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原本不甚在意地打开信封,却在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脸色一变,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问道:“这信可真是一个丑丫头送进来的?”
“是啊,那丫头满脸的疙瘩,看起来很是骇人,当真是丑陋不堪!”那护卫有些不解,不过是一封信而已,怎么夫人看了以后反应这么大?难道她认识那丑丫头不成?
没等护卫疑惑多久,县令夫人胸口剧烈起伏了半晌。
说:“你去把那丫头带进来!”
“是!”护卫其实并没有想到县令夫人会真的答应见陈小莲,等他云里雾里出来告诉陈小莲可以进去以后,眼中的迷茫依旧未曾退去。
不过他知道自己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只是沿着府衙的回廊将陈小莲送到夫人的住处,这才离开继续守门。
陈小莲站在雕花木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只见这屋内陈设很简单,只摆着几个不算名贵的青花瓷瓶,梨花木矮几上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香炉,香炉内燃着熏香,只一进来香气便充斥在心口,让人微微有些发闷。
陈小莲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走上前,她福身道:“民女陈小莲,见过县令夫人。”
从陈小莲一进门的那刻起,县令夫人就已经在大剌剌地打量着她,似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丑丫头敢在那封信中说那样胆大包天的话,可在看到陈小莲后,她的眼中不免闪过一丝失望。
这丫头,怕是来消遣她的吧?
当即,县令夫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丫头,你可知戏弄本夫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县令夫人的声音比脸色更冷,出声威胁着陈小莲。
但陈小莲会怕吗?
她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就算是在县令面前也不见得会怕,更何况眼前这人只是县令夫人。
勾唇浅笑,陈小莲说:“民女自然知道戏弄县令夫人是什么后果,民女还想多活几年呢!”
“哦?你想多活几年,就不该来找本夫人,你可知道你若办不成信中所说之事,本夫人多的是办法让你从这世上消失,还不被人抓到把柄!”这话中的威胁远比方才更甚,县令夫人当真是一点遮掩都没有。
陈小莲平静依旧:“就如同民女信中所说,民女只是想跟县令夫人做个交易,我达成夫人心中所想,夫人帮我解决眼前的困局,很公平不是吗?”
“呵呵……”县令夫人冷笑,“你这丫头胆子真的很大,本夫人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跟我谈条件的人,你就不怕我把你扣下来?”
“民女敢踏进县衙,自然是不怕被扣下来!”顿了顿,陈小莲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只是对比夫人对民女的恼怒,你更想达成心中所想,不是吗?”
“哼,你这话倒是说的没错!”县令夫人眼中的恼怒和冷意驱散了不少,她微微向后靠了靠,半垂着眸子说:“说罢,你准备怎么帮本夫人达成心中所想?你要知道蒙骗本夫人的后果,你绝对承担不起!”
“这事暂且不急,还请夫人容民女帮您诊脉!”
“什么?诊脉?难不成你还是医女不成?”
“民女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医女,只是会些医术罢了,夫人既然让民女进来一见,想必也是抱有一些希望,何不再多相信民女一些?”
思忖许久,县令夫人终于道:“行,你且近前来吧!”
陈小莲这才松了口气,其实她在踏进来的时候并不百分百确定她能说服县令夫人,毕竟她从未接触过这人,那些只言片语的八卦也当不得真。
只有当县令夫人最终退步妥协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恭敬上前,陈小莲伸出食指搭在县令夫人的手腕上诊脉,不多时她的眉头渐渐蹙起,眼底闪过一抹惆怅。
麻烦!
又是麻烦事一桩!
不过好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此时倒是对这种结果也不意外。
看陈小莲脸色不是很好,县令夫人的脸色也跟着不好了。
“丑丫头,你方才莫不是一直在说大话?”县令夫人皱眉,很想将这个丫头直接扔出去,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个丫头真的能给她带来希望,就如同她信中说的那样。
“夫人,民女没有说大话,您这毛病虽说有些棘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愈,只是需要时间罢了!”陈小莲放开县令夫人的手腕,轻声说道。
“什么?”县令夫人到底还是失态了,她面容一变道:“你说我这个毛病还有得治?你真的没有骗我 ?”
“自然没有,夫人你的身体只是不易有孕,又不是不能有孕,这字面上的分别想必夫人还是能听明白的吧?”陈小莲笑了。
没错,县令夫人嫁给县令十多年,却从未给县令诞下一儿半女,这才使得县令专宠小妾。
原本宠妾灭妻在这个时代不被允许,可县令夫人却生生的忍了下来,也是因为她不能生。
一个女人不能生育,夫君却还是愿意保住她的正妻之位,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于是乎,年岁还不算大的县令夫人却已经像是日渐枯萎的花朵儿一般,在县衙的后院消耗着自己,看着夫君宠着娇媚的小妾,顺带也纵容着小妾的亲人。
这种锥心蚀骨的哀怨,谁人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