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华院回来,妘倾歌就在那摆弄从妘倾城那里弄来的首饰,尤其是晋王送给她的,每一个都异常精致。
“这晋王还真是大手笔啊,每件首饰都值不少钱吧,到时候让春风把这些给当了。”
见她这么俗气,无情砸吧砸吧嘴,“小姐,你也太爱财了吧。”
妘倾歌当然不这么觉的,“无情啊,钱是个好东西。在说,谁会嫌弃自己的钱多啊,要不你过来挑两个,给你未来媳妇儿。”
“算了。”无情不懈的推脱,“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这时,冬雪拿着做好的新衣回了听雪院。
“小姐——”她把新衣放在案上,“新衣做好了,孙姨娘让我给你送来了。”
妘倾歌看着案上绣着莲花的霜色裙,很是喜欢,“这衣裳不错。”
冬雪也这么认为,“夫人知道小姐喜欢白色,毕竟新年了,太白也不好,就用了霜色。”
妘倾歌吩咐她,“放起来吧。”
冬雪小心翼翼的去整理那件衣服,将它放好。
当她放好衣服一转身,才发现穿女装的无情,“哎,你怎么怎么穿我衣裳啊。”
无情抖动着身体,这衣裳太小了,勒的他很不舒服,“我这就脱下来还你。”
“等会。”妘倾歌拉回要去换衣裳的无情,“你除了黑色的衣服,没别的了。”
无情想了想,“好像有一身白的。”
“那行,你换上那个,一会儿我们出去。”
无情有些埋怨,“小姐,又去哪啊。”
“哎呀,你就去换啦。”妘倾歌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摘头饰,“放心,保证是个好地方。”
还能说什么呢,认了这个主子,哭着也要完成任务。
冬雪过来,开始伺候她更衣。
等妘倾歌出来的时候,无情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只见自家小姐一身男装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小姐,你这是——”
他撇向冬雪,想知道点什么,可冬雪在那低着头,还红着脸。
妘倾歌递给无情一把折扇,审视起他,“不错,看起来像个小白脸。”
无情……
“小姐,我们要去哪啊。”
妘倾城捻着小胡子,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幻音坊——”
————
明日除夕,好多世家公子来幻音坊相聚,好祝贺好友新的一年步步高升。
妘倾歌一到幻音坊,门口的妈妈一眼就认出她来,“哎呦,公子又来了。哎,身边又跟着个小哥啊,快进快进——”
妘倾歌摊着折扇,笑道,“妈妈不必多礼,小爷我这次来吃酒的。”
这妈妈脸色夙的平了,“公子这回不打茶了?”
一听打茶,无情真是想吐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啊,打茶吃酒她通吃?
妘倾歌点头,“我在一楼便可。”
那妈妈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好吧,公子请。”
幻音坊的一楼,是歌女舞姬表演的地方。
虽说幻音坊里的男倌女倌都卖艺不卖身,而一楼便是个大杂烩,是个能占便宜的地方。
妈妈将他们安排在舞台旁的座位,这里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舞姬完美的身条。
“二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你们准备。”
妘倾歌端起酒杯,开始喝起来。他见无情不喝,倒了一杯给他,“怎么了,一张臭脸的。”
无情没喝那杯喝酒,一张脸臭到极点的看着她,“你上回来过这里?还打茶?”
“怎么着。”妘倾歌一脸无所谓的喝着酒,“小爷我打茶不行啊。”
怪不得他第一次出现在冬雪面前时,一张口就叫他小倌,感情她带冬雪来的。
“你不该来这种地方的。”
妘倾歌这话就不爱听了,“无情,你把小爷我看成什么了,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了。”
这一口一个小爷的,敲的无情脑仁疼。
他其实是在为燕王抱不平。他不明白。燕王对她的心思,这个丫头就不知道?
而此时,三楼雅间里,一身着蓝灰色衣裳的男子惊讶的看着楼下的他们,“四哥五哥,那——那不是小表妹嘛。”
胥君墨笑着摇头,“这丫头真是野性。”
戴着银色面具的胥君琰在那安静的喝着清水,没回话。
“哎——”胥君离兀的叹息,“他身边那个小白脸长的真不错,我都有点想去亲近。”
在那喝水的胥君琰,手突然停在半空,转头看了眼楼下的妘倾歌。然后接着喝水。
胥君墨发现了他这异常的举动,默不作声。
胥君离在那咋咋呼呼的,看到小表妹和那小白脸有说有笑的,气就不打一出来,“不行,我去把她拎回来,看他们聊的这么火热,要是被拐走了怎么办。”
胥君离刚站起来准备去抓人,胥君琰又把他给拉回来,“你坐好,老实点——”
胥君离急了,“哎呀,五哥,小表妹有危险啊。”
胥君墨到好一杯酒给他,“放心吧,有你五哥在,小表妹不会有事的。”
胥君离兀的看向胥君琰,冒出了疑问,【这和五哥什么事啊?】
————
妘倾歌一壶酒下肚,脑子开始晕乎起来。她搂着身旁穿着暴露的女子,开始调戏,“哈哈,小美人,身材不错啊。”
她上手就掐了下她纤细的腰肢。
那姑娘害羞的一声尖叫,娇嗲的倚靠在妘倾歌胸前,“公子,你好讨厌,把人家都弄疼了。”
妘倾歌上去吻了她的脸颊,“哈哈哈,小爷我给你揉揉。”
面前的无情一脸黑线,他真想把这个野丫头给扛走。奈何她是主子,也只好在这陪她。
楼上的胥君离看她如此野性的举动,让他差点误以为,楼下的是小表弟了。
胥君墨倒是一脸从容的在那笑,“这丫头,有点意思。”
胥君琰依旧默不作声的在那喝水,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
幻音坊里一片欢声笑语,唯独一楼的妘倾歌,她是最欢的一个。
就在这欢乐中,台上的曲声想起,只听那曲不是别的,正式那次妘倾歌一时兴起弹唱的《逍遥游》。只是那曲没有人唱,也没有人在那弹琴,似乎在那等着那个人上去弹唱一般。
妘倾歌问身边的姑娘,“这首曲子怎么没人唱,光有曲?”
那姑娘说出打听来的消息,“公子不知,这首曲子本是坊里一名客人谱的。家主为了让那个人发现,每天要进行三次编排,中间那个位置,就是给她留的。”
妘倾歌晕乎着脑袋,一声冷哼,“这家主什么人啊,居然给我留位置。”
一听她的话,无情忽的怔在那,“这首曲子是你的?”
妘倾歌放下酒盅,笑道,“无情,你且欣赏着吧。”
妘倾歌一甩鞭子,将自己荡到了台上,那些奏乐人一见是她,停下了手中弹奏的乐器。
此时的幻音坊鸦雀无声,静到掉根头发都听得到。
楼上三人一脸惊呼的看向台上的妘倾歌,竟觉的不可思议,“四哥五哥,表妹她这是要唱那首曲子?”
胥君墨不知道的摇头,不过看她的模样,似乎是真的要唱。
妘倾歌喝了一壶酒,脑子也迷迷糊糊的,跳到台上时差点没站稳,她踉踉跄跄的走到那琴前,大呼,“下面,请欣赏小爷的曲子,《东游记》。”
大家被这喝的不成样子的妘倾歌给逗笑了,“就这模样,还弹琴,下来吧。”
“就是,下来吧——”
有一人起哄,大家都跟着呼喊起来。
“吵死啦——”妘倾歌一阵乱弹,将吵闹的环境平静下来,“你们都给小爷听着就是了。”
妘倾歌活动手指,开始拨动琴弦,当那完美的声音与琴声切入时,整个场面开始控不住的悸动。
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
走遍了青山人未老
少年壮志不言愁
莫啊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
黄梁呀一梦风云在变
洒向人间是怨尤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
逍逍啊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一些客人不觉得举起酒壶,开始痛饮——
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
相思呀难了豪情再现
乱云飞渡仍闲悠
划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游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与天竞自由
直到那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胥君离更是听的心潮澎拜,举起酒杯喝了起来,“这曲如此豪迈,又充满江湖气质,真不像一个女子所写,小表妹果真不是一般人啊。”
胥君墨在那回味她唱的曲子,完美没理会他的见解。
反观胥君琰,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就在幻音坊的客人齐声为这首曲子喝彩时,台上在次响起琴声。
只见台上的妘倾歌轻声唱着。
为什么你当时对我好
又为什么现在变得冷淡了
我知道爱要走难阻挠
反正不是我的我也不该要
一阵轻快的琴声传来,妘倾歌的眼神悲伤起来
你和我曾经有共同爱好
谁的耳边总有绝句在萦绕
我们俩用文言文对话真的很搞笑
还笑那曹操贪慕着小乔
妘倾歌眼前浮现出胥均琰的画面,让她心痛起来
天灰了雨坠了
视线要模糊了
此时感觉到你的重要
爱走了心走了
你说你要走了
我为你唱最后的古谣
一阵狂乱的琴声响起,妘倾歌莫的掉下眼泪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
琴声收尾,妘倾歌端起琴边的酒壶喝了起来,泪腺跟跑酷般,倾泻而下。
众人看她如此伤心,歌曲还有着悲凉凄凄感,让他们原本豪气万丈的心跟着凉了下来。
这首歌,是她最爱的音乐人,许嵩的歌曲。她喜欢这首歌曲的原因就一个,她在自嘲。嘲笑自己爱了十年的人就这么离开了自己,嘲笑自己的感情不知道在次该为谁付出。
妘倾歌拿着酒壶,起身跳了下去,“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须感伤离别,哈哈哈哈——”
无情看她伤心而泣的模样很是心疼,赶紧上前劝她,“少爷,你别喝了——”
妘倾歌推开无情,接着在那喝。
胥君离见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心里也跟着痛起来,“表妹她怎么了,怎么又哭成这样。”
胥君墨没去观察楼下的妘倾歌,他一直在观察胥君琰。不知道为什么,当妘倾歌唱这首悲凉的歌曲时,他的眼神里,出现了不忍和难过。
胥君琰喝下杯子里水,终于忍不住的离开了。
胥君离见突然离开的五哥,满是疑惑,“四哥,五哥又怎么了。”
胥君墨喝着杯子里的酒,莫的勾起嘴角,“没什么——”
而在此时,喝醉的妘倾歌被那蒙面女子邀请,“公子,坊主有请。”
无情本想回绝,可他知道幻音坊的坊主是谁,便问妘倾歌的意思,“少爷,有人邀请——”
“有人邀请我啊。”妘倾歌扔下酒壶,傻兮兮的笑道,“可以啊,我们走。”
无情搀扶着喝醉的妘倾歌,跟上那蒙面女子。
一到那雅间门口,蒙面女子便拦住了无情,“家主只请了一位,还请这位公子在外等候。”
妘倾歌推开无情,命令他,“你在这等着,小爷我进去。”
说着,妘倾歌推门走了进去。她喝的不算很醉,还是看的清人的,“这位穿绿衣裳的小哥,找我何事啊。”
那穿绿衣的男子转过身,他那美丽的容貌,瞬间让妘倾歌瞪大了双眼。
他实在太美了,说他像男倌,他的举止又不像。说他像蓝采和,她又没有那种妖娆。只能用不是一般的美来形容他了。
那绿衣男子向她抱拳,“这位姑娘,本坊等你多时了。”
妘倾歌一听他知道自己是女的,也没理由在她面前装了,“坊主找小女何事。”
这男子坐到了她对面,笑道,“本坊主欣赏你的才华,特此想认识一下。”
“想认识我啊,很简单。”妘倾歌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小女妘倾歌,妘相府家嫡女。”
绿衣男子听她自报家门了,也不客气,“在下皇八子,胥君邪。”
妘倾歌毫不在意他的王爷身份,反正她认识的王爷也不少,她呵呵道,“臣女幸会与八殿下相识。”
说完,就一口干了酒盅里的酒。
胥君邪从未见过如此豪情的女子,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敢问妘小姐,是受何人指点,能写出如此豪情和悲凉的曲子。”
妘倾歌怎么可能告诉他,自己是剽窃21世纪的歌曲啊。
她转动手镯,从树屋里掏出三首曲谱给他,“八殿下,曲儿是根据情绪和灵感来创作的,我没办法告诉你我的曲是受何人指点,你要喜欢,这些你拿去编排,如若有缘,臣女可与您合作一曲。”
“好。”胥君邪端起酒盅与她对饮,“妘小姐既然说了,本王就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妘倾歌与他碰杯,喝了那杯酒后,便挥手与他告别。
她现在真的喝不动了,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就在无情扶她离开这里时,一双纤细的大手从他手里抢走妘倾歌。
无情见是他,不觉退了下去。
妘倾歌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不自觉的靠了过去,嘴里还喃喃道,“阿琰,你又出来了。这几天好想你啊。”
胥君琰看着喝醉她,看向旁边的无情。无情被他冷冽的目光吓的一哆嗦,不知该说什么。
他公主抱起妘倾歌,上了不远处的马车,无情很自觉的跟了过去,与冷血坐在车外。
马车里,妘倾歌上来就摘了他得面具。又像个小猫一样,在胥君琰怀里动来动去的,惹的他浑身燥热,“老实点——”
妘倾歌哪里听啊,动的越来越厉害,还在那傻笑,“阿琰,见到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穿越了,这里面居然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胥君琰玩味的勾起嘴角,接着她的意思去问,“他和我一模一样,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妘倾歌赶紧摇头,“我不,我喜欢的是你。即使他和你长的在像,他始终不是你。阿琰,你回来吧,我真的好想你。”
没等胥君琰反应过来,妘倾歌捧着他的脑袋就开始吻他。
胥君琰像触电般,搂着她的腰回敬她,那种奇异的感觉让他冲昏了头。他反客为主,开始啃食她的唇,他本想继续下去,奈何她喘不过气,胥君琰也就放过她。
妘倾歌看着眼前胥君琰,心痛的流下了泪,“阿琰,我求你,带我走吧。你说等我毕业就娶我,我要你兑现这个承诺。”
胥君琰摸着她因喝酒而红晕的小脸,露出神仙般的笑容,“我答应你,等你及笄,我就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