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留下的小楼,之前是一家客栈。
三优客栈!
王德发说,原来这家客栈开的挺不错,不知为何突然关门了,你为何不继续下去呢?
鸿空听白玉青说小姑把客栈留给自己,就知道她根本没给自己安排什么苦力活!
他之前根本没敢想着做生意,自己一个农村小青年,哪里懂开店呀!
他从一间仓库里把那个枣红色的牌匾拿了出来。
谁知牌匾在太阳底下一晒,上面的暗红色油漆开始起皮、卷皮,一块块往下掉,跟锈渣子似的!
他一阵搓搓扫扫后,用水一冲,露出一个紫红色的古朴牌匾来。
三忧客栈!
优秀的优,变成了忧愁的忧,解忧的忧!
也许是小姑怕‘忧’字晦气,才改成的优吧,刚好与三友街相契合!
不过,在他闻到古匾透出的淡淡紫檀香气后,决定就用这个名字了。
他在牌匾后面找到一封信。
信里装着两百多块钱,各种粮票,还有一张信纸,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
“阿空,那三十块钱你肯定是留给家里了吧,是不是来了好几天都啃家里带来的干粮!
呵呵,是不是被我猜到了!(后面画着一个淘气的鬼脸)
白家人没有来刁难你吧,他们肯定看不上你,你也别理他们。
……
有本事就好好经营客栈,没本事就租出去,收租金也能让你衣食无忧,最近几年沿海可能会大开发,记得房子要好好保存,不管有人出多少钱,千万别卖,这可是好几百年的老房子,是古物,价值连城!
这里风水极好,听说是刘伯温的后人留下的!
……
小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想你能平平安安,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过几年就回来看你,搁笔至此!
鸿碧城。”
鸿空看着信纸,眼睛有几分湿润,小姑只比自己大三岁,自己一直把她当姐姐,小时候过家家时,自己经常问她,长大了姑姑嫁给我,我要和姑姑永远在一起!
姑姑每次都脸红,不说话。
后来,姥姥病危,奶奶带姑姑回娘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
当时自己没少偷偷哭泣。
后来鼓起勇气跟爷爷说,一起去魔都找奶奶和小姑,却发现爷爷也在默默伤心,后来听郑叔叔说,爷爷和白家闹得很僵,白家为了让奶奶跟另一个家族联姻,甚至还派人刺杀过爷爷,所以爷爷这些年一直过不去这个坎儿,一直没有跟白家来往。
白家的不近人情,功利市侩让他对富人有种天然的抵触。
要不是姑姑的来信,他就算被几个伯伯逼得无处容身,宁愿与山林为伍,做个山野猎人,也不想进这繁华大都市。
这世上他唯一牵挂的人,只有姑姑!
他也知道自己虽然是爷爷捡的,但对姑姑的依恋,有些超越伦理道德,不过他却情难自制!
最后,还是乖乖地跑来魔都。
他在后院扎了一个小时马步,拿着老王送的白酒,默默地喝了起来,因为第一次喝酒,被呛的泪流满面。
他看着半空的月亮,不由得想起姑姑来,她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好看,那么动人!
“哐哐哐……”
突然间,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声音有些急促。
“大半夜的,谁呀!”
有人耽误他思念姑姑,当然是恼火异常!
他开门就看到门口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
指点的对象是一个穿着长袖古服的白衣男子,他四旬左右,正靠在自家门前呼呼大睡,手里还拎着一个大酒葫芦,有酒香从中传出。
“这是来拍戏的演员嘛?怎么躺在这儿呢?”
“我看八成是个喝酒喝大的酒鬼,不知在哪偷来的古装,出洋相呢!”
“也许是个想演戏的疯子!”
……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有一个人帮忙的。
“唉,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一句,谁家有电话,能帮忙报个警吗?大半夜的他家人肯定正着急找人呢?”鸿空喊到。
不知道是他声音大,还是赶巧了,那个古装男子竟然悠悠醒了过来。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鸿空看他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赶紧搀扶了下,说道:“大叔,有没有事儿,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不必!我是闻着酒香才来的,不过人是好人,酒品却一般!”
鸿空有点懵,这话什么意思,驴唇不对马嘴,难道真是脑子有问题?
他看着白衣男子走远的身影,恍然之间有几分熟悉!
他腰挂长剑,手持酒壶,白衣飘然,有种肆意洒脱的韵味,不过就是想不起来…
他是谁!
好像书中走出来的酒剑老客!
苍然天地间,侠客萍踪然!
刚才没有留下他,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错觉!
不过,这种来去自由的‘高人’自己真能留下吗,可能性不大吧!
他就没再多想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他把各种被褥都拿出来大晒,床单洗的洗,换的换,他准备先把二楼的几个房间先开起来。
晚上,他早早睡下,可是半夜里被一束刺眼的灯光惊醒,他猛然翻身起床,惊呼道:“谁?”
他推门而出,就看见一道黑影窜上墙头,翻身而出。
他窜上墙头,就看到那人身姿矫健,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里。
“昨天刚被人误会成小偷,今晚就遭了贼!”
他一番查看,发现姑姑的屋子已经被翻了个遍,那个放牌匾的仓库也被翻过了。
“他到底想偷什么?”
自己初来乍到的,身无分文,姑姑留得钱也不多,至少对于这种大都市的人来说不多,如果不是偷钱,那又是什么?
偷房子?
房产证?
可是,外人偷了房产证,房子也不可能就是他的呀!
自己一个外乡人,姑姑不在,他偷了房产证,自己也没办法证明房子是姑姑留给自己的,白家也不会帮忙,说不定背后就是他们搞的鬼。
偷了房产证,再利用白家人的身份,说这房子本来就是白家的,自己真的百口莫辩,说不定还能倒打一耙,定自己一个‘入室盗窃罪’。
他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明天就得找白玉青把房产证与过户证明、经营许可证要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第二天,按小姑提供的地址,他来到一处豪华的私人庄园前,不过却被门口的保卫给拦了下来。
他好说歹说,人家就是不让他进,最后他只能找个地方等了。
他听小姑说,白玉青在一家高级中学学习,她中午应该会回家吃饭。
大概十一点多,他终于看到一辆老轿车开了过来。
他也起身走来,轿车缓缓停下,后车窗慢慢摇了下来,里面正是白玉青。
“傻贼儿,终于想起来要证件了,上车吧!”
他刚想上后座,司机就推开了前门,冷淡道:“上车!”
鸿空皱了下眉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上了车。
庄园挺大,环境优雅。
假山、喷泉、草地…
不过,他懒得关注,他对白家根本没有好感,小姑虽然把白玉青夸成一朵花,不过在他心里也就还不错三个字而已!
爷爷郁郁而终,他们是罪魁祸首。
车子停到一个独栋小楼前,两人下车,来到客厅。
“冰箱里有汽水和水果,想吃自己拿!”白玉青边说边上楼,“我上去给你拿证件!”
“不用了,谢谢!”他婉言拒绝。
不大时候白玉青一身白色长裙走了下来。
像只白天鹅似的,优雅、靓丽,还带着几分英气!
“走吧,傻贼儿,姐姐带你去办手续!”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
“傻贼儿,你怎么这么啰嗦,要不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而且没有我跟着,你以为你能办下来,能保住房产证!”白玉青气呼呼怼道。
“…”
鸿空想起昨晚的盗贼,暗道,还真有可能出了庄园就被劫道的可能。
两人出门看到司机正在哪里看BP机,他看见两人赶紧塞进口袋里。
“刘叔,车钥匙给我,今天我出去吃饭,跟我妈说一声。”白玉青说道。
“小…姐,夫人刚才说煲了汤,要你在家吃饭。”司机头上有汗浸出,好像非常紧张。
“跟我妈说,我晚上回来再说。”白玉青边说边伸手要车钥匙。
“这…不太好吧!”刘司机结结巴巴说道。
“刘叔你今天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说着她一把抢过钥匙,“傻贼儿,上车,姐姐带你兜兜风!”
姐姐,你好像是我表姑吧!
白玉青一脚油门,车子像只下山的猛虎,呼啸而去。
鸿空吓得脸色一阵发白,喊到:“你慢点开!”
刘司机脸色难看的拿着BP机,回到屋里拨通了电话。
“少爷,小姐跟那个乡巴佬一起出去了!”
对面传来一声怒吼:“你特么的不会找个理由把阿青留下来吗,这还用老子教你!”
“我说了夫人找她有事,可小姐抢了车钥匙,开车走了。”刘司机头上的汗珠滚滚而下。
“好了,算了,也不知道鸿碧城为何这么在乎那个乡巴佬,那么好的房子留给他,他能保住吗?可惜了……不过,还得想办法从那小赤佬手里把房子弄过来!”对方喃喃而语。
刘司机听着对面的话语,暗暗叹了口气。
唉,农村多好啊,干嘛非要来城里,城里的水多深啊,多热呀,就算不淹死你,也要烫烂你几层皮!
城里水太深,不如回农村!
农村天地宽,只有黄土没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