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上课了。
很多人打打闹闹吵吵嚷嚷的回到座位上。
老师来到后,还有一些人不忌讳她,大声的随心所欲说着话。
老师脸色黑沉怒目圆睁,大声道:“通通给我站起来!”
黄鹤洋率先站了起来,剩下的人稀稀拉拉半推半就不情不愿,缓缓的站起身来。
老师拿起讲台的尺子狠狠的拍了声桌子,来回指着他们怒发冲冠道:“你们一个个听到上课铃了吗?整条走廊就你们班最吵!每天都不务正业,你们就混下去吧!我看你们混得出什么高中来!你们能不能对学习上点心啊……”
黄鹤洋脑子不受控制的自言自语起来:“不是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又不是我?是我的错吗?我有参与其中吗?骂我干嘛……”
老师骂了十分钟,晦气的看着他们道:“坐下,好好听课。”
黄鹤洋脑子里叽叽喳喳的把自己说得委屈,又把所有的错推到自己身上,她不堪负重没忍住的埋头到桌子上哭起来。
她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自己一直一直在不停的往里坠,看不见光的空间里比黑色还黑,看不见一点点的光渗进来,只有无厘头的黑暗簇拥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身体因为哭而发抖,手局促不安不停的抠着书页,她一个劲的哭着,为了脑子里那莫名其妙的争辩而哭。
她也不想,可是,有的东西她自己都克制不住。
她听不见耳边的声音,她害怕着外界的一切。
别影响到别人上课,英语老师别叫我,别靠近我,别有人注意到我。
事与愿违。
老师讲着课突然间停了一下,目光投向黄鹤洋狐疑道:“鹤洋同学,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
同学们一双双眼睛看向她。
黄鹤洋察觉不到,她正痛苦的哭着。
苏暖对此微微一笑,举起手道:“老师,今天,鹤洋和我说今天早上她好像吃错东西了,早读的那会儿肚子都还痛着呢,没有去医务室看。”
老师闻言面露担扰之色,着急道:“那你们谁愿意送她去一下医务室。”
苏暖和她聚在一起的头号分子立即异常兴奋道:“老师我来!”
老师点头示意:“好就你们几个。”
她们走出自己座位,围上黄鹤洋的位置。
青月和宁愿挽起她的左右手,其他两人捏着嗓音,声音粘稠:“鹤洋,来我们带你去医务室看肚子……”
黄鹤洋突然之间被她们左右各一个人的拉扯,用力的挣脱她们带着哭腔道:“滚开!”
艾叶闻声惊讶道:“咦——怎么还疼哭?”
青月宁愿用力的拉着她:“来我们带你去医务室噢,别哭啦!”
苏暖装模作样的摸摸她的背脊,心疼安抚她:“鹤洋,不要怕,我们带你去医务室,不会有事的。”
她几乎把力气投资到哭这件事上面去,无可奈何的被她们拖了起来。
她们把她带到楼梯间,一把她扔在地上。
黄鹤洋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不停的挪挪挨到墙角,抱膝而哭。
她们纷纷拿出手机怼着她,故意打开闪光灯按着快门键。
青月嘻嘻哈哈嘲弄道:“你看她哭得一副贱人样啧啧啧,还真TM梨花带雪。”
艾叶尖声放肆嘲笑道:“是不是自己玩大了,还是什么哭什么?平时打你的时候,没见你哭这么欢啊!”
……
她们像小孩子在玩游戏,围着她一通快乐的转着,嘴里还哼着开心的曲子。
(上官鹤洋闻言,往易顾林的怀里缩了缩,扯了扯他的衣服低声道:“易顾林,你哄哄我好不好,那时候我真的好难过,好想那个人……”
易顾林捂住她的手,低头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别怕,你现在有我了,我在,我永远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会保护好我的鹤洋小朋友。”)
她像一只可怜虫,可怜巴巴躲在角落里,只为给自己寻找一丝安全感,无动于衷的哭着,任人欺负像海绵一样软弱。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她们才就此罢休,把她又拉起来掩护着她不让老师看见她还在哭,把她弄回座位。
英语老师关怀的问:“怎么样了,她还疼得厉害吗?”
宁愿:“老师,校医已经给她药了,她也吃过了,我们要她在校医室休息,可是她不愿意,所以才把她带回了教室。”
“吃了药就好。”
下课。
黄鹤洋的哭也戛然而止,她拿出纸巾擦了一番脸,起身疾步的走出去。
她去厕所洗了个脸出来,偶遇到了郝然。
他脸上原来挂着的窘困笑容,看到她通红的眼眸后,脸色陡然一变:“班长,你怎么哭了?”
她带着哭后厚重的鼻音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言罢,他满眼心疼容纳她在里面,挤出一个笑咬牙道:“是吗?”
刨根问底的追问下去,他也只能隔岸观火心疼她。
就不自己丑人多作怪,去纸上谈兵的说保护她。
父亲不允许自己掺合这种事。
黄鹤洋脸色惨淡,闻言,眸内的暗芒消灭,注视他张唇回他:“是的,不然呢?”
一语双关,他明明白白眸内泪光闪烁,忍不住苦笑道:“也是。”
她好像在对自己说,不然你还能做什么吗?和旁观者一样。
他眸光黯然,沉声静气:“班长,我高中要去国外读书。”
她闻言淡淡道:“那祝你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好我知道了。”
放学后,按照惯例她先是被苏暖她们挨个打顿。
结束时,苏暖叫住她,让她给钱。
她把钱转过去。
有人递给苏暖一支烟,从来不抽烟的她接过烟感到不适应的抽起来,一脸不耐烦烦躁的说:“莫名其妙,真的是这次应该够钱保下公司吧……”
黄鹤洋面不改色看她这样,然后,离开了。
后来的几个星期,黄鹤洋一直这样犯病,下课哭,上课哭,无时无刻她都感觉自己在哭,和不停的给苏暖钱维持着她爸的公司。
直到开学的第三个星期,她们家破产了,欠了债找她要钱,甚至过分的直接让黄鹤洋每一个月给他们家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