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说的在理。”李如是附和道。
另外三人不敢置信看向他，李如是手不自觉放在身后，面上奇怪问道：“你们不觉得在理吗？”
当然不在理啊！他们吃了多少苦头遭了多少罪可不是来酿酒的！
可杨柳摆明了就是一定要让他们酿酒，他们再说下去，可就真得罪嫂子了。
见杨柳如此兴奋，符南亭心情也轻快不少，微微点了头。
一见到他的动作，卫风迟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杨柳咧嘴一笑，双手用力拍了掌，道：“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四人跟我来，今晚我就将如何酿好酒都教给你们。”
三人低了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旁边的李如是大声应道：“听嫂子的！”
三人满脸嫌弃，想着一会儿如何收拾他。
刚说完，就见大虎跳着空水桶过来，杨柳赶忙将四人推过去，让大虎帮着安排，她自己回头将符南亭的衣服快速搓洗干净就匆匆往内院去，符南亭一见到她离开，就准备跟过去。
杨柳立马转身，对符南亭道：“你别忙活了，去厨房替二虎烧火吧。”
符南亭怀疑自己听错了，反手指着自己，试探问道：“我烧火？”
“对呀，你肯定一时也睡不着，就去烧火歇着。哦对了，除了我二嫂和叶子，其他人都不能接近厨房的啊！”杨柳细心交代。
二虎需要歇息，符南亭刚好闹腾了一场，郑氏母女怕他得紧，他在里面坐着，她们就不敢靠近，简直就是个绝好的注意。
再说，符南亭刚刚伤了人，怕是心里还难受着，为了避免他想太多，还是让他干点活靠谱。
瞅着她离开的背影，符南亭又回头看向正冒烟的厨房，心中回荡杨柳刚刚的话，心里再次轻松了几分。
看来她倒是不客气了……
……
杨柳没料到第二天醒来符南亭还在家里喂马，接下来三天都被他教导着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如何说话。两人原本在院子里走动，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孟氏每回经过他们都得绕得极远，郑氏和杨白雪根本不敢出门，就是住在各个房间的将士们大气都不敢喘。
瞅着情景不对，杨柳还想着如何解决呢，就得知要进宫了。
天还没亮，徐怀谷就帮着杨柳将符南亭送过来的衣裳穿上，给她挽好发髻，胭脂水粉帮她点缀了一番，就被推出来跟着符南亭坐上了黑檀木马车，由一个她没见过的男子赶着沿着各个路往皇宫跑去。
一想到要见到这个时代最高权力掌控者，杨柳紧张地都要喘不过气来。
符南亭端坐在她对面，目光不自觉在她身上的衣服扫。
“若是我一会儿出错了，会不会就被……”杨柳抬手，对着自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四目相对，见到她眼中的紧张，符南亭抿了唇，沉默良久才道：“有我。”
“靠你能保住小命不？”杨柳再次追问。
路怎么就这么长呢，感觉就是在去行刑的路上。
符南亭深深看着她，杨柳被盯得更慌乱了，伸手就去碰自己的头发和脸：“怎么了？头发散了？还是妆容花了？”
细致的东西她可弄不来的，要不然还得先回去找怀谷帮着弄？哎呀，就该把怀谷一块儿带过来的！
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就听符南亭咳嗽一声，别开视线，道：“好看。”
“什么好看？”杨柳顺嘴反问，顺带已经在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了。
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难不成是脸上有脏东西？
符南亭刚刚说什么？好看？
一股喜悦从心底深处往外延展，再次看向符南亭，忍不住咧嘴笑：“哎哟，还是你有眼光。”
若是再加个帕子，怕是就要往符南亭的身上甩过去了。
符南亭：“……”
被打岔了，杨柳倒是缓和了不少。
“我摸着衣服很滑溜啊，做工又精细，上面的是金线绣的花纹吗？”杨柳再次低头轻轻扯了衣服问道。
符南亭摇头，“不知。”
杨柳再次抬头，颇为嫌弃道：“你就不能跟我聊起来，让我不用太紧张？”
好不容易才找到分散注意力的办法，可人压根不配合啊！
“我不懂这些。”符南亭直言道。
杨柳：“……”
跟他没法聊下去了，真是一句话就能将天聊死。
两人沉默半晌，就听符南亭再次开口：“不用惶恐，陛下只会欢喜你。”
“你怎么知道？”杨柳反问。
她可不讨人喜欢。
“凭你是我符南亭的夫人。”
“那只会让太后对我缓和些，可不一定是陛下。”杨柳说着，站起身，走到另外一边挨着符南亭坐下，凑近他，轻声问道：“就凭着我会做火药，你觉得陛下是会喜欢我多些还是防备多些？”
符南亭猛地转头看向杨柳，见杨柳目光坦荡，好似并未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啊，你自己想想我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火药就是那个壁啊！”杨柳感叹着。
她一直怕见到皇帝就是因为火药的事儿。
能随意就炸死几万人，换做是哪个皇帝都不会安心吧？若是一个狠点的，怕是要逼着她拿出火药的方子，然后将她咔嚓……
想到此处，杨柳打了个哆嗦，赶忙看向符南亭：“我当初可是为了救你才弄出火药的，你一定要帮我。”
符南亭紧紧盯着她，见她眼底深处仍是惶恐，符南亭伸手，放在杨柳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
“放心。”
杨柳脸垮下来，连连摇头：“今日是福是祸可真未见分晓呢。”
即便他再疼爱符南亭，也不过一个外甥，哪儿能跟自己的皇位比？
再说，皇家最无情了。
杨柳不自觉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凉飕飕的。
过了今日，不知脖子还在不在哟……
“我生，你定生。”符南亭盯着眼前的杨柳，沉声道。
杨柳心里一颤，四目相对，看到符南亭眼中的坚定，心好似被弹了一下，轻轻颤抖着。
明明理智告诉她他的保证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她却觉得安心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