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尘扶着子榕走在街上,她很虚弱。
“我不回家!”子榕淡淡道。
“为什么?”闫尘问,子榕却不回答他,她不说,他也不知道。
闫尘想将她带回客栈,她也不愿意,她推开闫尘,自己浑浑噩噩又来到湖边。
闫尘紧紧跟在身后。
子榕转过身,笑着道:“你还可以变一次魔术吗?”她才说完,还没等闫尘回话,便向湖中走去。闫尘急忙催动冰种之力,冰柱在她脚下形成。
她笑了……
在月光下。
“如果给你一种死法,你会选择如何死去?”子榕突然问。闫尘又愣又惊,难道她又想自杀了吗?看她状态的确十分不正常。
“月光之下,碧湖之上,血撒三丈,也不错……”
“你干什么?”闫尘大骇,魂力涌出,将子榕震晕了。闫尘抱住往湖中倒去的子榕,深叹一声。子榕手上不知怎么会有一把短刀,刚才这把刀已经来到半途,离她的脖子只有两寸的距离。
闫尘看着怀中的女子,心中触动极大,自己一个恶作剧已经让她死了一次,后来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虽说马东没有得逞,但对她已经是巨大伤害了,她因为一个恶作剧的人工呼吸便自杀,又怎么能接受得了后面的事?
闫尘五味杂陈,想起曾经调戏的李小曼,想起修罗,想起维尔拉,想起花娘,想起更早的穆乐,这些人,多多少都曾言语轻浮过甚至做出了不合时宜的动作。好在她们和子榕不一样,不然……
闫尘的叹息意味深长,他感觉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又感觉是在放弃一个巨大的利益。
“怎么又是你?”子榕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把闫尘从茫茫思绪拉了回来。
“能不能动不动就寻死?”
“可,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我认识一个女子,为了自己的傻子弟弟,宁愿待在妓院里生存,她没有脸活在世上吗?她不能活在这世界上吗?那我是不是该让她去死?”闫尘道。
“我们水泽的女人,一生只爱一人,可,我爱的还是一个渣男,呜……我可怎么办啊!”子榕嚎啕大哭起来。
“你还可以爱别人啊!”
“呜……我还能爱谁啊!”
“五洲四海那么多人呢!我给你介绍吧,我认识的人可不少呢!”闫尘笑道。
“呜……”
“你怎么还哭啊?”
“你,你还亲了我,我可怎么办啊!”子榕大声道。闫尘一惊,听这话里话外,闫尘心咯噔一下。
“我想离开这里!”子榕小声道。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想现在就走!”
“我现在就带你走!”
于是,闫尘回到客栈,将青牛带了出来,要连夜离开碧水镇。
子榕坐在牛背上,远离了碧水镇。她的心情稍微有了好转,而此时天也微微擦亮了。
他们来到一处小镇吃了些东西,又接着赶路。闫尘曾问她想去哪里,她什么也没说,两人便一直走,朝着气剑宗的山门鸦山行去。
这一路行来,闫尘感触颇多,他们已经到了气剑宗的范围,他们没有遇到一个山匪,也再没有听到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是没有,而是被气剑宗的人消灭了。气剑宗在长洲可是威名赫赫,百姓敬仰!
只是他很奇怪为什么气剑宗会在鸦山建宗,鸦山听着就不吉利。
子榕沉默了两天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青牛武者吗?”
“我就是啊,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要装溺水?你明明是修行者,修行者天上地下水里,哪里不能去?”
“我,我只是想逗一逗你们而已,想不到你……”
“修行者都像你这样不靠谱吗?”子榕又问。
“怎么会不靠谱,我这是洒脱而已,洒脱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这是洒脱,我只是觉得你这是放荡!”
闫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竟然说他放荡,简直是岂有此理,根本不了解他嘛,他可是十足的四有青年!
“喂喂,我可是正宗的四有青年!”
“什么四有青年?”
“有钱,有颜,有牛,有武功!新四有青年!”
子榕普通一声笑了出来,道:“缺角的牛有什么好稀罕的?”
“它可不是普通的牛,那晚上你也看见了,它可是敢与大怪物战斗的牛,还是个喝酒吃肉爱耍酒疯的牛!普天之下,独此一头!”
“咦,它怎么会吃酒喝肉呢?不对,是喝酒吃肉!”
“这个……可能……或许,它比较特立独行吧!”
“就像你一样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特立独行了?不说了,你要去哪里你就自己去吧,我有大事要办!”闫尘道。
“你这是要丢下我了吗?不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不能丢下我!”子榕突然大声道。
“怎么是我造成的?”
“要不是你捉弄我,就不会向马东解释,不向他解释就不会撞见他那个!不撞见,我和他还好好的,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你说,是不是你造成的?”
闫尘眉头一皱,抓耳挠腮。
“这……听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哈!”
“不是有一点点,是就是这么回事!”子榕怒道。
此时,从他们旁边走过几名修剑的人,看样子是气剑宗的,他们捂着嘴偷笑,时不时偷看闫尘二人。
“同修,气剑宗还有多远啊?”闫尘急忙转移话题道。
“前面过了一个镇再往东走就到了!”一名修行者回道。
“多谢同修!”
“你去气剑宗干嘛?”子榕问,她沉默了两天,想了两天,她暗地里做了一个决定。
“到前面一个镇子你想去哪就去哪吧!”闫尘淡淡道。
子榕把脸一横,瞅着闫尘道:“你是想让我去死吗?”
“怎么可能!”
“那我就跟着你!”
闫尘无言以对,也不敢再说什么,好不容易她才说话心情才好一些,要是自己再坚持,等她走上极端怎么办!
二人来到一处小镇,此镇天下闻名,就如败剑山下的铸剑城一样有名,名为雪耻镇!
“这镇子这么大,怎么起这么一个名呀?”子榕问。
“小姑娘第一次来雪耻镇啊?”一名妇人提着菜篮子问道。
“是啊,这镇子原来不叫雪耻镇,十几二十年前吧,才改的!”妇人道。
“为什么改的?”
“我知道,走吧!”闫尘说道。
“你知道?说来听听。”
“以后再说!咦,四海公报。”闫尘拦住一名同修,将他手中的报纸扯了过来。
“你干什么?”那名同修喝道。闫尘做了一个禁言的姿势,呆呆看着报纸。
昔日天才谢天重回气剑宗!
这是报纸的头条,是五洲四海近日最轰动的大事,这是谢天在四海公报发的申明。气剑宗沸腾了,败剑山愤怒了。谢天在此时重回气剑宗,是对太乙神尊的挑衅。闫尘没有看背面,背面是闫尘被败剑山除名的新闻。
“看来他是知道我要回来了!”闫尘喃喃道。
“你说什么?”子榕问。
“没什么!你待在雪耻镇,我要去办大事了!”
“我不!”
“大姐,我要去打架啊!”
“我在旁边看你们打架啊!”子榕道。
“随你!”
闫尘无可奈何,他掏出面具,戴了上去。他骑上青牛,朝鸦山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