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施主有礼,小僧如心。”
那素白僧袍的小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
“额,你好。”武厉面对这个气质出尘的小和尚一时间有些发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家里挺好的?”
“小僧乃是出家人,四海为家。”那小和尚不紧不慢的道。
“那寺里师父们还健在吧?”武厉问道。
“你会不会聊天啊?”钱万钱在一边不禁错愕,这庙都这样了,明显人都死绝了,估计就剩这一个了,再说,就是没死绝也不能这么问啊。
“我会,可我也没跟和尚聊过啊。”武厉低语。
“寺中众位师父师叔功参造化,修为高深,自然在世。”小和尚没有动怒,依旧面带微笑。
“这位就是洛水帝族的小公主洛仙儿殿下吧。”小和尚微微颌首,目光清澈如山间清泉,似天上星辰。
“那烂陀寺的出世人,如心?”洛仙儿眼神玩味。
“这一世的出世人另有其人,小僧下山只是师父算到小僧有一尘缘未了,故出世历劫。”如心解释道。
“这什么来头?好像很牛逼的样子。”武厉轻声问道。主要是这如心小和尚太过出尘,丫的一看就不是凡人,武厉心里想着,不时瞟一眼如心锃亮的光头。
“佛帝以如来为佛号,从此世间僧侣再无人以此二字中任何一字为法号。他敢叫如心,你说什么来头?”钱万钱白了武厉一眼。
“我去!”武厉突然古怪的看着如心,“你,你不会是佛帝私生子吧?”
“我日,你还真敢想!”钱万钱目瞪口呆。
这下连如心都脸黑,闷声道,“小僧在襁褓之时被师傅在灵山捡起,得佛祖如来金身开口,赐名字法号为如心。”
“咳咳,误会啊,误会。”武厉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几位施主既听得梵音而来,不知可愿与小僧一同入寺一观。”如心询问道。
“还请道兄引路。”洛仙儿轻轻点头,示意几人无须太过戒备。
“古寺只有一座正殿尚存,几位施主随我来。”如心微微侧身,为众人引路。
几人随如心进入正殿,大殿素朴,一尊高大金身佛像肩头一盏青铜古灯燃着一点豆火,一张青灰色蒲团置于案前落满灰尘。
“这贫僧是不是太贫了!”武厉在殿内四处张望,想寻些宝贝。
正在佛像前行过礼的如心闻言,脸又是一黑。
“如心,那盏灯我能拿下来吗?”武厉未寻到宝物又将目光放在佛像肩头的青灯之上。
“这,还是小僧去取吧。”如心怕他又做出什么渎佛的举动来,赶紧在佛像前施了一礼,告罪一声,飞身停在佛像肩头位置,取下青灯。
“这是啥灯?烧这么长时间还不灭?”武厉打量着如心手中青灯,青灯造型古朴,看样子在寺内长明却纤尘不染。
众人注视青铜古灯,如心默念佛号,古灯洒落点点柔和光辉,寺内光辉流转,寺外黄铜大钟不敲自鸣,众人仿佛听到声声古老禅唱自天地间传来。
佛音渐渐变得弘大起来,整座古庙都在与其共振。
如心盘坐青灰蒲团之上,掌托青灯,口诵佛号。
洛仙儿等人围绕如心站立,被青灯光辉笼罩,神情肃穆,宝相庄严,似有所悟。
“我他么的是刚才最太贱了吗我。”武厉愤愤不平,众人似乎都在这佛光中得到某种造化,陷入顿悟,就他啥也没有。
“我……”武厉背着洛仙儿,口诵三字经,心里非常不平衡。
“说好的众生平等的呢?”武厉看向佛像。
佛像端坐,一掌竖起,一掌横膝,面宽耳厚,面容模糊被古灯光辉笼罩而不可见。
“嗯?”武厉盯着佛像的双眼,感觉刚刚佛像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武厉运转阴阳血海,一双龙睛化作赤红,再次望向佛像。
突然,一直沉浸在武厉阴阳血海深处的神秘石碑轻轻震动,一股神秘气机流入武厉体内。
“这,菩萨低眉!”武厉惊愕,他居然看清了佛像面目,竟与那如心小和尚有几分相似,而且佛像低眉垂目,眼眸中散发着慈悲光芒,蕴含着一种神圣伟力,将武厉心神都吸附而去。
武厉如同发呆一般,身体突然僵住,额骨绽出点点金光,身上竟有岁月的气息。
“我日,这是哪啊?”一片金光中武厉,或者说是武厉的魂灵迷茫的打量着四周。
“还好,还活着。”武厉感受着自识海传来的能量,长出了一口气道。
“不知道这是哪?”武厉带着疑问在金光中横渡,他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呼唤,不知来自何方。
似乎在横跨无尽岁月一般,武厉魂灵化作一道金光,顺着心中的感应,在一条缓缓流淌的大河前停下脚步。
大河仿佛是从岁月的尽头流出,带着苍茫古老的气息。
“我的了个乖乖,这条不会是岁月长河吧。”武厉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河吞了口口水。
突然,原本平静的岁月长河嫌弃波澜,似乎因为武厉的到来而暴怒,岁月长河的上游一尊霸绝天地的身影腾起,被岁月气机笼罩,看不见模样,却有无上威势在岁月长河上肆虐,不可一世,抬手打出一道光华直奔武厉而来。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响起,一位身着月白僧袍的和尚挡住那尊霸绝天地的身影,佛光普照将那道攻击湮灭。
“你是何人?敢拦本帝的路!”那尊霸绝天地的身影怒喝,搅动岁月长河,散发滔天杀机。
“阁下何苦明知故问?”那身着月白僧袍的古佛双手合十,低眉垂目。
“如来!”武厉虽看不清那古佛面孔,但心里却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佛帝如来。
“施主,你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回去吧。”那古佛似乎感应到武厉心中所想,向武厉这边看了一眼,低语道。
“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回去?”武厉大喊。
“有些事,不可说。”那古佛告知武厉。
“呵呵,来自未来的敌人,你以为你能挡住本帝吗?”那尊霸绝天地的身影如同帝王般开口,开始在岁月长河上迈步,他竟要横渡岁月长河。
“哗!”
岁月长河被搅动,波涛汹涌,大浪在岁月长河上拍击。
“小僧自认还是有这份实力的。”那古佛面不改色,语气坚定,挥袖将岁月长河上的波澜抚平。
“就是同级的帝者前来也不敢在本帝面前这般说话,何况你还有帝劫在侧。”那道身影开口,已从岁月长河中挣脱,开始横渡。
武厉看向如来,发现他身后竟有无数天雷劈落,有无尽烈火焚烧,有无边魔气汹涌,端是可怕。
这时,岁月长河那模糊的下游传出一声怒吼。
“你又算什么?敢如此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