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
魍乐殿,还钱?
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还是多亏天禅的光速网络,他第一个回过神来:“老祖,魍乐殿第一任殿主是不是欠了您钱?”
“没有啊,都是小爷我欠别人钱。”天堕理直气壮的说出了上面的话。
没欠您钱?那您说什么?
“那您为什么说‘还钱’?”天禅小心翼翼的问到,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就又说出了上面之类的话。
“整个魍乐殿都是小爷的,是少倾从我这赊的,说是有朝一日后人来还。”
嗯,没错,整个魍乐殿都是小爷的,所以不算欠钱,顶多是租赁费,给不起钱,还是要收回的,嗯,就是这样的。
天堕成功说服自己后,神情古怪地看了梦云一眼,“你竟然是修士?少倾那家伙还真成功了?你过来一下。”
梦云“嗯”了声,她之前听到了天禅的话,加上这还未完全收敛的气息,尽管天堕的话前后不搭,但她还是快步向天堕走去。
“呀!”梦云不着急还好,一着急因为是冰面,直接摔在了那里。
“咳咳,小爷我忘了还有这回事。”说完,天堕完全收敛了自身的气息,先前的冰也随之消失。
天堕一手按在了梦云肩上,没有扩散气息,也没有光芒四射,就像普通人之间的搭肩一样。
“真成功了?”天堕松开了手,上下打量着梦云,“你这不发育多久了?”
“自三品开始,已经两百年了。”梦云答到。
“两百年,等等,三品?那个什么?哦,天禅,你说下当今的修炼体系。”
天堕有些蒙,三品?三品是什么东西?小爷我死了那么久了吗?还有少倾那家伙,不是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吗,那小爷我重生的事他应该知道的吧?活着好累,还不如死了。
“老祖,当今修炼者大抵为两种,一修灵魂,二修古道,就是像以前一样,修炼精气神。
古道修炼等级为九品,一品金身,二品灵核,三品淬骨,四品金丹,五品元婴,六品神耀,七品斩情,八品化界,九品轮回,据说九品后便可飞升上界。
至于灵魂的修炼体系,不是很清楚。”
天禅一股脑背出了一串话来,其熟练程度不禁让人浮想联翩。
“飞升?呵,那群老不死的还在忽悠人啊。”天堕倒不在乎什么“古道”和“灵魂”的区别,因为这并不重要,毕竟他是上不知几个时代的人了,再年轻的人,也会稳重不少,“三品淬骨?那应该还有救。小丫头,带我去魍乐殿,去看看少倾那家伙的牌位。”
说完,天堕拉着梦云再次化身一道流光,向着魍乐殿而去。只留下可怜的天禅,趴在地上的李琢,以及挂在顶上下不来的天涯,在虚无殿中瑟瑟发抖。
魍乐殿
魍乐殿挺大的,比虚无殿还要大一些,以前这里是虚无殿开会及摆宴的地方,但此时偌大的空间却空荡荡的,只有地上一些年久的划痕能代表这里曾经的繁华。
天堕点点头,这些划痕应该是搬东西时留下的痕迹,看这样,少倾那家伙是搬空了这里啊,那可都是钱啊,看这划痕,唉,岁月都没能消磨他们啊……划痕?
小爷我虽然炼器水准不比那些老怪物,但也凑合着,他少倾就算是在地上磨刀,也不至于这么深的痕迹,而且魍乐殿是有自动修复功能的,这么多年,应该早就恢复了啊。
所以,小爷我复活的事,果然和少倾有关么。
天堕仰天长叹一口气,“我还是输了啊,这魍乐殿,是你少倾的了。”
天堕回头,梦云正好奇地看着他,有种看神经病的感觉,在梦云的眼中应该是这样的:
一个瞎子头转了一圈,点点头,又一脸震惊,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完还回头看了自己一眼,一副“是我输了”的样子。
“额……小姑娘,你出去下。”脸皮厚如天堕,也感到了一些不好意思,再加上一会有些话不便于让梦云听到,赶忙支出了梦云。
待梦云离开后,天堕封闭了魍乐殿。
“这都多少年了,你就不怕我不过来?”
似是自言自语,但又期待着回复。天堕说完后摘下了一直蒙着眼睛的黑布,他黑布后的眼睛竟然是猩红色的竖瞳!
传说,天地初开,龙族大兴,其中有一支脉,仗着种族强大,为非作歹。
有一位真正的屠龙战士,凭一己之力,安定天下,受天地嘉奖,得一双猩红色竖瞳,凭此竖瞳,凡人也可战龙族。
可惜那位屠龙战士并没有后人,他死前立誓,凡对诸天万界有大贡献者,皆可得此瞳。
自此,诸天万界多了不少行善做好事的人,也有不少人阻止了灭世级的灾难,可从未听说有人得此竖瞳。
天堕走到殿中央,那里没有桌子,只有一个牌位孤零零在那,上面是:
虚无殿侧殿魍乐殿殿主叶槿灵位
天堕看都没看,一脚踢飞了牌位,自己站在了原本牌位的地方,一双竖瞳注视着地面。
天堕脚下渐渐的,出现了一些随时间变化出现的字:
一刻过去了,没有回应
一天过去了,没有回应
一年过去了,没有回应
……
一生过去了,没有回应
一生都在等待,你可后悔?
原本双眼迷离的天堕,嘴角不自觉的上勾了一下。
魍乐殿中的灵气迅速向天堕面前凝聚,渐渐凝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形。
随着时间,五官逐渐清晰,这是一个17岁的少年模样,长得还算清秀,气质出众,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感觉。
下一刻,那由灵气凝成的人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很奇怪,上面有复杂的纹路,每条线都是闭合的,虽然由灵气凝成,却传来一股邪气,让看到这双眼睛的人都产生怀疑:
我刚才为什么认为这是一位翩翩公子,这说是死灵都会有人信的。
那由灵气凝成的人,伸出手来,默默捡起了地上的灵牌,摆在天堕旁边,还顺便上了一支由灵气凝成的香。
上过香后,他看向天堕,此时天堕双眼迷离,身体小幅度左右摇晃,猩红色的竖瞳也褪去了先前妖冶的光芒,颜色变得深了一些,竖瞳也向正常的人眼靠近。
“好了,别装了,我有正事”那由灵气凝成的人,用足力气推了下天堕。
“少倾!你脑子长瘤啦!推小爷我干嘛!”原本迷离的天堕,双眼瞬间清明,扒开了那人的手,一张口就是亲切的问候。
“天塌了,我叫叶槿!”
“你妹的‘天塌了’!”天堕不甘示弱,直接怼了回去,而对于叶槿到底叫什么,这很重要吗?
“你的眼睛……血……好了吗?”叶槿没有理会天堕,反而莫名其妙的挤出了几个词,凑不成完整的句子,而且他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闷。
随着叶槿的话,两人间的气氛瞬间苍老了些,如果之前,是好兄弟在打闹,那此刻,就是两个跨越世纪的老人,在回忆已逝的岁月。
“你说呢?”此时天堕的眼睛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猩红色竖瞳,还散发着妖冶的光,“还有,小爷复活是不是你的锅?”
叶槿瞪着无辜的双眼,两只眼睛拼命眨动,眼巴巴的看着天堕,“我说不是,你信吗?”
“信”
叶槿本来也就随口一说,刚打算说出真相,却没想到天堕相信了自己,要不是两人认识多年,知道天堕天上地下谁都不爱,他都要认为天堕暗恋他了。
一时间,叶槿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啥……”叶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一些内幕的。”
“哦”天堕莫得感情的回了一句。
叶槿再一次愣在了那里。
他自第一位帝者证道,便认识天堕,数载来,从未见到天堕如此颓废,纵使最后关头,以身殉道,天堕仍是那一副欠揍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也不在乎。
叶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是该安慰他,还是等待,等他自己恢复。
束手无策的叶槿选择了后者,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天堕,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天堕的恢复能力。
“少倾,我神魂俱散了,是吧?”
一直不在状态的天堕终于开口了,此时他低着头,尽可能不让叶槿看见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化为了真正的龙瞳,眼角还有隐约的鳞片。
“是……”
“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天堕抬头看着叶槿,苦笑,眼睛恢复如初,眼角的鳞片也消失不见。
今天绝对是叶槿最懵逼的一天,刚一见面,天堕就扔出了多个问题,还摆出一副小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问我我问谁?叶槿心里如是说。
但是都是好兄弟,而且天堕复活也跟自己有关系,所以……还是安慰一下他吧。
“偌殓,你,别想太多了”
偌殓,即天堕的缀号,和少倾一样,和道号相同,不过缀号已经不被使用很久了,因为缀号关系到一个人的命运,如果有人在缀号上动手脚,例如诅咒,那必是百发百中。
“我别想太多?”天堕又是一阵苦笑,“好,那你呢?”
“我?”叶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天堕的意思。
“你只是灵体,不做些什么,难道只待消散?”
“我……我自有打算。”叶槿转过头去躲避天堕的视线。
“自有打算?你有吗?”天堕冲上去抓住叶槿的肩膀,双眼又化为龙瞳,眼角的鳞片也再次浮现,“我是复活了,可你们有一个人活着吗?你让我怎么办?一个人,再去耗着那无尽岁月?”
“天堕?”叶槿看着双眼化为龙瞳的天堕,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以前天堕尽管发疯,也不会这么干,可今天他除了一开始,都有些太深沉了,而且,他竟然不自称小爷了。
“别跟我提这个名字,烦得很!”天堕一把甩开了叶槿,转身就又踢倒了叶槿的灵牌。
“喂!那是我的灵牌!”叶槿看到天堕的行为倏地瞪大了双眼。
“小爷我乐意!”天堕转过头来,又是那副欠揍的脸,咧嘴一笑,“等着,小爷会救你的,至少,现在你不会消散!”
很神奇,天堕的这个笑容,竟然让人感觉很可靠,叶槿严重怀疑是不是天堕被夺舍了。
实际上,刚刚……
“还有,小爷复活是不是你的锅?”
“少年,你的资质我很看好,交给我你的身体吧,我会让他成就无上的荣耀!”
苍老的声音出现在天堕脑海中,因为叶槿还是灵体状态,所以并没有察觉。
“少年,交给我吧,我不会辜负它的……”
“一个个的,欺负小爷我不会传音啊!”
天堕崩溃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虽然他不会传音入密,不过他知道,那声音的主人会听到的。
“诶,小子,你多大了,叫我‘少年’?”
天堕没有听到回复,就又开始向着那声音挑衅,不过也对,这世上,敢叫天堕“小子”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活着的,也就是些老怪物了。
“小子?废话真多,要不是看着你这无上资质,你这脆弱的神识,我一击便可摧毁。”那声音威胁道。
“摧毁?你试试啊?”
“好,反正夺舍时,生死无关,我只是不想浪费这资质罢了,那就让你后悔吧!……诶?”
“那就让你后悔吧……怎么回事?”
……
那声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下文,终于,那声音忍不住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怎么神识这么强?你不是没有修炼吗?”
“你问我?小爷我也不知道啊……所以,你也不要知道了……去死吧”
“啊啊啊!”
“哼,想坑小爷我……靠!这是什么?时光系诅咒!”
天堕在除掉那声音的源头后,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诅咒了!
所以自己复活的代价,是智商么?
诅咒诶!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不知道!
而且,这是时光系的!自己是怎么脑子抽了才没有发现!这下好了,自己的意识在这不能出去,鬼知道脑抽的少倾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