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恢复…嗝过来了？”
时间已是一日后，罗星云拒绝了王铭办一场盛大宴会的建议，偷偷藏进了精卫饭馆，此刻正坐在员工餐厅的椅子上，有些不成体统地捂着被罗嫣喂的溜圆的肚子，问向身前恭敬报告的迦楼罗。
我就不计较乌衣是累晕的还是被你摔晕的了…
“是的精卫大人，但乌衣现在还是比较虚弱，正在家里恢复。至于您让我问的事情…”
迦楼罗说着，从腰间的袋子上取了一块传信魔方举在身前启动了。
刚回东陶星的那天，罗星云在旅店里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词。
“达姆弹”
那是地球古时一种杀伤力极强的火药子弹，在打入人体的时候弹头会像花一样散开，将创口周围的血肉搅成肉沫。
但没有人会用这种子弹杀人。
士兵们只会用它去打断敌人的手脚，增加敌人的医疗压力以及士兵的心里负担，后来因为过于残忍而被人类禁止使用，直到第三次大战的发生。
虽然那个海盗所使用的达姆弹看上去比地球古代所使用的杀伤力小很多，外形也有一些差别，但罗星云坚信这并不是巧合。
早已被自己抛在脑后几十年的“种子计划”，或许真的在宇宙中留下了人类的印记。
传信魔方中投出一道悬空屏幕，虽然迦楼罗管那种屏幕叫影方，但罗星云还是习惯镜幽这种称呼。
镜幽中投出了乌衣眼圈深陷，有些虚弱地面孔：“精卫大人…请恕属下现在太过虚弱不能当面向您汇报。”
“无妨。”罗星云微笑道。
但除了他，恐怕没有人会明白这微笑是鼓励安慰还是因为见到乌衣那半颗摔断的门牙了。
乌衣接着说道：“我看过了他们所有人的记忆，但也只有一个人曾经从父辈那里听说过达姆弹的来历。”
“那些宇宙海盗的祖先确实碰到了载着种子计划人类的小型星舰，并且为了抢劫发生了战斗。小型星舰虽然在见到海盗的瞬间就启动了那种随机位置的紧急跃迁逃生，但在跃迁完成前还是被这些海盗打烂了一半舰体。这些达姆弹就是那些海盗破解了小型星舰中遗落的存储魔方，照着记载人类文明武器的图纸制造的…”
“…嗯，那艘星舰的下落有没有消息？”
“至少在这些海盗的脑子里，没有了。但属下觉得情况恐怕不容乐观…按照那名海盗父辈的描述，星舰应该只留下了驾驶舱和极为有限的供氧装置…”
“这样啊…”
罗星云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让乌衣好好休息，随后关闭了传信魔方。
虽然从行星上看去，宇宙中的繁星浩瀚如海，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十分遥远，那种距离甚至比喻成分布在太平洋两端的两个皮球也不为过。
一艘被击毁大半，只留下驾驶舱和损坏的供氧装置的星舰，随机跃迁到空旷宇宙中的其他位置，生存的几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虽然这条线索断了…但至少知道了种子计划并非只是三叶人的陷阱，宇宙中的其他地方可能还有人类存在。
“迦楼罗，虽然你说过你不清楚种子计划的详情，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精卫大人请讲。”
“其实我们一直以来都以为种子计划中的人类会在离开地球，完成鼓励绝望中的人类的任务之后就被三叶人干掉…依你看来，是所有种子计划的人类都被放走了，还是留下达姆弹的这个人只是漏网之鱼？”
“以属下的了解，如果我们想要毁掉种子计划的星舰，根本不可能有人会逃脱…除非那人拥有星球意志的恩赐，但种子计划还存在的时候星球意志似乎并没有觉醒…所以属下可以十分肯定地说，三叶人是故意不去攻击那些星舰的。”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觉得几个人类掀不起大风浪？”
“…这个…这是一方面…但主要还是为了省电…”
……
时光荏苒，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罗星云又将坦桑星的意志分了一些注入那颗地球意志化成地圆石，但地球意志还是如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反应，在深夜的星光下散发着微微雾气。
“躲开我再浇点儿水！”
芊芊提着水壶就要往地球意志上泼，被身后的王铭一把拉住，抢过水壶递给旁边的罗嫣。
罗星云有些不舍地多看了两眼近几十年人类们新盖起的土砖院子，以及那几幢反射着钢铁光芒，和土砖住宅完全不搭调的科学研究室。
“弟弟，其实你出现了也没什么…都这么些年了，不如多待几天，逛一逛？就算你不想让平民看到，新进孽海的那几个年轻人你总该见见吧？”罗嫣不舍的说道。
“还是不了，我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必须带来足够大的变化，不然不足以立威震慑…至于新来的那几个年轻人，再等等吧，总有能见到的时候。再说地球意志虽然还没恢复到有自我意识的程度，但力量确实强了不少，何况这次有芊芊跟我出去，如果有危险，我随时都能增幅她的能力回来，姐你不用担心。”
“那姐也不强求你…挑点儿自己喜欢吃的戴上吧。”
罗嫣说着，脚后跟向上一踢，她身后约四米宽的巨大铁箱在空中打了两转，重重地摔在罗星云身前。
…果然是把精卫饭馆的食材冷库搬过来了。
罗星云挑了几样爱吃的肉干，对正依依不舍地芊芊小…老两口说道：“腻歪完了没？”
“完了完了！咱走吧！王铭你再唠唠叨叨地老娘我就让星云绿了你！”
“那绝不可能，我相信星云。”王铭推了推眼镜自信道。
王铭与芊芊之间信任颇深，各种玩笑都毫无禁忌，而罗星云这几十年却没在他们身边，听着有些别扭：“相信我啥？”
“对啊，你相信那个色鬼啥？”芊芊好奇道。
“我哪儿色…”
罗星云的抱怨和王铭解释的声音同时响起，但罗星云却在话说到一般地时候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意。
“星云他喜欢大的，你这种…”
……
为了避免引起平民注意，其他的孽海众也陆续来向罗星云行礼送别然后回到各自的住所，也照着罗星云的意思，并没有将精卫回了游子星这件事告诉那些新加入的伙伴。
罗星云与芊芊站在跃迁舱前，对留到最后的王铭与罗嫣挥了挥手。
“姐，王铭，我们先走了，不用担心我们。”
“嗯，你们注意安全，记得拿新星币买个好点儿的环境适应器…”罗嫣不舍道。
而王铭也向前走了两步，握住罗星云的手嘱咐道：“造…造顾好餐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