们耳聋眼花,搞不明白,更担心他们用英语跟他做进一步的交流,想想自己的英语水平,觉得还是算了。

雷子想,都是几个外国老态龙钟的糟老头了还跑这边来干什么呢?旅游?购物?逛街?还是来感受火车站附近的人口济济和中国高铁的魅力?雷子想问题如果得不出答案就会觉得很操蛋,虽然这些问题也很无聊,虽然这些问题都是自问但却不是扪心的,他是应该多动脑子为自己以后老年了不怎么痴呆做准备吧。

雷子的原则是想问题了,就该同步思考答案,这就好比生小孩,你都决定生出来了,那总得要养吧,不能让人说,有人生没人养,那多不好,所以雷子树立了这个原则,在他的试卷上往往会出现两个极端,要么很干净,要么涂改甚多。

这些是比较深度非常模拟考试的时候会出现的情况,这两种状况的出现基本上很考验地下交通站和运输线运输小纸条的能力和风险,还有最最关键的就是大傻这个中转站的水平,妈的,不要很多时候都失灵,信息卡在他那里流不出来,要流出来也是下课后,时间时机错过了,连个屁用都没有。

当大傻搞懂小纸条上密码的含义时,黄花菜都凉了,但他却还能顶风作案抄个几分,但是他的伪装技术也太差劲了,经常抄着抄着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从而引起关注,地下情报工作交给这样的同志,迟早是要完蛋的。

结果真的没多久,这条交通运输生命线就被老师发现给封锁了,但有一点大傻还是很够意思的,大傻挺身而出承担了全责,在自己的毁誉史上,弄了个批评的处分给这个毁誉史上增添了浓重的一笔。

但可喜的是,大傻也可以上大学了,他毁誉的再多,违反校纪校规再多,批评处分记过再多,不论几个再多,只要还保留学籍没被开除,没有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没有毁誉到毁灭,没有人格分裂,终有一所大学的校门是为他敞开的。

街上的人流像蠕动的肠子,他们多少都向着火车站这个胃奔赴然后出来。雷子身上悬挂的行李不住与人碰触,他在路上也看到了很多学生模样的人,同样大包小包,雷子在经过最繁华一景的时候,看到了很多衣着性感的女子,雷子由于他爸在,不好多看,只用余光打量了下她们。

她们也匆匆忙忙的,眼神里没有谁停留谁的片刻。雷子在火车晚点之前终于早它一步买到了票,走进了候车大厅候车,候车室门口的安检,井然有序,那个喇叭里反反复复地说,各位乘客请注意,大包小包请接受安检。

雷子心里调侃了一下说,如果哪个乘客姓包就比较好玩了,不论大包小包还是老包,都要躺在传输带上,被X光一览无遗一遍。想着想着,马上就轮到了他自己,雷子把一大堆行李堆上去,表情轻松地走过来,雷父也自觉地将饭盒放上去,面无表情地走过来。

他们父子俩刚刚走过来,就见两名保安人员表情凝重地指着显示屏议论了起来,父子俩拿起行李刚要走,另两个保安拿着警棍将他们拦住了,他们说,要查看身份证。

父子俩二话不说各自将身份证掏出来递过去,他们二话也没说将两张身份证拿到旁边一服务台查询了一下,服务台里面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姑娘手指敏捷地一下子就查好了,表示没问题。

雷子宁肯她手指迟钝地在电脑上多查一会儿,小姑娘清秀啊清秀,有点像小芳,雷子宁肯多花费一点时间让她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他的身份证,他也好多点时间再仔仔细细地查看一遍他。她对两个保安说,没问题。

然后她看了一眼雷子将身份证递还给他,雷子接过身份证后露齿一笑,想不到那姑娘也微笑回应,雷子大感心情愉悦,正想保持愉悦拿行李走人,两个保安说,你行李里有包可疑的东西,我们要查看。雷子爽快地回答说,好啊。于是他们在那姑娘的服务台前,检查了起来。

保安看行李,雷子看姑娘,姑娘看手机,谁也不看谁啊,只有雷父夹着饭盒略显焦急地看着列车时刻,然后再焦急地看着手表……终于,两名保安找到了他们所怀疑的东西,他们将这个黑色塑料袋包裹的东西递到雷子面前说,这是什么?

雷父见状抢答着说,哎呀,这是一包自家的泥土,他妈担心他外出上学水土不服,搞了点自家的土带上,寄托一下,泥土就是泥土,拜托拜托,我们要赶火车去了。

两个保安这时将塑料袋打开了,说,怎么证明这是泥土而不是炸药呢?最近国际上事端这么多,我们当然不敢马虎。

雷父觉得他们二位很有工作责任感,他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听他们这么一说,响应政策号召惯了的好品质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于是干脆利落地跟他们说,这样吧,我这里还有一瓶二锅头,为了避免误会,我两个都可以尝一点给你们看,好吧,你们看好了。

没等他们说好吧,雷父已经抓起一撮泥土塞在嘴巴里就着二锅头给闷了下去。雷子都看呆了,他颇有不满地看了一眼两个保安然后说,那这样可以了吧!两个保安将两个东西接过去,雷子以为他们也要尝试一下或者拿去化验,只见他们用鼻子闻了闻,嗅了嗅,然后说了四个字:可以走了。

雷子和雷父一脸不爽地收拾起行李朝二楼检票口飞奔而去,雷子化怒气为动力,飞奔的很刺激,一路上后面叫骂不断,可是可是,以雷子再怎么飞奔的速度,也与火车飞奔的速度不成比例,雷子纵身跃过早无人烟的检票栏杆,奋力向月台奔去,火车骄傲无比地鸣着喇叭,浪奔,浪流,而去……

留下雷子和背后气喘吁吁赶来的雷父,父子俩落寞的身影,消散在淡阴的天空下。

于是雷子和雷父不得不去改签,他们辗转了好久才发现改签退票的一个窗口,窗口人不多但速度也不快,雷子一看前面的人,也不是老爷爷老奶奶,再看一眼橱窗里的动静,橱窗里的动静就是没有动静。

队伍的不会移动就是因为队伍那头没人接应,雷子正要发火发牢骚,肚子抢先他一步,对他发起了牢骚,雷子的肚子咕叽咕叽叫了无数下。

雷父刚才二锅头就着泥土,激动之下喝的太生猛,这时有几分醉意显现出来,眼神开始飘忽,还有他问雷子时声音的分贝也恢复了原生态,像角落里那几个玩手机的保安腰里别着的对讲机一样,在嘈杂的人群中,极具穿透力。雷父问雷子,饿了吧,我去买吃的,吃什么啊,吃包子吧,啊,哦,好,我去买。雷父去买包子了。

等雷父走远了,雷子这才抽空又欣赏起排列队伍中衣着性感的姑娘起来,姑娘们基本上看都不看雷子,谁会注意一个土包子牌地穷学生啊,她们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手机、化妆镜和什么时尚杂志以及腰间搂着的她们的男人,非常有注意力显得很专心。

雷子看着那些虽衣着性感时尚但都姿色平平都靠淡妆浓抹装点门面的姑娘,审视疲劳,没有小芳那种原生态的,怦然心动清澈秀丽端庄脱俗的美,于是也没兴趣再看下去。

他将视线重移回退票窗口,退票窗口不知何时突然加速了流动,他距离前一个人空出一大截,他清楚记得排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大妈,现在一看变成了一个大叔。

他清楚记得本来排得密密的只能看到大妈的后脑现在却能看清大叔的背影,本来大妈后脑勺上挂下来的像方便面一样的发型看得他饿了,现在又看到大叔后脑勺上铮铮发亮的像个包子一样的发型,他睹物思食,就变得更加饿了,他一边寻找雷父的踪影,一边跟着队伍排上去。

这窗口售票员的办事速度工作效率快的比较惊人,大有火车提速高铁动车横行之际铁路工作者与时俱进的积极工作态度相契合。

只见只闻窗口那头熙熙攘攘,吼叫一片,车票进钞票出,或者钞票进车票没有了,或者车票与钞票同进同出,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和快速的办事效率,使雷子一下子就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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