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颤巍巍的举着小蜡烛走向教学楼。月光还算明亮,但那点光亮根本带不来任何安全感,不过这小蜡烛的微弱烛光倒是能让卡尔感到自己还在自己家中,烤着温暖的壁炉,吃着烧鸡,然后懒懒的睡上一觉,等到明天,就去逛集会。
“那半只烧鸡我还没说吃不吃,可莱恩还是把它吃光了。”卡尔自言自语的埋怨到。
卡尔运气很好,教学楼的大门没有锁,虽然很奇怪,但就是没锁。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左右两侧放着一些大理石材质的圆柱展示台,它们上面放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收藏品和一些来自异国的珍贵花朵。第一层的房间大多都是教室,而每个教室的门都夹在两个展示台之中,左右两侧都有,一共有八个教室,卡尔的教室是离大门最近的两个之一。
“奇怪,为什么教室的门却锁上了?”卡尔拽了一下门,门锁上了,这本不该锁的,“学校也没有门卫,难道是校长亲自锁的吗?如果是那样,没有锁大门也只可能是那老头忘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好砸开了,”卡尔咬咬牙,“我可不想让莱恩那家伙再说我了。”
教室的木门并不结实,只是门上的锁头很麻烦,拽着门把,门页就如垂死老人的关节一样,发出难听的声音。卡尔向门页处猛踹了两脚,便可以听到钉子松动的声音。没过两分钟,这扇老木门便被从另一个方向打开了。
“天知道这扇门被放在这里多久了,恐怕要和奥斯维德那老头一样大了,”卡尔钻了进去,走向了自己的课桌。桌堂里杂乱不堪,但确实没有他借过的任何一本书,只有一些他写下思路的演草纸和一些铅笔,”至少我找到笔了。”
卡尔把笔揣到兜里,整理了一下草纸,全都拿了出来。卡尔想了想,又写了一张便条:
“亲爱的朋友,不幸的是,我被卷入了一场事端之中,而我不小心的将你的笔记弄丢了,但不要着急,我一定会亲手的把它还给你的。你的,卡尔。”
他把那便条放在了菲尔特的书桌之中,从破门钻出教室,回望大厅深处,月光从窗户倾泻而出,流淌在宽宽的台阶上,看着两侧通向二楼的台阶,他停下了脚步。
“或许我应该上楼看看?”
大厅里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慢慢跳动的声音,还有蜡烛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声音。
“算了,好奇心害死猫,上楼不定会遇到什么呢。”卡尔扭头便走。
我们未能知道这是否救了卡尔一命,让他免于成为这血腥一夜的不幸的受害者之一,但不久后的事实,会让卡尔自己感到,作为一名时代的亲历者,能够活下来就是一件幸事。
在回来的路上,卡尔一直在想这几个小时以来发生的事情。纵使他总是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书籍,而现在对他来说,书中的那些离奇的冒险故事,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当他亲身经历之时,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的难以适从。为何杀手要书呢?可不可能是认错了?克洛伊是不是有点过于敏感了?一时间问题充斥了他的头脑,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学校大门。
“莱恩,你去哪里了?”一直低头思索的卡尔抬起头来,却发现莱恩已经不在大门那里了,铁门上的栅栏已经被人别开,从空隙中钻出来,只见原先莱恩所在的地方好像留下了什么,走近一看,竟是莱恩用沙子在粗石砖上写的几个字:
“吾有急,勿去城堡,速归家。”
卡尔拿着东西,看着地上的字,不知所措。
就在此处,不久的刚才。
看着卡尔的背影,莱恩也在怀疑克洛伊的行为是否过激了,“米莎,你说,咱们是不是不应该出来啊,你看,我现在很困,你现在也很饿吧,我可看见了,我把你从马厩中拉出来时,你还没吃完你的干草料呢,用不用我帮你找点新鲜的草料?”
米莎当然不会回答,莱恩也根本不想去动弹,他太累了。一回到家,他就看到克洛伊在收拾屋子,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抓住做了家务,好不容易中午睡了一会,又被克洛伊叫起来去买菜,赶回来时又遇到了这种事情。
“啊~”又是一个大哈气“我喜欢你这匹小马,你和我原先的马不一样。”
米莎听到莱恩在说其他的马,好像不是很高兴,打了一个奇怪的响鼻。
“好了,米莎,我就是说说,”莱恩看出来了它的心情。他们真的心意相通,就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心意相同。
但莱恩眼睛还是慢慢的闭上了,靠着围墙,迷离之间,他看见一点火光,但又马上熄灭,不时光亮又突然出现,又马上熄灭,反复多次,十分的规律。
这令莱恩感到十分的不真实,他猛的惊醒,只见远处的高墙上闪烁着刚刚的光芒,频率越来越快,穿过了重重的雾气,映入眼帘。
“那个方向是,城堡!”
认识到这一点的莱恩惊出一身冷汗,“我需要去看看,城堡可能出事了。”
但卡尔怎么办,莱恩突然想起,望向城堡的方向,只好一狠心,用骑士剑夹在铁门的栏杆之间,用脚狠狠的一踹,铁门被生生的被撬开了一道空隙;又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抓起一把细沙,在地上写下那几个字。
做完这些,莱恩便上了马,看看教学楼,又看看城堡,只默念到“天佑卡尔,天佑卡尔”,便催马直奔城堡。
城堡墙上的火光随着距离的拉进而逐渐清晰,由一个光点逐渐扩大为一个光环,闪烁的频率也逐渐变快。这不是错觉,但整个光圈在整栋城墙上所闪烁的面积逐渐扩大,当初不到十分之一的小圆逐渐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大小。而随着距离的接近,莱恩能更清楚的看到那面城墙所在的位置并回忆起墙内对应的建筑。
“不好,那里面是,是古通军械库!”
认识到这一点的莱恩更加催马加速,他已经快到了,而光圈也不在继续扩大,维持到整面墙的三分之一左右,但,闪烁速度越来越快了。
在这里,一闪一闪的光圈让他已经可以看到城墙上的卫兵惊慌失措的样子,城堡附近的居民也被这现象惊醒,聚在城堡吊桥前的空地观望,但在众多人群之中,莱恩还是看见了几个身穿斗篷窜逃的身影。
“你给我站住!”莱恩呵斥道,这显然吓到了其中一个流窜的矮小人影。
莱恩纵马疾驰,追了上去,但被人群所阻挡,人影还是先于莱恩一步钻进了众多民房中。
“该死,这太窄了,城市规划的人死哪了?”莱恩没有多想,翻身下了马,钻进了几乎只能一人通过的小巷。
其实这也不能怪城市规划没有设计好,在这片空旷的大陆上,真正安全的地方并没有多少,而每次各大城市的扩张,都伴随着无数猛兽潮水般侵袭,使那些先遣队们折戟沉沙。也正是如此,每个城市都寸土寸金,能像班赛斯家族一样在城市中有一座和其他居民建筑有不小空隙的独栋,一共也没有几个。要知道,所有大家族的庄园也只能紧紧的靠在城墙边缘,保护着城外空地上珍贵的农田和悲催的农民。大家族最重要的责任就是防止农民被那些野兽叼走吃掉,防止断断续续的城墙被他人攻破。
“万幸今天没有穿铠甲,不然我这辈子也追不上他了,不过就我这一手骑士剑,我也不一定在这里占什么便宜。”莱恩暗自说道。
已经快到了午夜,月光穿过层层低矮民宅的屋檐,照在追逐的二人身上。黑衣人身体十分瘦小,在这复杂的地形中占尽了优势;而莱恩虽然没有穿着重甲,但在到处都是垃圾和堆放的物品之中穿越,却也不是易事。
追逐的二人不说,只见空地上的居民,已经是越聚越多。吊桥被快速的放下,十多名骑士手举火把,从城堡大门中奔涌而出。
为首的骑士立马高举豪华的骑士剑,高声喊到:“所有人都回家去,还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了吗?还在这里看些什么热闹?都给我回去!”
还没等空地上的人反应过来,城墙上的光圈已经不再闪烁,光圈里面开始出现光亮的几条支线连成了标准的六芒星,在此之后,六芒星内浮现出闪亮的铭文,而这一切只花了不到五秒。在这所有的之后,便是爆炸。
爆炸时,在整个光阵之中,就如燃放烟花时尾端喷出的火焰一样,形成了一座火峰,听着短暂而稳定的燃烧声后,巨大的爆炸声如期而至。
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后,一切快速的散去,没有硝烟,没有气味,只剩下城墙上的大洞和炸飞出来的石子。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奔跑中的莱恩听到了那声爆炸,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