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是失了智不成?仅仅一个不治罪的条件就想让我投诚?不给真金白银,老子一点也不介意带着宗贼们跟官军较量一番。”
纪天平瞬移能力的限制被解开,本人也不愿意和一群贼寇为伍。可是马上使用这项能力逃跑的话,未免太浪费眼下自己身负宗贼统领之职的机会。
通过白秀才,纪天平继续与朝廷的人勾结来往。在岳州城看来分量颇重的纪天平,在孙督师眼里却成了个小人物,大概是觉得纪天平无非是个百人敌的猛将罢了,手下率领的也都是大萌朝军队的手下败将,根本不值得用实实在在的好处收买。
想通了这点,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手下,这一仗确实没法打。自己作为一个空降过来的将领,除了百来号山蛮子卫队可以运用自如外,其余的各部宗贼都自成体系,难以使唤。如此想来,宗贼统率这一职的确毫无价值,不值得真金白银收买。
“那就先用我自己的实力,让官兵意识到他们碰上了一个硬茬子。”
于是,一封挑战信被连夜送往大萌朝官兵的军营。
第二日清晨。
套上甲胄,身负双剑,一个全副武装、英姿飒爽的猎魔人站在众人面前,寨门在“嘎吱嘎吱”的声音中被推开。宗贼们看到自己名义上的统领居然真的孤身一人走出寨门,要和官军单挑,于是众人的士气也高涨了不少。
与其说是士气高涨,不如说是大伙看戏的兴趣浓烈。这可是第一次出现两军阵前单挑的戏份啊,以往这种情节都是在画本和戏文里才会出现。
“请狗官兵派人应战!”纪天平喊道。
“请狗官兵派人应战!”城楼上的一众山蛮子们喊道。
“请狗官兵派人应战!”一整座大营的宗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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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督师一边把弄着手中的礼物,一杆从羊城送来的燧发火枪,瞄着远处芝麻栗豆大小的纪天平的身影说道:
“那个猎魔人纪天平不是朝廷忠良吗?潭州和岳州两地的知府可是极力推荐他来着。现在,为了跟朝廷讨价还价,他可是亲自下场要与我们为敌啊。可惜此人实为莽夫,空有一身本领却只顾眼前的黄白之物。哼,与朝廷交恶会有什么好下场?”
有人在旁解释道:“驻扎在潭州的锦衣卫曹千户呈来消息,纪天平此人并非中土人士,受猎魔大师教导,习得一身猎魔本领。早年曾在海外闯出名声,此后因为机缘巧合来到潭州。未曾受过圣人之言教化,难免自负、舍大义而逐小利。”
“不过,这莽夫的做派,倒是让宗贼的士气涨了不少。”
陪着孙督师的幕僚和将官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群人中唯有徐震烨一人默不作声,眼神里全是愤恨。他恨为什么督师不把突击的机会继续交给自己麾下的浙军,倘若五天前督师这么做,那眼前这些宗贼根本就没机会扎下新的营寨。自己会带着浙军将士一路狂飙突进,把这些魂不附体的宗贼一网打尽,把刀锋逼到山蛮子脸上。
可也就只能想想罢了,督师明显是把打仗看成了一场利益均沾的买卖。用浙军抛砖引玉。待江北大营一破,浙军拿了首胜、缴获无数战利品后,才让身后这群**们意识到岳州之战是一场有赚头的仗。
于是后面的战斗,便少有浙军大放异彩的舞台。若不是攻江南大营时其他各省军队太废,浙军也不至于再次拿下头功。现在,浙军的战果丰硕,成了其他各省军队嫉妒的对象,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给浙军出战的机会了。
而其他各省的官军又实在不堪重用,这才让宗贼们有时间站稳脚跟,又可以和官军较量较量。
孙督师:“还以为现在是三国那年代呢?单挑,愚不可及.......大可不必理会,你们攻寨的准备做好了吗?今日便......”
“督师大人,我们还需两三日才能把攻城器械打造完......”
“督师大人,我们带来的火炮还在江北大营,还需要一阵时日才能运抵过来。”
孙稚绳气的脸黑,举起马鞭“唰——唰——”抽在两个将官身上,只不过这两个将官实属皮糙肉厚,除了对孙督师的愤怒假装表露出一丝惶恐外,压根就没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孙督师也只能做到抽鞭子、打板子这样的惩罚了,老孙手里的嫡系军队实在太少,根本不足以对这些统率**的将官做出实质惩罚。
否则就是一场兵变。
官军迟迟不应战,让对面的宗贼越发嚣张,也让孙督师更加烦躁。今天宗贼来挑战,明天就敢来拉屎撒尿。自己手下的将士也会因为搞不清状况,以为官军真的怕了宗贼,不敢出门迎战,由此带来的士气低落的效果可是孙稚绳不愿意看到的。
“你们,有谁愿意和猎魔人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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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军大营的营门开了。
“居然真的派人来单挑了,有好戏看了。”
宗贼和朝廷两边的将士都是这样的想法,一时间寨墙上能看清单挑现场的位置都成了抢手的好位置,不过新兵蛋子怎么抢得过老兵油子呢?小喽啰又怎么抢得赢手下有家丁的将官呢?一时间寨墙上乱成一团,受伤挨揍乃至骨折的士兵不在少数。
官军的营门也开了好一会儿,可就是迟迟不走出来人,纪天平还以为官军前来单挑的人大概是犹豫了,便主动向官军大营的位置多走了一百多步,刚好在床弩射程外。
突然,官军的大营传来动静,这动静还一点也不小,像是几十上百号骑兵同时出动时践踏地面产生的动静。
再过个十几秒,等一众九边要塞的骑兵从营寨里飞奔而出时,纪天平惊讶的只能说出一个字来:
“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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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回到军帐里的孙稚绳,手里拿着一把鹅毛扇,仿佛自己是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附身,料定在这场单挑闹剧里自己胜券在握,接下来就是思索如何剿灭宗贼,平定山蛮了。
“哼,这仗是一定要打的。收编你们这群宗贼有什么用?一没首级做战功,二没战利品犒劳将士。只有把首级搞得多多的,战功搞得多多的,皇上才会复起我孙稚绳重新执掌辽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