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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杰里米的死亡

奥丽莉亚的歌声是最好听的。这是所有的精灵都有的共识,可惜这个从小就被认定是灾难之子的少女很少在众人的面前唱过歌,偶然有精灵听到过,那声音,几乎能够称得上是天籁之音,只有奥丽莉亚,不会有第二个精灵拥有这样的声音了。可是奥丽莉亚并不愿意在这些讨厌自己的精灵面前歌唱。她为玛丽亚的歌唱,无疑是众精灵带来了享受,所有的生物都闭着眼睛,倾听这一首《安魂曲》。

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唱安魂曲,几乎能算得上是诅咒对方了。奥丽莉亚找不到合适的歌曲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首歌在自己看来,并不是专属给亡者的,而是给那些躁动不安的灵魂,所以叫做安魂。她相信玛丽亚能够理解自己的意思,她看见玛丽亚嘴角的那抹微笑,然后转身离开,没有人去阻拦她,看着这位孤独的兽人族少女被树海吞没的身影还有那满满的失望。对这个种族,还是对这个世界?奥丽莉亚不清楚,也不想问一个明白。她只是等玛丽亚的身影彻底不在自己的视线里面之后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到自己哥哥的身边,而本来聚集在她身边小动物,也纷纷散去,仿佛刚刚都是幻觉一样。

奥丽莉亚不会被处刑了,人类已经不是精灵族最大的敌人了……所有的精灵脑海里面转着这个念头,看向这个已经被自己敌视了太久的少女,顿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奥利里厄斯不在乎这些人怎么想自己妹妹的,从一开始就不在意,他回过头看着世界树:“我还是没有办法想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这是自断自己的生路不是吗?世界树,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号称最睿智的大树到底想什么,为什么当盟友伸出手,它却推开,而选择独自来面对这一切呢?

“奥利里厄斯,我的预言中,没有兽人,所以我不想节外生枝。”世界树缓慢的解释,“你可以理解我害怕,这个很难改变的命运,我在等待,年轻人,我等待你告诉我,你已经想出了办法,就算我们都将死亡,可是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哪怕在场的精灵将从诸神大陆消失,可是在以后的历史长河里面,我是多么渴望在那些书本里面,依旧还有我们精灵的存在,在那些智慧生物的记忆里,依旧还有我们精灵的影子,这就是我现在的愿望,等待你,命定的荣光之子完成,所以一切不在我预料之内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去接受,你能够理解我,对不对,少年?”

“也许,也许……”喃喃自语一般,奥利里厄斯拉过自己的妹妹,然后离开现场,现在他一点都不想去思考作为一个背着整个种族生机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艰难以及巨大的压力,他好不容易才跟奥丽莉亚团聚,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奥丽莉亚说,跟这个和自己命运完全不一样的少女说话,说自己在人类世界的那些委屈,隐忍,以及学习到,同时还有他听到那些传闻,关于奥丽莉亚和一个人类的事情。

又一次从杰里米的面前经过,奥丽莉亚偏过头看杰里米,那表情说不出来是喜还是悲,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叫杰里米,忍不住叫奥丽莉亚的名字:“等等,奥丽莉亚。”然而还是那样的结果,回应她的只有空气,还有空气。她忽然感觉自己是这样的寒冷,为什么奥丽莉亚要用这样的态度面对自己,自己哪里做错了?自己失去了泰纳,曾经是怨恨过奥丽莉亚,可是自己并没有伤害她啊,面对所有人都要烧死她,杰里米还祈求自己的姐姐跟自己一起去和世界树求情,虽然被自己的姐姐拒绝了,可是杰里米觉得自己做的这些,奥丽莉亚是都应该看得到的才是,可是现在,为什么现在会这样?

假如,奥丽莉亚已经不愿意跟自己做朋友了,那么这几百年来,杰里米锁坚持的东西都会瓦解,在杰里米的心里面,她始终都是这样的觉得的,为了奥丽莉亚这个可怜的灾难之子,她什么都愿意付出,换来的却不是这个。“假如你不肯原谅我,我能够让我的死亡叫你原谅我吗?”想着杰里米抬起头看着奥丽莉亚的屋子,走了过去……

从哥哥的屋子里面走出来,奥丽莉亚感觉的心情好很多,仿佛下一秒是末日浩劫,她也不会害怕一样,她勾勒起一抹最灿烂的微笑,往自己的房子走过去,现在她只需要等待自己的哥哥完成自己的诺言,找出精灵族的那一抹所谓的生机。打开房门,奥丽莉亚就看见杰里米躺在地板上,那淡绿色的血液这样的芬芳,可是奥丽莉亚却感觉自己心在疼痛,猛然叫了一声:“杰里米!”那一声把许多没有走远的精灵都唤了过来,而冲进来的有奥利里厄斯,也有杰里米的姐姐,安娜贝拉。

“我的神祗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娜贝拉同样看见这些血液,她抱住自己的额头,几乎是痛哭一般的问道,然后往前走一步的勇气都没有,她看见奥丽莉亚抱住杰里米,手里面握着那把小刀,愤怒的说道:“你,是你,奥丽莉亚,你因为杰里米的告密,让你的人类情人死亡,所以你,竟然杀害了这可怜的小家伙,你明明知道,她一直最渴望的就是成为你的朋友!”

奥丽莉亚回过头看安娜贝拉,没有说话,她并不想跟这个几乎是疯狂了的女人说话。杰里米的自杀对于奥丽莉亚来说,的确有很大的冲击感,她只是暂时不想理会杰里米,并不是代表自己真的会一直都不理会这个一直渴望跟自己做朋友的精灵少女,她只是想要表达自己的生气,只要生气完了,自己一定会跟杰里米和好的,可是,杰里米,杰里米为什么却要选择死亡呢?奥丽莉亚惊慌失措的抱着杰里米那还留有余温的身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咆哮的安娜贝拉,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看着安娜贝拉,哽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上天啊,你是不是要让我失去所有你才会甘心。

如果这就是你需要的答案,那么你为什么要我生下来,我宁愿在我出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死去,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杰里米,杰里米,你为什么会这样的愚笨,为什么因为我这样的灾难之子,而把自己的性命交付了冥神?奥丽莉亚在心里面喃喃,而安娜贝拉则走上前,她握着那把涂满剧毒的匕首,放在奥丽莉亚的脖上,说道:“我不允许你再触碰我妹妹的尸体,所以放下,然后离开,我就把这些事情当作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奥丽莉亚!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放开我妹妹,你这个肮脏的家伙,不应该触碰我的妹妹!”

“我妹妹从来都不是肮脏的!安娜贝拉!”奥利里厄斯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这屋子里面,所有精灵都看着他,奥利里厄斯走进自己的妹妹,然后说道:“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不要拿奥丽莉亚来出气,你的事情,总是要强压在每一个精灵的头上,杰里米的悲剧你觉得是奥丽莉亚造成的,可实际上是你!是你,安娜贝拉,是你那愚蠢的呃想法害了你的妹妹,同时也害了我的妹妹!”可是还是不知道悔改,是不是真的要等到自己最在乎的人不在了,才肯想想自己到底哪里做错呢?奥利里厄斯看着安娜贝拉,还想说什么,但最后选择了沉默,他拉起自己的妹妹,让她放开杰里米的尸体。

“不!我不愿意放开我的朋友,是我的任性往她误会了,所以她才会觉得死亡能够得到我的原谅,笨蛋杰里米啊,我早就原谅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还是选择死亡呢,这是要让我背负上没有办法忘却的内疚吗?明明浩劫在不远的未来,杰里米,我多么希望你醒过来,跟我一起迎接那即将而来的破灭,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再发生了,到时候我们才是真正的解脱,对不对,杰里米,你回答我!”挣脱开奥利里厄斯的双手,奥丽莉亚抱住杰里米,怎么都不肯分开,她已经被内疚和疯狂的情绪锁影响着。

奥利里厄斯的眼神变得冰冷,他回过头看着安娜贝拉,如果不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不是吗?他走到安娜贝拉的面前,想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大地开始了新一轮的颤抖,比起之前的几次来说,这一次,更加的强烈,仿佛就在一秒,诸神大陆就会被某种不知名的怪物吞噬一样,支离破碎。

“无尽的大海啊,在翻滚,这是神祗的愤怒!一定是!”外面的精灵们慌乱的说着,而屋里面的冷静下来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忽然明白什么,转开离开奥丽莉亚的屋子,去找世界树,浩劫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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