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炸弹,往水鬼密集处扔!”
一枚枚包裹着驱魔粉的霹雳弹被投掷到水鬼群中,顿时溅起大片大片的粉尘物,让水鬼疼得浑身颤栗,抱头打滚。
这里的武装道士们各个身披重甲,水鬼的尖牙利爪伤不到他们,而道士们的剑却能在水鬼的身体上开出长长的口子,流出大量的鲜血。武装道士们常常能把水鬼一剑两断,在水鬼群中掀起腥风血雨,让官军们目瞪口呆。
但是武装道士的人数终究还是太少,全由他们来处理水鬼的话,只怕会力竭而死。此时的官军正从惊恐中慢慢恢复过来,然而面对水鬼,只能原地维持阵型,畏缩不前。
关键时候,是守备将军杨睿坤亲自带着家丁精锐加入战斗,他一手提剑,一手持着将旗,想让将士们都看到自己。还命令家丁们重复自己的话语,把军令传达到码头上的每一名将士耳中:
“水鬼是可以杀死的!无非是比野兽长得更丑陋几分,诸将士随我向前,杀水鬼!斩妖魔!斩一只水鬼,赏银十两!”
先是第一个被银钱刺激到的士兵,嗷嗷叫着用长毛捅死了一个正被驱魔粉折磨的水鬼,那个水鬼被长枪捅穿了身体,器官从伤口中哗啦啦的流出来,挣扎了几秒就嗝屁了。其他的士兵见水鬼也不过如此,又有几个不怕死的冲上去,趁水鬼不备,将其斩杀。
“砍死一个就是十两银子,乖乖,老子要把退休的钱都给挣出来!”
于是,整条战线上的官兵,便嗷嗷叫着向水鬼们发起反攻。
岳州长江码头的局势,瞬间逆转。
水鬼被驱赶回水中,再不敢登陆上岸。这回可就轮到那些刚好驾驶船只冲上码头的水贼一脸懵逼了,看着士气正盛的官军正在码头上列阵,等着水贼们上岸送军功。心想:“这怎么和剧本不一样啊?”
然后便是一顿乱箭,把登岸的三三两两的水贼射杀。
一击不成,这些逞凶逞勇的水贼顿时露出原形,喊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的口号,一个个的要掉转船头。少数那么些个清醒的家伙倒是知道唯有登陆向前,方有一线生机,可是架不住大多数水贼以及慌不择路了。
因为从冲锋骤然改变成撤退,在这个命令全靠吼的年代,又是夜晚、大雾,别说寻常的水贼头目能驾驭这种情况,那就是神仙来了都不听使唤。乱作一团。
睿坤一声令下,又是一套独特的鼓声传来,码头另一侧的水门悄悄打开,由缉私队组成的精锐部队,向乱作一团的水贼部队发起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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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贼的攻势,似乎是被挫败了。坐在码头高处观看战局的杨哲书总算是放下心来,赶紧把手掌上捏出的和额头上冒出的汗擦擦,一会儿面见杨守备和将士们的时候,总得体现自己处变不惊的样子吧。
杨守备身为武人,没那么多讲究,何况他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渍、鲜血和衣甲上的破损,那都是奋勇杀敌带来的勇武的象征。依旧保持着杀水鬼时的穿着,来面见杨知府。
一见面,杨哲书便拉起睿坤的手,亲切的说道:“杨守备,辛苦了!你乃此战第一功,此役过后,我当向朝廷奏明,为你加官。”
睿坤一脸苦笑,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好意,他说:“杨知府,这官场上少有能容纳俺这直脾气的人,你算一个。俺若再往高处走一步,只怕不到半个月便会把同僚上官得罪个遍,又打落成一名小卒。还是跟着你混更好,杨知府啊,还是等你以后你高升了,别忘了带着俺就行了。”
“还有啊,我向将士们许诺杀水鬼一个,便要赏银十两,以及其他的抚恤、赏赐等等,还请知府大人尽快办成。”
“知府大人您派来的那队武装道士,才是这场战斗中力挽狂澜的人,能否让俺和他们见见面,也好让军中儿郎学习一下如何应付妖魔鬼怪。”
“还有啊.......”睿坤的话,着实太多了。这上级的慰问都还没说完呢,睿坤居然接二连三的提出各种要求,也幸亏杨守备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位杨知府脾气不错、知人善用,这才死心塌地的为杨知府卖命。杨知府知道睿坤是自己人,也就对他不懂官场规矩的行为视而不见了。
杨哲书坦言道:“你我都姓杨,五百年前是一家,你又是我不可多得的左膀右臂,自当荣辱与共。赏赐、抚恤之事由我亲自督办,一定从优。至于那些武装道士,还真不是我请来的,我请的队伍,大概刚从潭洲城出发吧.......”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大呼小叫,几个士兵连滚带爬的冲过卫士的阻拦,口里喊着:“紧急情况,我要见知府!”
杨哲书喊道:“放他们过来!”
“知府大人,现在黑灯瞎火的,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是水贼扮的啊,上一任知府便是被.......”
“无妨,杨守备在此。”
那几个士兵的确不是来行刺的,刚一见面,就对知府禀明情况道:“大人,有人劫狱。狱卒皆亡,无活口。等我们上前查看时,监狱中的人犯,全都没了踪影。”
“噫!坏我大事!”闻听这个消息的杨哲书,突然魔怔了似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杨守备的心理素质相对好点,但也明白岳州城的监牢里逃脱的人物会带来怎样的威胁。
“荆州的宗贼,幕阜山、连云山、玉池山的山蛮子,只怕又要匪患连连了。他们不仅和洞庭湖水贼勾结在一起,甚至还有奇人能操控水鬼,老天爷才晓得这帮家伙准备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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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天平还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那位岳州城的雇主差点就自己把自己活活吓死了。
新的一天,天色刚亮,市集就已经传来吆喝叫卖的声音,而纪天平也早已等候在此。
腰包阔绰了,纪天平才有机会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一人三马,豪华配置。除此之外,纪天平还找来潭洲城最有名的铁匠,再打造一副钢剑、一副银剑,等自己从岳州回来的时候再取。一套行头配置下来,纪天平的尾款也花销了一半左右。
武装道士们的花销则风格迥异,那个推崇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道士在更新武器上的花销毫不吝啬;而那个想攒钱退休的道士却连武器和甲胄上的破损都不想补,只是花钱买了点路上的吃食。
“由此处向北,约三百余里,沿官路走,急行一天一夜即可抵达岳州。但我们一行人还有不少行李,马儿也需要休息,三天之内,应该能抵达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