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机甲训练室被封了?”
罗星云正准备再进训练室练习一下机甲的操作,刚走到格纳库门口,却被守门的三叶人士兵礼貌地叫住了。
“是的!罗副官!”
那名三叶人士兵将四条上肢的尖端在胸前互相抵住,作了一个三叶人的军礼说道。
也多亏了长谷川做的机甲,罗星云不但得到了去拉比尔星的机会,甚至还因为能驾驶凤羽号,被封了个副官的军衔。
只是可惜人类买不到机甲的智能辅助模块,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按钮和操纵杆来驱动机甲行动,不然凭长谷川这台机甲的攻击强度,再加上自己能回溯时间修复断裂光缆的能力,当个机甲行动队队长恐怕都不成什么问题。
所以他很想摆脱这种跟弗卡决斗,然后修机甲,修好再跟弗卡决斗的循环,好抽出时间自己操纵凤羽号,练一练弗卡操纵弗塔号做出的那些动作。
可现在这名士兵却说机甲训练室被封锁了?
“怎么回事。”罗星云向那卫兵点了点头说道。
那名三叶人卫兵却有些犯难,说道:“罗副官…这个我不能说。”
“懂了。”
罗星云心中早有猜测。
既然这个士兵不听自己这个副官的话,那么肯定是比自己高一头的人下的命令。
地位比自己高,又要用训练室的,除了弗卡能还有谁?
想必弗卡现在还在努力把弗塔号的内八字给扳回来吧…
罗星云脑补出弗卡焦急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我只是进格纳库整修一下凤羽号,不为难你,我不会进训练室的。”罗星云拍了拍那名三叶人的肩膀,安抚道。
那名三叶人士兵听罢,似乎仍旧有些害怕,但还是为罗星云打开了格纳库的大门。
一只脚刚踏进格纳库,罗星云就关掉了腰间的重力发生器,漂浮了起来,他的脚刚一离地,便连忙启动了背后的推进装置,飞向凤羽号。
准确的说,是凤羽号脚下的冰箱。
“烤鸡牛排大猪蹄我来啦!”
按下通讯器屏幕上呼叫料理机器人的按钮,罗星云一边从冰箱里挑着肉,一边哼起了小曲。
那是一首地球历4000年左右时很流行的曲子,出自一部无聊的公路电影,虽然那部电影恶评如潮,但这首主题曲却成了传世之作,直到一百多年后三叶人进入地球为止,都一直在全球评分榜前二十名占有一席之地。
这首曲子的名字叫《不曾被风吹拂的麦浪》,歌词罗星云懒得去记,反正也就是一些用以麦子为视角说什么我这么好看没人来看我,好寂寞好空虚,没风吹我我就自己浪几下之类的词儿。
这是罗星云第二喜欢的曲子,也是他叫黄雀过来说悄悄话的暗号。
刚哼两句,罗星云的耳边便响起了黄雀的声音:“我想了一天,还是觉得主观意识的判断…”
“停停停!”
连忙制止了黄雀这个大哲学家的长篇大论,罗星云说道:“帮我把驾驶室里那个微型摄影机取出来,一会你偷偷送进训练室的门缝,帮我拍拍弗卡在干什么?”
“…这很重要吗?”黄雀不解道。
罗星云跟料理机器人说了几句怎么做那些拿出来的肉,任那只有料理模块的机器人在一边忙活:“很重要,这关乎地球与木星的未来,以及我们的计划。”
罗星云忍着笑,打开了通讯器与微型摄影机的连接,有些可惜为什么冰箱里没有薯片和瓜子。
黄雀依言用身体卷着微型摄影机过去了,而罗星云则在半空中一躺,看向通讯器,准备观赏一下三叶人抓耳挠腮是什么样子。
既然你不好意思叫助手,我倒要看你怎么修弗塔号胯部的连接轴…
嗯?
罗星云看着通讯器中的影像,发现训练室内的情形并不有趣。
弗塔号已经修好了,但胯部的护甲片仍未安装,内部结构暴露在外面,闪着银灰色的光芒。
而弗卡则似乎是刚刚从机甲上跳下来,用前肢伸向地上沾满血的机甲护甲片。
那是红色的、人类的血。
十几名穿着铁狼工造制服的修理师被巨大的护甲片压成了肉酱,有些人的腿部或上身还留在护甲片的外边,从护甲片的底部流出了一大片鲜血。
一名幸存的修理师瘫坐在地上,用手撑着地面不住向后退着,不住向缓缓走来的弗卡求饶。
“弗…弗卡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那名修理师后退了几下,又跪了下去向弗卡磕起了头。
“呵,没出息的虫子…”
弗卡嗤笑了一声,故意放慢速度向那名修理师的方位走着。
罗星云看到这幕,攥紧了双拳。
他不能冲进去救。
因为那名修理师已经注定要死了。
因为在修理师的后颈上,鼓胀着几个绿色的血泡。
罗星云在黄雀从长谷川处拿来的笔记上看到过,那绿色血泡是机甲护甲片内部合成涂层的剧毒造成的,三叶人并不怕这种毒,但人类只要沾上,便无药可解。
而且弗卡…可以说是自己保护人类计划的重要一环,它会死,但绝不能是在今天。
但我会给你最悲惨的死法…
罗星云愤怒而又内疚地看着那些修理师的尸体,暗下决心。
如果自己前天没有那样羞辱弗卡…
他紧咬着嘴唇,嘴角滴落了几滴鲜血。
“黄雀,打开夜视功能,把摄影机送到护甲片的下边,在每一个人的胸牌上对准三秒。”
没有求助黄雀的超强记忆力,罗星云借助着那台没有远程操纵功能的低配微型摄影机,在心中牢牢记下了那些修理师的名字。
而这十三名修理师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新世界的英雄纪念碑上。
其中也包括那个不住对弗卡磕头求饶的修理师。
因为罗星云在注意到他颈间绿色血泡的时候,看到了了另一样东西。
一把很普通的改锥。
弗卡一边嘲讽着那名修理师的无能,一边向前走着。
那名修理师见弗卡走近了,反而跪着爬向弗卡,抱住了它的腿,仰面对着弗卡的脸,泪流不止地求饶着。
而弗卡却似乎很享受修理师的求饶,没有直接杀了他。
“弗卡大人!我儿子刚出生,不能没有父亲啊!弗卡大人,我求你、我求你…去死吧!!!”
话说到一半,修理师猛地用右手摸向后颈,取出改锥刺向了弗卡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