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所的玻璃门上,是诗人也斯的赠语:但愿回到更多诗歌朗读的年代:“随风合唱中隐晦了的抒情需要另外的聆听。”这似乎道出了文学的意义——使人安宁,反观内心。我们日趋浮躁的生活渐没于烦嚣之中,如同涸辙之鱼,亟需一场思想的旅行。
于丹说我们人的眼睛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向外的,观照世界;一个是向内的,省视内心。纵观当下,工业革命后斗换星移的科学技术裹挟着整个时代的脚步,人们通过五花八门的终端流连于无线电搭建起来的各种社交平台,被一波又一波的碎片化信息所淹没。迷离奔突,浪子心态。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拟态环境里,我们越来越依赖于外在的感知,慵懒地趋附在集体身后,每一次个体诉说都像是投石于海。盲目跟从,埋头前行。消费文化的同时,也在消费我们自身。这是整个时代的通病:观照有余,省视不足。
坚硬而粗粝的生活,让我们离宁静和柔软越来越远。很少有人能自绝于杂芜的尘世,安静地看完一本书,聆听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所以在主流社会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论断——这是一个文学已死的时代。在古代社会长期居于社会文化中枢,供养人类灵魂的文学,已然堕落成了媚俗的玩物。
赫胥黎曾经预言:“一旦无人想读书,无人想知道真理,一旦文化成为滑稽戏,文化就灭亡了。”而在电视文化和网络媒体的冲击下,传统文学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尴尬。周国平在《波兹曼的诅咒》一文中就说道:“对于文化来说,一个娱乐至上的环境是最坏的环境。”一切严肃的讨论在娱乐精神面前都被戏说、淡化,人们消费娱乐,变得惰于思考。要么娱乐主义被当成真正的“文化”,要么文化被戏辱。
在以文本为载体的传统媒介时代,文字支撑着整个人类文化的命脉。这样的阅读方式中,受众一边汲取精神营养的同时,也自然而然地进行着同步的思想交流。但是在电视文化和多媒体时代,思考在文化传播过程中是阙如,甚至被排斥的。简单粗暴的视觉冲击替代了读者和文化的双向交流,娱乐主义被推崇到了一个至高的地位。
在这个“娱乐至上”的时代,书籍又或者说文学,这个搭建人类文明共识,构建社会精神的媒介,仍然是救赎内心的一条途径。
剔除坚硬的外壳,才能得到软实的果实。屏弃简单粗暴、走马观花似的浏览,在宁静的阅读中找回心灵的发动机。释卷的那一刻,也许你会获得突然的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