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白衣这里两人紧紧相拥了良久,待吴白衣肩膀酥麻之时,这才缓缓展开双臂,再看吴梦奇,此刻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楚楚动人。
而此时,远处旷地中那番打斗,犹未停歇。
吴白衣与吴梦奇侧身看去,那里形势却已然大有变化,原来的十七派弟子百余人众,此时却多有负伤退去,仍在激斗中的,不过三四十。而各派大弟子,此时亦只剩下秦昭雪与赵圣两人,仍在苦撑。
赵圣见得秦昭雪拔剑突刺,直逼那魔头下盘,这时脑中一转,伏地一跃而起,一记“惊涛拍岸”,抡起长枪盖头一劈,其势冽洌,呼啸而至,正与秦昭雪,上下同时合击,却不料魔头双脚一顿,这边躲开秦昭雪攻势,又是一鞭,只听得“咣当!”一声,竟将赵圣连人带枪震飞十数尺之远。
赵圣这里翻身落地,又连忙冲将上来,长枪一挑,只道:“秦昭雪,此魔头之功力,恐飞我等能制,如此自不量力,徒耗其功,再斗上一番,只怕我等皆有伤损,我意先撤,待明日师父诛之。”
秦昭雪这里挑翻了剑,亦被一掌震飞了下来,几个踉跄,站稳了脚。眼看着不时有人退去,秦昭雪不禁深叹,想来赵圣说的亦不无道理,然而秦昭雪这里却是颇不甘心,只在原地拄着剑,不肯退去。
赵圣几番拉扯,终是拖不动他,心中却也是十分生疑道:“这秦昭雪何故一定要今日便将魔头拿下?明知不敌,却又不愿放弃,又是何故?。”,还未歇得片刻,秦昭雪又是亮剑飞跃,直往那魔头身上刺去,赵圣叹道:“实乃不可理喻!”,只无奈摇了摇头,便也挺枪迎了上去。
“此人武功修为如此高深,着实不像个泛泛之辈,此前从未听闻,而且其使用的武功招数,亦从未显于江湖,到底是何名号、姓甚名谁?又与那先前黑衣人圣主,有何关系?”吴白衣不禁叹道,此发愈来愈觉得这魔头犹如世外高人,神秘莫测。
“破剑儿,我们作何打算?”吴梦奇轻声问道。
“梦奇姑娘,你不觉奇怪么?那魔头分明武功高强,这众人与其比起来,相差甚远,可这魔头出手之间,从来便是只伤人,不杀人,虽是长相凶神恶煞,然我终觉此事非李秋生父子所言一般。”吴白衣皱眉道。
“确是如此!此人若非处处手下留情,这十七派弟子怕是早已大半命赴黄泉,如此这般手软,倒不像个嗜血吃肉、杀人如麻的样子。”吴梦奇细想了一番,点头说道。
“既如此,我们便再看一看,眼前这情形,想是秦昭雪等,已是快招架不住,必要退去。”吴白衣道。
此时又是二十回合已去,这场酣战,已近两个时辰,夜入子时,秦昭雪等二十余人,剑影闪动,仍是未退下来,然而出招之时,已是慢了许多,众人似乎皆显得几分吃力。
“燕君!燕君!”
正在这一番打斗胶着之时,这空旷的山野中,悠悠传来一声女子呼喊声,吴梦奇耳尖,辨着方位仰头看去,竟然发现那面陡壁石鼓之上,此时如魑魅一般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这下连忙拉着吴白衣道:“破剑儿,快看,石鼓之上有一女子。”
吴白衣仰头看去,果是如此,只道:“这女子是甚么人?忽地便出现在陡壁之上,一抹白衣,恍如游魂。”
正在两人说话时,那魔头一把甩开了围攻众人,直看到那女子时,不禁撩起这一陇散发,脸上再也没有个青面獠牙的模样,只显得跟正常人一般的面容,不过略多了些沧桑。这一个铮铮汉子,高大威猛的七尺男儿,不知是喜是悲,此时竟忽地一下哭出了声来,口中直喊道:“清儿!是你吗?清儿!”
“燕君!是我!燕君,你在何处!”那女子听到魔头呼唤,举目四望,又临于陡壁之上,下不得去,一番急切。
“是,是我!清儿,你终于醒了!哈哈哈哈!上天眷顾也!”魔头这番喜出望外,倒是全然忘记了自己仍尚处在被人围攻当中,这便将手中武器挂在腰间,已是迫不及待,双腿一发力,耳旁只听得风声呼啸,这就要跃入峭壁上去,两人近在咫尺,满目柔情。
只在那魔头马上就要贴近那石鼓上女子身旁时,忽地一道人影抢先而至,跃上峭壁石鼓,女子来不及闪避,早已被其一把抓住了肩膀,挟持在手,不得动弹。
魔头见妻子有险,心中一颤,跃上石鼓之后,却不敢乱动,只一挥手,怒道:“秦昭雪!你要作甚!”。
“这高壁危崖,甚觉栗人,你若要救你妻,便跟我下来罢!”秦昭雪一声冷笑,长剑寒锋,早已贴在了那女子的颈脖之上,纵身一跃,便往旷地上飞去,魔头心中急切,立马追了上去,方一落地,又是立马被二三十人团团围住。
“枉尔等自诩为名门正派,竟挟持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姓秦的,有何事你且与我了断,如何牵连我妻?”那魔头心中十分愤怒,却不敢妄动,便即指着秦昭雪怒道。
“所谓大义者,不拘小节。欲除魔患,用些非常手段,又何伤大雅?是吧?秦公子~”
魔头这里正与秦昭雪僵持,却忽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偏头看去,正是那李绒光与李秋生两父子,方才打斗的时候却不见人影,此时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一番讥笑道。
“李绒光!你这卑鄙小人,自己贪心不足,又斗不过我,便请些个甚么名门弟子前来寻我,你要置我于死地已不是三两日的事情,我早该想到此些混账是你请来,早应当将他们一个个杀得干净!”那魔头见到李绒光,显是有几分压抑不住,双目如血,青筋暴露,嘶吼道。
“怎么?你们互相认得?”赵圣颇觉奇怪,即是如那日李秋生华山上所说,这魔头当是来历不明,窃据在此,如何能知李绒光姓名,又何有这番说辞,这才奇道。
“哼!如何只是认得!他心里清楚明白!”魔头双鞭在手,怒发冲冠,熬不住时,便要向李绒光动手,李绒光父子眼见不妙,连忙躲于秦昭雪身后,颤颤巍巍道:“秦公子,快,快制住他!”
秦昭雪一撇李绒光父子,不禁发笑,眼见得魔头冲上来,只“噌”的一声,手中长剑一震,又是离手中女子颈脖近了半分,这才喝道:“放下兵刃!不得乱动!否则我便将她一刀封喉!”。
“不!不要...我放下便是。”魔头见到此景,立时止住了脚步,“咣当”一声,扔了手中钢鞭,恐慌道:“刀刃锋利,勿要伤我清儿,你要如何,便是如何。”
此前如此难斗的魔头,便如此轻易被降服,秦昭雪心中竟有些不屑,这里撇了一眼被自己挟持的女子,长相姿色颇为一般,不禁摇头间,面带狡黠笑道:“想你也是个武功高强的魔头,一人战我十七派,未用全力,竟能胜之。练成如此功力,少需几十载勤修苦练,如今却为一女子,束手就擒,倒是显得十分窝囊。”
李绒光见得秦昭雪时犹未动,又催促起来,秦昭雪只一把将这父子拦在一边,便向身旁几位剑渊阁的弟子使了眼色,两位持剑弟子翻身而出,这两把长剑寒光粼粼,当即便刺向魔头,魔头本能间运功发力,双掌一弹,破开剑锋,又是一把钳住这两位弟子的喉咙,令两人动弹不得,这才怒道:“秦昭雪,你若放开我妻,我便饶了手上你两个剑渊阁师弟,若我妻有任何伤损,我便掐断他俩脖子,你自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