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正午,但太阳依旧毒辣,正全力思考的众人更是满头大汗。
“你们觉得谁的嫌疑最大?”梨先开口了。
“要我说就是那个玛兹!”琳毫不掩饰自己对玛兹的不满。
“你之前不是还赞同她的想法来着吗?”九玖想起上午的事。
“不一样了。你看露易丝被那群女人排挤时的样子,还真应了澜的说法,一个两个的都跟着指点她。那个玛兹就是带头的!争着掺和进来,还引出对自己人的怀疑。按照露易丝的地位,一定会是矛头最终所指。她就是想让人以为露易丝有问题!琳分析得头头是道。
“难得你认真动脑。”九玖一语按住琳高涨的兴致。
“那你说是怎样啊!”
“至少玛兹应该没问题,她之前还因为克里斯蒂娜和露易丝吵来着。所以她不太会害克里斯蒂娜,也没理由搅乱剧院。”
“她就是想以此突显自己的地位,好像那里都是她罩着一样,那时恐怕也是不想让克里斯蒂娜一个人出风头吧!”
“可就连露易丝都说信任她,那又怎么解释呢?玛兹这样的直性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难道她的意思是怀疑其他人?”
“露易丝说的话都很难懂呢。但好像确实和其他人关系不好的样子。”梨喃喃道。
“会不会是她长期被排挤,又没有重要的角色而想要报复她们,发泄嫉妒的情绪呢?”澜又想。
“她说话虽然难懂,但还是直来直去的,这么做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再说,她要是主谋,为什么还会想留下我们?那不是更容易暴露吗?”九玖又反驳道。
琳实在坐不住了,不耐烦地喊:“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克里斯蒂娜?”
“不要胡说这些打断大家思路啦!”九玖也受不了了。
“哪有?你想想,她一直表现得那么殷勤,又爱当和事佬,是不是有可能想借机除掉对自己地位有威胁的玛兹?她一路领着我们,在关键时刻又提供线索,就使案件继续进行。看似是自曝行为,但她其实安全的不得了,她认出了死者,所以我们不能怀疑她,又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简直稳的不行!也是这样才让我怀疑起玛兹。今晚的演出也是她挽回自己形象的机会,你们等着看怎么发展不就好了?真是完美!”琳得意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其声情并茂的表演简直可以用“张牙舞爪”来形容,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琳,你说这些时的样子就像童话书里提到的那种巫婆!”澜忍不住笑道。
另两人闻言也憋不住笑了。
“切!有什么好笑的?”琳好像还不接受。
“啊!我不是嘲笑你,这要是真的,还真是个好故事!起码出人意料确实是做到了,我喜欢!”澜居然摆出严肃地样子评价起来。
“那是啊,我们可就是在戏剧里啊,什么不可能发生?话说你也就这点爱好了是吧?”琳勉强找到了一丝认同感。
“当然,不管是虚构的还是现实的,有趣的就是好故事!我们墨家人可是最对这感兴趣的了!”澜似乎聊得尽兴起来,更开心地笑了。
“话说,这些人都是真的吗?会不会和我们一样是被那家伙带进来的?这么真实的感觉,我都快忘了自己不是在真实的世界里!”九玖恍然想起这点,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共鸣。
“确实啊,这些人都是怎么来的呢?这么真实的情感,应该……”梨也才注意到这点。
“她们都是我的演员,在我的世界里,他们完美地表演着,但对你们来说,只是没有特别意义的虚幻罢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惊呆这意思沉重的感觉。
众人不免震惊于这无比真实的虚幻感,惊讶地说不出话。
在长时间的思考后,众人终于感到了倦意,稍作休息后,又提早用完了晚餐,准备晚上去剧院等待事情的进展。
已临近开演之际,剧院的演员们正在紧张地排练。之前没有来的几位戏份很少的演员也到齐了。这次挽回颜面的演出,他们只能成功。
最后一次排练顺利结束了,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练习让演员们,尤其是主演感到些许疲惫。
即便如此,准备工作还是要充分。克里斯蒂娜发挥出头领的作用,挑着几位戏份较少的演员检查舞台布置,确保万无一失。
她刚要随着一同行动,就被露易丝叫住了。
“不带上我吗?总爱把我当免费劳动力来着。”
她一贯是那意味深长的语调。此时魔力光源还未全开,有些昏暗的灯光映在她半边脸上,更显出其独特的气质。
“嗯……这次排练你那么卖力,平时也很勤奋,所以,我想让你休息一下而已,让你误会了吗?”克里斯蒂娜怯怯地说,像是受到了露易丝在某方面的压迫。
“不,没什么事做我也挺闲的,毕竟只是个小角色,远没有你辛苦。如果不努力点,精神会逐渐懈怠的。”
露易丝毫无波澜的语气却给了克里斯蒂娜无形的压力。好比外表凶恶的猛兽,人们清楚他的可怕之处,故避而远之,不受其害;而华美艳丽的玫瑰,人们只顾她的纤纤姿态而接近,却受了其针刺。
“那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准备道具吧。交给你我也放心。”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应了露易丝。
于是露易丝便去后台准备道具了。
此时众人都在舞台上完善布置,后台只有露易丝一人。
上半场需要的东西并不多,在一番陈列和清点过后,露易丝确认了一切准备完毕,只需在需要时送上即可。
但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桌上摆着的一个载着三只酒杯的托盘前徘徊着,不时停下来,用左手食指敲敲腰间的口袋。期间神态照常平静。
在数次来回后,她又停下来,像是做出了重要的决定一样,轻嗯了一声,随即眉头一皱,接近那个托盘。
她注视着那几个酒杯,一边用右手摸索着腰间的口袋。别扭地取出了一个小纸袋。
露易丝小心地打开纸袋,又开始盯着其上承着的粉末,眼中少有的闪动着摇摆不定的光。
最后,她忽地又恢复了平常干净利落的形式风格,平稳地将那点粉末撒入一刻着梅花纹,镶着几颗蓝宝石的酒杯中,边缘不留一点残余。
那粉末沾上了水,便迅速消融,无色无味,与之前看不出一点差别。
露易丝收起空纸袋,自然地离开了后台,前去协助其他工作。
几乎就在她关上门的下一瞬,一幽灵般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屋里。我们也许认得他,那人正是将九玖等人带到这个空间的神秘魅影。这时的他似乎是年轻时的模样,看起来略有不同。
“乱动道具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啧啧。”
说着,他便将那混有粉末的液体倒在了废水池里。然后他又将被子收入袖中,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酒杯放回原处。
他提起水壶,又倒了杯水。随后又看向另一个酒杯,那个杯子显然不如前一个漂亮,装饰上要简陋许多。
男人的手在那只杯上一罩,闪过一丝黑光后,那酒杯也是恢复原样,并无明显变化。
“尝到自己的狠毒才是最痛苦的吧……”他轻叹着留下一句不知所云的话,毕竟这杯酒里的毒不是露易丝下的。
随后,外面传来了呼喊声,他知道演出要开始了,早就知道。随即,他便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