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家里咋样了，明儿得往回赶了。
杨柳心里琢磨着，打了个哈欠，在热乎的浴桶里昏昏欲睡。感觉身上热乎了她就赶忙起身，就着之前的衣裳穿了，快速铺床，自己滑溜进了被窝里，美美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打开门，外头还在下雪，她吸着冷气起来，搓搓手背穿好衣服，打开门喊了小二送了水上来，她简单梳洗了一番，下楼就见这客栈还是安安静静的。
喝了碗粥，点了六个馒头，杨柳将五个馒头用油纸包了，朝着掌柜的要了根树枝，就往灵乡走去。
饿了就吃馒头，渴了喝葫芦里的水，天要黑了就找个客栈住下，补充补给。
五天后，她总算回到了灵乡镇。
一路走来，这街上都是有些冷寂。偶尔看到一些人经过，也没啥精神。
她瞅得心直跳，也不着急回家了，径直去了罗掌柜的布庄。
门口大开着，杨柳走进去，就瞅见铺子里还有些人在试衣服，罗掌柜在费力跟人推荐。
“罗掌柜忙着呢？”杨柳扯了个笑脸，站在门口呼喊道。
罗掌柜眯了眼睛看过来，瞅着门口那人，有些似曾相识，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他扯了笑脸，应道：“客人您来了？”
说着，人已经朝着门口走过来。
杨柳脸上笑意更深，跟着罗掌柜走过来：“罗掌柜不认识我了？”
“认识，咋会不认识了？”罗掌柜热情招呼道。
杨柳板起脸，“那你说说我是谁？”
这话可让罗掌柜一下给愣住了，一天那多客人，他哪儿全都记得啊？刚刚那些话，也不过是个客套话罢了。
“这……这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您是？”罗掌柜立马软和了态度问道。
杨柳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罗掌柜是我啊，杨柳！”
“谁？”
“杨柳，一个月不见您就不认识我了？”杨柳问道。
罗掌柜心里一震，上上下下打量着杨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杨柳那明显小了一圈的脸上，仔细看了会儿杨柳的五官，惊奇直呼：“你咋大变样了？”
“就是瘦了点，没啥。”杨柳朝着罗掌柜走去。
罗掌柜惊奇地一声声感叹着，将杨柳迎到后院，将炭盆给揭开，那火滋啦滋啦烧了起来。
“你这一个月去去哪儿了，咋变成这样了？”罗掌柜惊奇问道。
杨柳将手伸出来，放在火盆上方汲取热气。
“我就是到处走走，看有没有啥生意能做的，这走着走着，人就瘦了。”
罗掌柜连连点头：“你这可是大变样，人都脱形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杨柳冷得哆嗦了下，也没再在这个话题多纠结，而是问道：“咱们镇咋没生气了？“
说到这个，罗掌柜就是一声叹息：“今年大旱，这镇上收的粮食不够，粮食一天一个价，我们这都要买不起了。再加上今年的雪比往年大，大伙儿都待在家里不出来了。”
“这冷的天，棉袄应该好卖吧？”杨柳着急问道。
说到这个，罗掌柜连连点头：“这个好卖，我前天才算了，卖出去六百多件了，这些天有人扛不住了，还来买棉袄呢！你那钱我都算给你那个二嫂了，她说是你交代的。”
“是我交代的。”杨柳点了头应了，想了想，还是压低了声音问罗掌柜：“那德隆典当行被灭门的事儿如今咋样了？”
罗掌柜一听到这个就振奋了精神，对着杨柳笑道：“抓了两个人，都是冉噶国的，其他都逃跑了！”
听到冉噶国，杨柳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事儿在咱们镇上被传了上十天呢，那些捕快用孩子引贼人入套，谁知他们人多腿脚功夫也好，把好几个捕快都刺伤了。这后来就不知是哪儿的人就送了封信给捕快，那些捕快就盯上了那些贼人了。”
“那些贼人多吓人啊，就住在何家旁边的屋子呢！听说县里的捕快全来了，还加了几个功夫强的江湖人，这才抓了两个，其他几个都逃走了。那两人受刑就给招了，就是他们把何家给灭了！”
罗掌柜说起来很是兴奋，杨柳越听心越寒。
瞅出来她脸色惨白，罗掌柜赶忙问道：“你咋了？”
“没事，我就是累了。”杨柳简单几句就将这话题带过去，接着道：“那其他逃走的贼人呢？”
罗掌柜摆摆手，应道：“那不晓得，左右不在咱们镇上了。”
“那何家活着的孩子呢？”杨柳赶忙追问。
罗掌柜连连摇头：“哪儿有啥孩子啊，那是那些捕快编出来骗贼人的。何家，真是都死光了。”
杨柳心一下沉到了谷底，身上涌起一阵阵寒气。
如果真是那些人，那就真的来找阿松的。何家……全家都是因她和阿松而死了？
“他们没说为啥要灭何家满门？”杨柳轻声问道。
罗掌柜点了点头：“说是瞅见德隆典当行的好东西，他们就想抢了换钱。”
杨柳收回微微颤抖的手，扶着凳子站起身，对着罗掌柜扯了个笑脸，“谢谢罗掌柜。”
“你这就要走？”罗掌柜跟着站起身，问道。
杨柳勉强笑着道：“我这一个月挺累的，得回家歇息歇息，您忙。”
见她脸色确实不好，罗掌柜将自己家的马车套好，让小二赶着马车送杨柳回家。
杨柳想了想，直接让那小二将她送到五里屯。
马车很快就到了杨家门口，杨柳下了马车，推开院子门，踩着雪走到北屋，推开门，堂屋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盆，屋子里的人全扭头看过来。
“柳儿？”老太太瞅着逆光站着的人，犹豫着喊了声。
听到老太太的呼喊，杨柳那结了冰的心顿时融化了，她扯了嘴角，高兴地呼喊道：“娘！”
“哎哟真是柳儿回来了！”老太太惊呼着从凳子上跳起来，快步冲到杨柳面前，抓着杨柳的手，一摸到她那冰冷的手，老太太就着急地将她往的火盆那儿拉。
屋子里众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围着杨柳问话，杨青山站在最外头，瞅着杨柳那神色皱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