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与三叶人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罗星云已经能看懂一些它们的表情。
在推开会议室大门的一瞬间,罗星云险些直接把中子枪投影出来。
因为会议室中那些三叶人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了。
甚至就连把柄被抓在手里的卡里莫安,看着罗星云都一脸沉重。
会议室内的巨大圆桌旁,正好背对自己三叶人站起了身,缓缓转过头面向罗星云。
是弗卡。
“你的命还真是大,军团长...”
罗星云已经准备投影出光子枪和弯刀保护自己,弗卡却直接推倒了椅子,张开两对前肢向罗星云冲了过来!
“爸拔抱!”
“…啥!?”
罗星云一个愣神,弗卡已冲到了他的脚下,用两对前肢抱住了罗星云的大腿。
“呃…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
确认了弗卡并没有攻击的欲望,罗星云抚摸着弗卡的头问道。
巨型会议室内的数十名三叶人军官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弗卡的状况。
最后还是卡里莫安主动向罗星云处走了两步,说道:“地狱使者号与我们这些护卫舰不同,是真正的战舰,所以他们拥有的科技足以把漂浮在星核上的弗卡救出来。”
卡里莫安的口器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两下,似是在强行忍住笑意:“但是地狱使者号找到弗卡的时候,不光是身体,就连大脑都被削掉了一多半,借用了地狱使者号上的高级治疗仓才勉强把脑组织恢复,但是即便是三叶人的文明,也无法恢复弗卡的记忆。”
“那弗卡为什么要认我当爹?”
卡里莫安对罗星云使了个眼神,接着说道:“应该是脑组织里残留的执念吧,弗卡从醒过来就一直在重复说着你的名字,现在看来,你在审讯室里交代的情况是真的,弗卡确实是为了救你而被那些拉比尔杂种暗算,又掉进了星核。”
罗星云会意,弗卡看来是被自己的话激着了,执念倒是真的,但恐怕它的执念是把自己大卸八块。
但是它的脑子却被损坏了。
虽然弗卡被地狱使者号的治疗仓补上了大脑,但却失去了所有记忆,脑中只残留着自己的名字与长相,以及一些语言和生活技能之类的东西。
现在的弗卡,就如婴儿一般,而一个婴儿对脑中记忆最强烈的名字的印象,自然就是父母。
“那弗卡以后怎么办…”
罗星云有些头疼,又总不能真去当弗卡的爹…
“这件事…我们还在讨论,叫你过来主要也是为了这个。”
卡里莫安有些抱歉地向罗星云点了点头,事情实在发生的太快,它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示警。
见罗星云明白了它的意思,卡里莫安接着说道:“弗卡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它丰富的战斗本能还是在的,所以附近星域的地狱使者号才会在得到消息的时候赶过来救它…罗副官,入座吧。”
罗星云抚摸了两下弗卡的头顶,带着它走向坐席,惹地弗卡开心地又叫了两声爸爸。
…说起来,以后我见了卡塔卡是不是得叫儿媳妇了?
罗星云坐在席位上打了个冷战,问道:“那在我来之前,你们对安排弗卡是什么想法?”
卡里莫安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其他的三叶人没什么意见,便对罗星云说道:“我们分成了两派…。”
“其中一派认为应该把弗卡送到学院重新训练战斗和指挥的技巧,然后给它一个新的名字,带到其他的星域以全新的身份继续为帝国效力。”
“另一派则认为应该把弗卡送回它的妻子身边,让它慢慢重新开始…以免以后弗卡知道了真相对帝国心生怨恨。”
“无论哪一种方法,你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弗卡现在刚刚重构大脑组织不久,不能经受太大的刺激,所以…”
说道一半,卡里莫安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罗星云明白,现在弗卡既然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血亲,那么如果自己离开弗卡的身边,弗卡自然会在精神上受到刺激,对重构的大脑恢复不利。
这是罗星云乐于见到的,但却不是三叶人的希望。
“有隐患总是不好的…”
罗星云不愿离开地球,只能旁敲侧击地表达了自己的主张。
三叶人们又争论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同意了罗星云把弗卡带回地球先安置一阵的方案。
见那些三叶人决定把弗卡送回地球,罗星云稍稍松了一口气,问道:“那我要照顾弗卡多久?”
“不一定,三叶人的学习能力比人类要强很多,大约五年就可以成年。但弗卡的脑组织里还残留着一些记忆和知识,估计会快一些…保守估计…六个月左右吧。”
罗星云点头同意,但下定决心一旦有机会,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弗卡再弄死一次。
这次要做的干干净净,不再给弗卡一丝机会。
……
“呃…老子现在是不是应该骂一句脏话然后撒丫子跑?”
tar68看见罗星云带着弗卡回来,吓得险些没藏好偷吃的鸡腿。
罗星云将弗卡肩上的翻译器摘了下去,又哄它去一边自己玩,对tar68说明了情况。
“小子那你咋办?总不能真把丫放酒吧里吧?”
“只能先让它见见卡塔卡了,如果它能认出卡塔卡,我就把弗卡扔给她完事儿。”
“那要是丫认不出来呢?”
“那就只能让迦楼罗出面了,跟它演个卡昆鲁被弗卡投毒陷害,挣扎求生地狱归来同归于尽的戏码。”
tar68抬起后爪挠了两下狗头,说道:“对了小子…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下次的打算是把你改成腊肠狗。”
tar68则罕见的没有跳脚,犹豫着问道:“不是这个,你不会…真把卡塔卡那些孩子串成串儿活烤了吧?虽然三叶人的大人可恶,可卡塔卡的孩子还没有犯下罪啊…”
“你这么问,是出于利益还是同情?”
tar68的狗眼中又冒出了一串绿色的数字,在运算模块中自检了一会儿,说道:“…老子不知道,你还没回答问题。”
屋子里没什么可玩的东西,弗卡有些腻了,又跑到了罗星云旁边拽着他的衣角想要出去玩。
罗星云抚摸着弗卡的头,沉声道:“那人类的孩子…难道就犯下罪了吗…?”
tar68一时语窒,宽敞的房间中,只剩下弗卡的撒娇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