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山一把拉住杨柳：“柳儿啊，爹还有事儿跟你说呢。月底耀祖就要参加府试了，爹一时拿不来，就想着你能不能先借给爹，全家干活还你？”
“考啥府试啊！这儿有个现成的人性考试需要他呢，他不是能耐吗，不是要救人吗，如今这大好的机会呢，你赶紧让他来镇上，我有事找他。”
杨柳立马应道。
杨青山愣了下：“啥试？”
“哎呀你别管这个了，反正是比府试要紧。若是往后他要做官，考过这场试了他才有可能做个好官呢。”杨柳应道。
杨青山歪着头皱了眉，就见杨柳招呼了那对母子朝着厨房走。
考啥试？还比府试要紧？府试可是考秀才呐！
这丫头，咋神神道道的，庄家也不让他种，就跟这儿干这活儿，哎，实在不行，他只能卖了田地凑些钱给耀祖当盘缠了……
“爹你让人明儿就把耀祖喊过来，我这事儿着急！”杨柳回过头对着杨青山喊道。
杨青山赶忙应道：“知道啦！”
打开厨房的锁，让那对母子坐在凳子上，杨柳拿了两个碗，舀了两碗开水给他们，那小孩抱着碗就要喝，女人赶忙抢过去，对着水吹了好一会儿，自个儿喝了一口感觉不烫了才给孩子喝。
杨柳从橱柜舀了一瓢玉米粉，让那女人去烧火，她自个儿就拿瓢慢慢在烧开的水中间慢慢滑动，那玉米粉慢慢往锅里倒。
旁边那三岁的孩子连连咽着口水，人也不坐了，蹬着小腿走到灶台前，双手扒拉着灶台，眼巴巴看着锅里冒着热气的玉米糊糊。
煮了一会儿，杨柳看着熟了，就盛了两碗给他们母子，自个儿将那没弄完的玉米糊糊放进橱柜里，再次将橱柜锁了。
回头，就见那一对母子吃得格外香，她无奈摇头，将锅里剩下的一点都给了母子二人。
坐在旁边的阿松瞅着母子二人好似在吃珍馐，他也跟着咽了口水，问道：“这么好吃吗？阿松也要吃。”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呢，吃你的花生。”杨柳对着他努了努嘴。
阿松“哦”了一声，低着头剥着花生往嘴里送。
那孩子吃着吃着就往外吐，女人着急，将孩子抱起来帮着他拍背，孩子吐完，抹了一把嘴就去抓那碗玉米糊糊。
女人死命捂着自己的嘴，脖子一顿一顿向前，一直在反胃。
杨柳再次给他们舀了一碗开水，对他们道：“你们长久没吃东西了，不能吃太急。”
“谢……谢谢夫人……”那女人扯了个苍白的笑脸，对着杨柳道。
“不用客气，吃完你们就自个儿把碗和锅洗了，我这就要去干活了。”杨柳对着两人道。
那女人赶忙站起身，对着杨柳弯腰鞠躬。
杨柳带着阿松出了厨房，走进自己的屋子，跟着阿松再次忙活了起来。
那女人吃完，肚子舒服了不少，她将锅碗都洗干净了，四处看了看，瞅见有个木盆，想了想就舀了热水，帮着她自个儿和儿子梳洗了下手脸，将水倒了，这才带着孩子出来。
犹豫了下，还是推开了屋门。
那屋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人同时看过来，她抓紧了孩子的手，低着头小声道：“我……我来干活的……”
孟氏回过神，赶忙站起身，招呼那女人坐下来，教她干活。
老太太瞅瞅那孩子，又瞅瞅那女人，就凶悍地开始问这女人的事儿，那女人一一都应了。
……
杨柳这一忙起来就快到天黑了，院子门被敲得“砰砰”直响。
听着这敲门的动静就是出事了呀……
杨柳让阿松干活，自个儿打开房间门看过去，就见杨青山已经打开了院子门。
外头的李家舅舅着急抓着杨青山的手，声音都沙哑的：“快！快把大虎抬……抬进去！”
杨青山大门打开，瞅见外头的情景就是一声惊呼，赶忙冲过去，让李家舅舅帮着他，两人费力将大虎抬进来。
大块头的大虎此时的肚子已经被染红，人昏迷不醒。
杨柳赶忙回头呼喊：“阿松快……快出来！”
放下活儿的阿松走出来，刚要发问，就被杨柳一把拽着：“快把大虎抬进去！”
阿松顺着杨柳的手指看过去，见昏迷不醒的阿松，他几个箭步冲过去，抓着大虎就要往自己背上扯，杨青山见状赶忙将大虎扶上去。
杨柳跟着走了几步，想到啥又赶忙回来将门给关了起来。
扭头快步跟上去，一到堂屋就听到老太太的哭声。
“这是咋啦？我宝贝孙子这是咋啦？”
堂屋里的人都已经站起身够着头往里头看，房间已经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杨柳挤了进去，抬眼看过去，就见大虎躺在床上，老太太和孟氏她们全挤在床边。
她又挤出来，指了两个徐家的护卫道：“你们快帮我去请个大夫过来，人命关天，越快越好！”
那两人赶忙应了声，抬腿就往外走。
杨柳边走边叮嘱：“路上不安全，你们把刀亮出来，别分开！”
“知道的！”两人异口同声应道。
等两人出去，杨柳赶忙关上门，再次进屋子，瞅见李家舅舅还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显然是累极了。
屋子弥漫着血腥味，到处都是抽泣和哭声。
杨柳挤了进去，走到床边，一向懒散的大虎此时闭着双眼，嘴唇都泛白，肚子上正往外冒血，胳膊、大腿全是在流血。
这么流血，有多少都不够。
杨柳快步上前，喊了阿松帮忙，将大虎的衣服都给撕了，一看里面浅灰色的里衣，上头一个个都是圆形的出血口。
她胸腔如同塞进一块巨石，压得她都呼吸不过来。
老太太瞅见这惨状身子一软，哭声更大了。旁边的孟氏赶忙扶住她。
“女人都出去！”杨柳对着屋子喊了声，指着那里衣就对阿松道：“这里衣给撕了！”
阿松应了一声，抓起那被血黏糊在身上的衣裳，双手一用力，那里衣发出“撕拉”的声音，衣服被撕开。
等这衣服被撕开，屋子里的血气更重了。
杨柳再看去，那身上布满了血洞，一个个的往外沁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