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惊雷在天边响起,夏瑾年感觉到林好的手臂环的更紧了。
夏瑾年腰身一紧,顺势便拥住了林好,他感觉到林好的颤抖。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这个看起来什么都能扛住的女孩,却会怕一道轰隆的惊雷······
夏瑾年看见林好和那个所谓作家聊的正欢,心里气恼,这分明是两个人的旅行,而团里的这个作家带着满脸的欣赏,一到什么旅行团行动的时候就巴拉巴拉地和林好说个没完。
最重要的是,谈起文字文学这些东西,林好也不耐烦。
夏瑾年烦躁的挠挠头,这傻女孩,什么人来都这副亲和的样子,她也拿着这样的态度来对他,像是一直隔着一层薄膜,怎么也戳不破。
所以另一个女生约他一起去看演出的时候,他定定地看着她,发现她不时在看天空,不时回着隔壁的作家,还拉着他衣服的下摆说,“不如我们回去吧。”
她拉上他衣服下摆的时候,他的心其实已经软成了一片,但站在她身侧的作家一直附和着“回去”,夏瑾年心里涌起一种不知名的火气,他退后了一步,看到林好的手僵硬着抬在那个位置。
当然,从转身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他坐在观摩的座位上,神色恍惚,没多会,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外面下了好大的雨,电的光和雷的打鼓声交错。
他打了一部出租车回了旅店,回去的时候,他走的很慢,除了心里的疙瘩以外,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面对的慌张感。
他拿房卡把门打开,里面是漆黑的一片。
外面是电闪雷鸣,房间里却是静的可怕,夏瑾年心里咯噔一下,轻声地踩着步子,叫着林好的名字“好好,阿好”
床侧好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夏瑾年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能感知到她似乎在颤抖。
夏瑾年小心地伸过手去,碰到了她的手臂,林好抬起头,眼圈红了一片,嘴唇也因为死死地咬着而显出一个十分清晰的齿痕。
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所有的不舒畅都彻底地缴械投降,他轻声地问她,“疼吗。”
当下一个雷电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夏瑾年紧紧地拥着林好,他想起拉着他衣摆的手实则微微颤抖,想起她将所有的害怕与伤感埋藏在心里,他抚摸着林好柔软的头发,
无奈地谓叹一声,“你真是我生活里最大的一个坎了。”然后惹得怀里的女孩,吸了吸眼泪,不满地微微张口,将牙齿印在上面,然后松开,酥酥麻麻地,引得他倒吸口凉气······
再次环抱着林好的时候,夏瑾年莫名就想起了他发现她害怕雷电的那一天,他像那一天的时候一样,安抚式的轻拍着林好的背,然后说着,“别怕,别怕,我在这。”
等到林好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抱着夏瑾年的腰,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些眷恋这样的温度,是让人安心下来的温度。
她看到夏瑾年的一只手一直撑在身后,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地在自己背后抚着,这样坐着的姿势别扭又难受,但他始终是很平静的一副面庞。
林好的眼泪却再次涌了出来,她将头更深地埋在夏瑾年的胸口那,一瞬间的恐惧好像将她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着的出口再次撕开,所有的情绪奔涌而出,怎么也找不到再关上的开关。
林好的手环在夏瑾年的身后,她的手指曲着,像是下了什么心血来潮的决心,扯出环在夏瑾年背后的一只手,一下便拉了夏瑾年的衣襟,潋滟的目光和因为淋了雨而有些发白的嘴唇。
夏瑾年听到她嘟嘟囔囔地说,“夏瑾年你真是太狡猾了。”
他又靠过去了些,想把林好的话听的更清楚。
林好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我只问你一句,要不要重新和我在一起,我纠结清楚了,既然对你还余情未了,我不想再拖拉,你只有说一句要或不要,若不要,也好断了我全部的心思。”
夏瑾年脑子里轰轰地发烫,里面的声音和外面的雷声一样大。
他想起了,好几年前和林好的最后一次分别,因为叔叔家里出的事还有奶奶的身体,被滞留在M国,然后他看到了林好发来一条“我们分手吧”的消息,他的第一反应,竟是舒了一口气。
他大概知道,他那自以为是的父亲一定以他所谓的观点,去做了些什么,他的心里交织着难受与释然,难受在于她最终还是放弃他了;释然在于,现在的他没有办法保护她,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合适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