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妘倾歌换好了男装,准备玥馨院看看安夫人。
秋霜端着吃食推门而入,见自家小姐又扮上了男装,问道,“小姐,您今天还要出去嘛?”
“嗯。”妘倾歌点头,“等会你和我一起吧。”
“好的小姐,那我先去换衣服。”秋霜放下吃食,就去准备。
妘倾歌其实想叫冬雪一起去的,但想起她昨天那种害羞到要钻地洞的模样,她还是觉的秋霜会好一些。
玥馨院里,安夫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那看着账目。这几日她忙的很晚才睡,所有事都要亲力亲为,早已累的身体不爽利,而她还要坚持,不想过休息。
在一旁的花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去劝她,“夫人,您休息一下吧,您累的脸色都不好了。实在不行,交给二小姐也可以啊。”
安夫人咳嗽了两声,向花嬷嬷摇手,“倾歌她向来不管府中琐事,要是早点交给她,我还能放心点。只是现在临近年关,只能我亲力亲为了。”
花嬷嬷很是心疼的看着安夫人,心里略有责备妘倾歌,〖二小姐,您要是懂事些,安夫人又何苦这么累啊。〗
花嬷嬷这边心里嘀咕着,只见妘倾歌一身男装的走了进来,“倾歌,给母亲请安——”
安夫人赶紧上前扶起她,一脸诧异的问,“女儿,你今天怎么这般打扮。”
妘倾歌摸着安夫人的手,顺势摸了摸她的脉象,皱起了眉,【看来,今天就要做准备了。】
她恢复温柔的目光,微笑道,“冬至时,女儿说要给燕王殿下看伤的,今天是准备赴约的。”
一听她提到,安夫人充满疑惑的问她,“女儿,你的医术,是从哪里学的?”
妘倾歌翻找原主的记忆,除了认识赵太医之外,还真的一点医术都不会。没办法,只好现编一个,“母亲知道的,倾歌从来没有不出门的,闲着的时候看些医书,慢慢也就会了。”
安夫人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秋霜。
秋霜很是肯定的点头,“夫人,是这样的,小姐总会让我们去买些医书来看的。”
听秋霜这么说了,安夫人也算是放下心了,“那你先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妘倾歌起身行礼,“倾歌先告退了。”
安夫人欣慰的点头,和身边的花嬷嬷说,“嬷嬷帮我送送吧。”
“是,夫人——”
在花嬷嬷送妘倾歌到门口的时候,妘倾歌拿出一个瓷瓶给她,“嬷嬷,母亲的身体今天就会扛不住,在她晕倒的时候,让她吃下这个。”
花嬷嬷接过瓷瓶,很是诧异,“二小姐,您这是何意?”
其实她有些生气。
她生气妘倾歌知道自己母亲要病倒,居然一点不去劝阻,和没事人一样。
妘倾歌知道花嬷嬷在生她的气,上前说道,“花嬷嬷,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我必须这样做。不然,母亲到年关也好不了。”
花嬷嬷一惊,质问她,“难道,二小姐知道夫人会累倒?”
妘倾歌点头,与她解释,“花嬷嬷,她是我的母亲,我不可能不关心,但这是让她安下心休息的唯一办法。您放心,等会我一回来,就去照顾她。”
花嬷嬷突然觉的,这从来没有出过门,不问琐事的二小姐,好像很有主见。她也慢慢的安下心,“既然二小姐这么说了,老身听您的。”
在妘倾歌离开时,她还提醒花嬷嬷,“嬷嬷记住,母亲病倒时,除了父亲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尤其是柳氏。”
花嬷嬷领命,“是——”
之后,妘倾歌便上了马车。
花嬷嬷见远去的妘倾歌,手中的瓷瓶握的越来越紧,“这个二小姐,她究竟想到做什么?”
————
香药堂里,胥君离左顾右盼的探着窗外,“这小表妹怎么还不来,快要急死我了。”
一袭玄色着装的胥君墨无奈摇头,“女孩子出门总要打扮一下,你别在那看了,过来喝些茶。”
胥君离不理,依旧在那盯着,“小表妹那么美若天仙,我怕她被别人拐走了。”
胥君墨端着茶的手一抖,一声冷哼。
而坐在他面前的白衣少年,仙气飘飘的喝着茶,吃着点心,不理任何事。
胥君墨玩味的问他,“五弟,你觉的这个表妹如何?”
胥君琰勾起嘴角,笑道,“四哥这是何意,想给弟弟我找王妃嘛?”
胥君墨一愣,哈哈大笑,“五弟不觉的,这倾歌表妹与你很般配嘛?”
胥君琰没回答,依旧平静的在那喝茶,仿若世界上的事,都与他无关。
“哎,来了来了。”胥君离激动的叫他们,“四哥五哥,你们看,小表妹今天穿男装啊。”
胥君墨望向那一身蓝色着装的小生,心里嘀咕道,【即便扮男装,也依旧不失仙气啊。】
妘倾歌到香药堂门口,店里的管事热情的上前迎接,当看到她的面容时,不觉愣在那,〖这公子好像女子啊。〗
秋霜咳嗽了一声,打断掌柜的臆想。
这掌柜也是识趣,连声道歉,“失敬失敬。这位公子,是要买药材,还是来看诊?”
妘倾歌粗起声音道,“小生叶开,是燕王殿下请来的看诊的大夫。”
“大夫?”掌柜犹豫了一下,“叶公子稍等,我去请示一下。”
楼上的胥君离听到他们的谈话,噗嗤一笑,“这小表妹真逗,连名字都这么有意思。”
【叶开】嘛,是云卿歌最喜欢的小说人物,他机敏睿智,放荡不羁,幽默风趣,懂得自我欣赏。是个现代妹纸都喜欢。总比张无忌那个不懂爱情的白痴强。
掌柜一上楼,就急着问胥君墨,“宁王殿下,楼下有一姓叶的公子,说是给燕王殿下看诊的。”
胥君墨冷冰冰的与他说了句,“让他上来吧。”
“是——”
掌柜的噔噔噔下楼,恭敬说道,“叶公子请,殿下在二楼等你。”
妘倾歌让秋霜在这里等着,自己去了二楼。
一上二楼,她绷不住的去和胥君墨打招呼,“君墨哥哥,好久不见啊。”
胥君墨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发懵,还是礼尚往来道,“倾歌表妹,好久不见。”
胥君离吃醋的在那苦起脸,“小表妹,我你没有看见嘛?”
妘倾歌觉的这个胥君离特别向小孩子,上前福身道,“小表哥好,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胥君离一听妘倾歌想她了,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也想小表妹啊,这么长时间不见,小表妹越来越漂亮了。”
妘倾歌“呵呵”两声,【这代王也太会说话了吧。】
这时,胥君琰咳嗽了两声,起身与她行礼,“这次请表妹前来,多有打扰了。”
妘倾歌刚才喜笑颜开的表情瞬间没了,转而阴沉着脸,“燕王殿下说笑了,臣女只是看在姑母和君墨哥哥的面子上给你医治的,不必这么客气。”
胥君墨和胥君离感觉到一股火药味,纷纷向后退去。
胥君琰倒是没在意,勾起嘴角笑道,“不管怎么说,本王还是要谢你的。”
“呵呵。”妘倾歌冷哼,“谢就不至于了,就请燕王殿下准备好诊金便可。”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妘倾歌上前摘下了胥君琰的面具。那醒目的伤疤瞬间展现他们眼前。
胥君墨和胥君离委婉叹息胥君琰。如此的美貌居然被这一条伤疤给毁了,实在可惜。
而妘倾歌与他们不同,她看到的不是伤疤,而是那个和胥均琰一模一样的脸,就连那个伤疤也一样。不由的让她激动起来。
胥君琰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开口问她,“表妹,本王的脸吓到你了吗?”
妘倾歌回过神来,将那面具放在桌子上,问他,“你这伤,多久了。”
胥君琰回她,“四个月了。”
妘倾歌掏出镊子和酒精棉在他那伤疤上擦拭,消毒。
“君墨哥哥——”
胥君墨走了过来,“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的?”
妘倾歌将那酒精棉丢到废桶里,问他,“按理说,四个月的伤疤应该好的差不多,为什么他的脸不仅没有结痂,而且还感染了。”
胥君墨与她解释,“表妹有所不知,擦过五弟脸上的那支箭,是有毒的。”
妘倾歌这就明白,他的伤疤为什么还没好了。
胥君墨有些着急的问,“表妹,五弟的脸,还能治嘛?”
妘倾歌肯定的点头,“能啊,有我在,放心吧。只是这个过程有点痛苦,不知燕王殿下能否忍受。”
胥君琰坐在那,平静道,“你治就好。”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她掏出一把匕首出来,用酒精棉擦拭一下,在他眼前晃,“我现在需要把你的伤重新割开,将里面的毒素放出来,你可要忍住了。”
没等他回答,妘倾歌上去就将那伤疤割开,胥君琰轻哼一声,那黑色的血瞬间从他脸上滑落。
胥君墨拿出娟子给他擦拭,怕那血弄脏了衣服。
胥君离看不了这血腥的画面,背过身看向窗外。
妘倾歌几乎是边割边挤的在那放黑血,胥君琰疼的除了直冒冷汗外,一声不坑的坐在那任她处置。
等到那黑色的血变成红色时,妘倾歌才停手,从树屋的药房里拿出云南白药和纱布,给他敷上。又拿出一板消炎药给他,“这个,一天一片,脸上的药不准洗,三天后,我在来给你换药。”
胥君墨和胥君离对这白色的药片很奇怪,就问她,“表妹,这是什么?”
妘倾歌这才想起来,古代人用的都是中药,西药他们也从来没见过,她解释,“这是消炎药,能够防止伤口感染的特效药,比我们喝的药汤好的快一些。”
胥君离觉的这是个巨大的商机,“小表妹,这药还有吗,能不能——”
“不能。”妘倾歌知道他要干什么,果断拒绝,“这是我特别研制的,没有多少。而且,这秘方只有我才能炼出来,别人想学都学不会的。”
胥君离失落的退到一边,“那算了。”
胥君墨这才明白,一向不出门的妘家嫡小姐,居然在家研究医术,果然不同凡响。
妘倾歌看他们的充满敬佩的表情,心里有些心虚。
其实,在她树屋的药房里有一整套医院用的仪器和药品,都是胥均琰为她准备的。她每次拿出什么东西来,那些物品就跟自动贩卖机一样自行填充,永远不会空缺。这西药她就算能拿出来,她也不会给的,毕竟,她不想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少量拿出来,她觉的没有问题的。
胥均琰带上面具,将那板消炎药放到袖兜里,客气道,“本王谢过表妹了。”
妘倾歌可不吃他这套,忽的板起脸,“燕王殿下,你听清楚我刚才说的了,看病需要诊费,药钱你也需要付吧。”
胥君琰依旧平静的笑道,“那表妹需要多少诊费和药钱。”
妘倾歌想了想,开口道,“这样,这次的钱,我就不收了,你帮我打好一副银针和一套手术刀即可。”
胥君离诧异妘倾歌说的话,这次不需要诊费,那下次需要喽。这个表妹很缺钱嘛?
妘倾歌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给胥君琰,“这是手术刀的详细图纸,你找人按上面的打一套。”
胥君琰在心里憋着笑,【原来,这丫头是有备而来啊。】
胥君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图纸,因为这些刀的他从来没见过,上面的名字也让他匪夷所思的。
胥君琰将那图纸揣入袖兜,“好,三日之后,我将这套手术刀送与你。”
“哎,不是送哈。”妘倾歌强调,“银针是诊费,手术刀是药钱。”
三人额角冒出黑线,【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这时,楼下的掌柜急急忙忙跑上来,一脸慌张,“殿下,你快去看看,有家妇人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