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岸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挂坠就在手边。
阳光从窗外折了进来,照在小岸脸上。
看来昨天睡晚了。小岸从自已房间出来时,父亲也刚起来。父女一起做完早饭时,一家三口在餐桌上。
“小岸,今天有事吗?”
“等一会儿,我就要出去了。中心广场,不是有人到那里募兵吗。”
“自己去吗?”
“不是,和阿直一起去。”
昨天的一番话,让小岸觉得现在很多事都可以放开说了。
“姐姐,能带我去吗?”
“阿川,这次不行。”
“姐姐,为什么?”
正当小岸还在想怎么说时,父亲先开口了。
“阿川,今天是你作为捉妖师训练的第一天。”
“可你不是说在我十二岁的时侯开始吗?”
“提前一年了。反正你在学校也学不到什么东西。”
“不,我会识字,乡下人可都不会识字。”
“那正好,会识字就足够当捉妖师了。”
“所以,今天就开始了。”
“没错。”
虽然,昨天父亲向自己表明了他的想法,但真听到还是有些意外。看来,很快,家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两个了。
“阿川,当捉妖师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你的同学都会崇拜你的。”
“他们才不会。昨天,衣服破了个洞,他们笑了一天。”
“没关系的。其实同学都在不在意的,二天,他们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但小岸自己在意,刚才的话提醒了小岸。自己根本设有一件像样的衣服。反观阿直,尽管平时干木工时一定一身脏。可出门时,特别是在自己身边时,衣服总一尘不染,而且条理清晰。虽然每次都是同一件蓝色长袍。
“我吃好了。”
小岸回到了自己房间。
心想,我要是有件好看点的衣服就好了。
事实上的是,家中自己就三套衣服,两套便服,捉妖时侯穿的。一件和好看不沾边的连衣裙。这种从北方国度的服饰在某些城市还挺流行的。只不过大多是小女孩穿的。而小岸现在穿的也就是这件连衣裙。
我应该也还算是个小女孩吧。
只是这件衣服有些小了,而且怎么穿都觉得不太整齐。
可总不能穿便服去见阿直。
小岸开始检查自已有多少钱,
父亲有时在领酬金后奖励自己些钱。小岸很少用这些钱,现在有了五个银元,几个银币和青铜币。一件像样的女性服装应该要玩三个银元左右。
但小岸从未下过决心买这么贵的东西,这次也没有。但她也想到自己也总是会玩这笔钱的。
这时,他想到了阿直给他的挂坠。自己好像从没有送过阿直什么,总是阿直给自己礼物。或许这笔钱应该给阿直买个礼物什么的。
但到底送阿直什么礼物好呢?一件衣服确实也不错。小岸双手搭在窗子上,陷入沉思。甚至连阿直来找自己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了!”
阿直的突然出现见了小岸一跳。
“又吓我!”
“等等,我又没吓你。是你自己不知道发什么呆。”
“可我被吓到了,算了,不计较这个呢。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去广场吧,你到我家门对面等我,就和往常一样。”
“为了节约时间,你就直接翻窗子出来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我会把你接住,会没事的。”
看样子,就是想抱我。不过,也挺好的。
“好吧!”小岸直接从窗子翻了下来,然后被阿直公主抱了起来。
“好了,满意了吧。快放出我下来。”小岸语气中带着撒娇。
“不行。”
“可以啊,反正我又不累。”其实,小岸根本不想下来。
“我也可以这样一整天。”
“行啊。”见阿直这么说了,小岸就试探性的将双手搭阿直肩上,见阿直没有说什么,便用双手围起了阿直脖子,将自己贴的更近了。
就在小岸感觉要沉浸起中时,阿直却突然说话了。
“我有点吃不消了。好累。”
靠!我好不容易才敢靠在你身上的。
“那就快放我下来。”
下去后,小岸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牵起了阿直的手。
“快走吧。我还有件要紧事要和你说。”
阿直也握紧了小岸的手。
“好啊!但现在就和我说吧!”
“不行,晚点在说。”
小岸和阿直边聊天边走,到了中心广场时,发现这里已经要被塞满了。两人从远处就可以看广场上有人明显要开始讲什么了,而且那些人,从穿着上就知道不简单。身穿华丽官服的几位一定是县政府要员,说不县长就在里面。另外几位,身上的铠甲制作精良,想必也来头不小。
“我们走近去看。”阿直突然说。
“可这么多人,挤进去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
小岸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抓了起来,一直往前拽。
在说了无数声请让一下后,二人总算挤到了前台。台上面,也正好开始了。
一位穿官服的人出来先发言。
“帝国的子民们!让我们先请县长大人来说几句。”
一位趾高气扬的官老爷阔步走到台前。小岸住意到周围的人没有人给他好眼色。
而阿直不单单只是板着脸,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而台上的人根本就没有在意。脸上还带着笑容,但可以看出眼神中夹杂的蔑视。
一任县长任期时长为十年。而这任县长才干四年,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已传的全城都知。比如,出入风月场所、拖欠工资、收取贿赂、以收莫明其妙的理由减少财政开支。
“帝国的人民们!我是你们的县长。今天,我们在此集会。首先,当然是因为郑总兵大人,来到此地。第二点,想必我不说各位也都明白。中部的几个白痴自称为王,还有一群乡巴佬追随着他们。事情的详情还是由郑总兵给各位说吧。我就先下去了。”
离开时,嘴里还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当然,人群基本也多以冷脸回给他。
这时,一位身上穿着制作精良的铠甲的人走了出釆。把手搭在剑上,身后飘起红色的披风。
“他肩上护甲是什么样的?”阿直问到。
“是狮子的头。”小岸看了看答到。
“你眼睛真好!”
“还好啦。毕竟,我弓箭射的好。”
“也是。”
台上面的人开始了。
“就在一个月前,有个有个不知从哪冒出的白痴,觉得自己的国家不值一提,还好欺负。于是找了一群农民。只不过这群人有上万,整整一万的乡巴佬。然后他们又在帝国大搞破坏,但其实也设什么。真正倒霉的是,随后又出现两个叛徒,靖远和归德的两个节度使。他们与那个白痴狼狈为奸,现在己夺走了四个帝国行省,并杀害无数百姓。而现在,还有数十万帝国的子民,我们的兄弟姐妹们,现在就生活在他们残忍、血腥的统治之下。”
他这时停了下来,似乎因难过而说不下去。
台下人态度也变了,和对县长的态度完全不同。虽然台下都是安静,但两者安静的原因截然不同。
“皇帝下令,说所有忠心于帝国,忠心于神明,忠心于皇帝的节度使应有所作为,所以我代表我们宜林的节度使来到你们吉安县城。”
“而我来的目地你们也都知道。帝国现在需要战士,也需要台下的,吉安县的每一位。无论你是谁。”
“以上所说的就是官方的内容。而现在,我本人想说几句。”
“我们都听过传教士与牧师的话,有时,总和品德、道德有关。我们信仰诸神,热爱倾听宗教人士的话语。但我们直正想过那些连神明都赞扬的品德吗?那些品德、精神。他们有很多,很多。博爱、善良、忠诚、坚持、孝心、乐于助人等等,多到我们无法拥有全部。我们也没那个能力拥有全部,因为我们大多也不是圣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是人。现在,许多同胞被痛苦和悲伤所统治,无数战士为解救他们,也为保护我们而流血牺牲。但是战士们解救、保护的到底是什么?我们的性命、金钱、土地。我想,并不全是,他们也在守护我们的品德。守护着邻里、朋友之间的真诚;协助着我们乐于助人;帮助我们积累善心。”
“而我们现在正需要一种品德。我们叫它勇气,这让我们为身边所爱的人献出一切;让我们看到不正义的事时,会挺身而出;让我们看到帝国战士为我们而流血牺牲,自己也站出来,直面敌人的利刃。我的同胞们!加入这场战火的行程吧!让敌人见证我们的勇气和愤怒!让背判者知道,帝国仍没有害怕,仍有忠心的战士,仍有勇气在战士心中!让就我们成为荣耀的帝国战士!为国而战吧!”
小岸可以听见人群中此起彼伏赞同声,甚至还爆发出过呐喊声。
小岸觉得说的好像确实有理,只不过这事和她豪无关系。原因是战争这种事物,对她而言还是太遥远了。尽管,这场演讲确实很激愤人心。
之后,又来位身穿铠甲的军官,开始讲解参军的一些事项。当他讲完时,人群已变成了两波。一部分去报名参军,一部分回家,然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我们走吧!接下来,他们要开始正试招兵了。”
“要不,你先走吧。”
“为什么?”
“我要去报名。”
“去参军,你开什么玩笑。”
“小岸,听着,我是认真的。”
“那我怎么办?”
“那我怎样知道,放心,我又不是不回来。”
就简单的几句话完全打乱了小岸的思绪。自己之前还一直因结婚的事而激动者,而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还记得,我说过有要紧的事吗?”
“对不起啊,我都快忘了。要不现在就告许我吧!”
“我觉得这确实很唐突,但我一定要问你。你爱我吗?”
阿直也着实愣了一下,笑着说:“应该是爱吧。不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要紧事是父亲要给我安排婚事。”
阿直突然急了起来,问到。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和我说!是和谁结婚,赶快告许我!”
看到阿直这么着急,小岸知道阿直肯定放不下自己,心里是挺开心,而且这一心理还浮到了脸上。
“别笑了,快和我说是怎么回事。”
“别急呀,其实是和你结婚。”
“我有点糊涂了,你父亲根本不认识我,而且突然就结婚太吓人了。这是玩笑,对吧。”
“当然是真的,事情是这样的,父亲觉得我应该结婚了,而且越快越好。他应该是从师兄那知道我们关系的,所以他很支持我们结婚。既然后你都说你爱我了,那就没有什么好等的了。”
傻瓜都可以看出阿直现在心情。
“那太好了!等我从军队回来,我们就结婚了。”
什么!既然还想着打仗的事,这可不行。难道我还没有一场战争重要吗。
“天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万一回不来呢?”
“我知道战场很危险,而你连我都打不过,更别说是残忍的叛军,但我不想当一个懦夫,更不想要自己在幸福之中时,他人在为我们而战。而且他们不单单需要战士,他们还招木匠、铁匠和运输人员。我想不能上阵杀敌,至少还能帮助那些上阵杀敌的人。所以我会干这个,决对安全的。更别说国家有两百多年没经历过超过一年的战争了。所以,很快我会回来。回来后,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小岸真的没法反驳阿直,但她也真的不愿阿直离开他。
“可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现在我们不能。”
“万一,你回来的时侯,父亲把我嫁出去呢?”
“不会的,我亲自和你父亲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小岸现在真的很难过,还有气愤。事情变成这样他完全没有想到。
“我看你不用和他说了!你就去报名吧!”小岸气愤的说,声音大到引来了周围人的眼光。
小岸直接跑开了,留下阿直一人在快消散的人群之中。
小岸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说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
好烦啊!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直呢?原来他没追过来。他没追来是好是坏呢?我跑开是因为我不想见他,可为何又希望他现在立刻出现。
我真蠢!只会做伤害别人的事。我为什么要跑开?留下他一个人,相必他一个人在那一定很尴尬。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经过头脑的一阵乱想后,小岸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觉得自己或许该回去找阿直,于是又经历一番头脑的斗争后,最终回到了广场,只是找不到人。
小岸本想接着找,只是转念一想。或许也是徒劳。于是便回家了。
现在还只能算是白天,但小岸已决定回家。回来的一路上,太阳还在高挂着。但凡是路上的行人看上去都挺闲,不知是无业游民,还是因大脑闷坏了而做什么事都慢下来。此时一阵风吹过,提醒着人们今天还未结束。就像未吸完的烟。
一路上,小岸也是明白了什么是垂头丧气。
到家后,小岸没有走大门,而是直接去了后院。因为回来时,小岸一直在幻想阿直或许就在后院等她,就像阿直以前常干的。
幻想终究是幻想,阿直终究是不在,看到的是弟弟在父亲的指导下在树下练习剑术。弟弟手里握的自己当初用的木剑,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即使每次与父亲比试时都会被父亲打到手腿,很痛,但脸上依然认真,。就算等会体息时,一定还会请教父亲。
就和自已当初一样。小岸不知为何,只是一直静静的在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训练。直到他们发现自己。
“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父亲的声音。
“是的!”
“好玩吗?”这是弟弟的声音。
“还行吧。”
“姐姐!要不要也过来,父亲说你箭射的比他还好,让我看看吗。”
“算了,下次吧!我打算去做饭!”
“现在还早呢?”
“等会儿你们肚子饿了就不觉得了。”
小岸做饭去了,之后一家人其乐融融在餐桌上。弟弟一直说的不停,说的都是今天学了什么,感觉自已会了很多,还觉得他自己已经能捉妖了什么的。
当与家人的愉乐时光结束后。
小岸在自已的房间,对着窗子,一直在想今天的事。
为什么阿直不愿现在娶我?他应该现在会娶我才对啊。或许一直是我把这事太较真的才会这样。一直以来,根本就是自己把意愿强塞给阿直。从他的角度想确实太突然了。
果然还是自己一直因这事太激动,根本没有好好想一想。
那阿直又为何要参军,一想起这里,小岸便觉得自己当时没找到阿直是因为他已去报名了。虽然阿直说了原因,可小岸还是不能理解。而且他还说他不愿当懦夫。他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是因为他伯父家的人一直看不起他吗?那么他在那一定过的很差,一想到这点,自己刚才还做出那样的事,小岸内心难受极了。
自己不愿阿直参军,是对还是错呢?阿直对自己这么好,什么都支持自己,可自己却理解不了他。传说故事中男人去打仗,女儿、妻子、母亲都很高兴的为他践行。我为什么做不到。或许,故事里都是假的,正常女人都和我一样。
我没见过战争,只从神话故事听过。而且故事中的战争是那么壮美与光荣。可如今,我害怕极了,它可能会夺走我所爱的人的生命。
想这么多,小岸还是觉得有巨大的无力感,或许是因为一切无法挽回,我将他独自甩在那里这件事己永远留在那里,几天后他进入军队也会是事实。而我,又能做什么了。
我真的好担心,或许我猎妖时阿直也为我担心。他一定担心我,这也是为什么送我保平安的挂坠。
可如今,他要离去。我什么也做不了。
等等,我也可以送他一个平安符。既解决了送礼物的问题,还对他有帮助,就算会玩光自己所有的钱。也是值得的。
如果他非要去,那就让他去吧。小岸在脑海里努力不在纠结这事。
我现在就去卖,把住意力放在挑个好挂坠上吧。不去想阿直去打仗的事。
窗外的天色正好也还不晚,小岸决定现在出发,走时还是从窗子出去的。
最终,在那个店老板的一番推销中,小岸选中了一件玉佩。翠绿的玉身,杂糅着淡蓝的杂质。这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钱。但小岸心里一点没后悔。
小岸想直接到他家,把王佩交给他的。
那条街很热闹,既便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小岸可以看见木构造的房屋一排排紧紧挨在一起,阿直他们家店就在前面拐角。
小岸小跑过去,从窗子里偷偷看,看到里面并非小岸想的一样,没有人有看不起阿直的意思。相反,可以看见阿直挺开心。这就让小岸放心了。
小岸很想一直在这看这其乐融融、完完整整的一家。只是,太不礼貌了。
不打扰他了,明天,我起早点来把玉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