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男接生婆
华卫抬头仰望，这楼房约有五仗之高，其四周的房子在它面前，就如同小孩子站在大个子的成年人面前一样，房子的风格与慧山上的大殿差不多，共有三层，门眉上悬挂的匾牌正中央，是几个鎏金大字——慧山院，在这座高大建筑左右，有几间房子沿街道依次而建，它们的风格明显与主楼相同，应该也是属于慧山院分舵的。
几个门徒见是诸葛尚智长老一行人，便赶紧迎了上去，接过缰绳，将马从侧门牵入内院。华卫对着空中吹了几声哨子，一匹红头巨鹰便俯冲下来，降落在慧山院门前的广场上，其带来的强烈疾风将宽阔广场上的灰尘卷上天空，引得附近的树木疯狂摇摆，十几匹系在周围的马纷纷扬起前蹄，发出阵阵嘶鸣，似乎如临大敌！周围的行人将目光都投向这巨鹰，它背上的金石一跃而下，巨鹰再次飞起，逐渐消失在附近的山林之中。人们盯着金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金石也不理睬，跟着华卫他们进入了主楼大厅。看见长老进来，两位穿着慧山派服饰的年轻女弟子赶忙上前鞠躬致意：
“弟子丁梅梅见过诸葛长老。”
“弟子陈萍儿见过诸葛长老。”
诸葛长老微微点头，诸葛雯心和华卫也过来打过招呼，丁梅梅便领着他们上得三楼，只见一位白面书生在楼梯口迎候，华卫见他戴着一枚绿色纳戒，赫然是一位四品法师。如此年轻的中级法师，华卫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白面书生向诸葛长老鞠了一躬，很正式的说道：
“慧山院院长秦飞扬见过诸葛长老。”
“嗯，好一个年轻有为的院长，已经晋级到四品了？”诸葛尚智夸奖道。
“托长老您的福，侥幸而已。”秦飞扬谦虚的说道。
“不愧为伊云长老的弟子。”诸葛尚智赞叹不已。
什么？伊云长老？这秦飞扬岂不是自己的师哥了！华卫内心感叹着。
“多谢诸葛长老长期以来的指点，小生才有今日的成绩。不知这几位是？”秦飞扬对旁边华卫几个说道。
“这位是我的外孙华卫，法名卫智，这位是他的妈妈诸葛雯心，这位是华卫的朋友金石。”诸葛尚智一边介绍着，双方一边礼节性的打着招呼。
大家在三楼议事室坐着交流了片刻，秦飞扬就明白了诸葛长老的心思：
“请长老放心，请伯母放心，卫智既然是我师父的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弟，我会照顾好他的，也会严厉管教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卫儿以后就好好跟着你这位师哥锤炼自己吧，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你师父的期望才好。”诸葛雯心对华卫和秦飞扬说道。
“飞扬师哥，以后就有劳你了。”华卫向秦飞扬抱了抱拳。
接着秦飞扬将丁梅梅叫过来，吩咐她安排好华卫和金石的住宿和生活用具等事宜。诸葛雯心正要跟着丁梅梅带华卫他们去安排住宿，却见陈萍儿急匆匆跑上楼来：
“秦院长，不好了不好了，那个病人又发疯了，大家都按不住！”
“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这就过来。”秦飞扬对诸葛尚智抱歉的说了句，就往楼下走去。
“看来麻烦不小，我们先一起去看看了再做定夺。”诸葛尚智对正要离开的华卫他们说着，于是一行人快速奔下楼去。
“想杀我啊？给老子滚远点！”一位穿着病人服饰的大汉子一边怒吼一边推打着靠近他的慧山派弟子。只见四位弟子一拥而上，终于将他死死按在了地上，那汉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奋力挣扎，一个翻滚，将两位弟子抛飞出去，另外两位弟子也被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几个人的衣服也都被撕扯得稀烂。
秦飞扬见状，正要上前，却被诸葛尚智一把拉住：
“让金石去试试。”
说罢向金石努努嘴，示意他上前讲病人制服。金石正看得摩拳擦掌，得到长老吩咐，马上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那大汉见到金石过来，嘴里哇哇呀呀又叫又骂：
“哪里来的野猴子，也敢来找死！给老子滚——”
金石也不理睬他的谩骂，上去就是一把抓住对方的膀子，一拉一背再一摔，便将大汉压在地板上，无论如何挣扎，也是无法动弹。周围的病人和大量慧山派弟子顿时欢呼雀跃起来。不一会，那被制服的大汉居然无声无息的晕死过去。
众弟子将大汉抬到病床上，秦飞扬和诸葛长老便走了过去。
“这汉子得了失心疯，可无论是针灸还是喝药都无济于事，唉。”秦飞扬一声叹息。
“让老夫看看吧。”诸葛尚智说着，便上前握住了大汉的手腕，手指轻点脉搏，凝神屏气，足足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缓缓睁开眼睛：
“飞扬啊，这人不是一般的失心疯，他脉象紊乱却十分有力，脉搏时急时缓，急时如烟花冲天，缓时如将死之人，这家伙最初发病时一定是急火攻心，血压突增，导致脑部血管经脉发生短暂的瘀堵，脑内压力异物常人，神经时通时断，故有此种病相。”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般的针灸药物根本不起作用。那该如何医治呢？”秦飞扬边点头边请教。
“用锐器在其头骨侧面钻一个小孔，将软管用火烤一遍后从小孔探入，释放脑部湿气，达到内外平衡，再施以针灸导通经脉，喝草药修复脉体即可。”诸葛尚智说完，便开始亲自动手进行治疗。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算结束。秦飞扬把了把脉，惊讶的发现脉象已经恢复正常，只待麻药劲头一过，便可以苏醒过来。诸葛尚智又来了几副药方留下，便离开病房。华卫全程认真观察着思考者，心里想着，这医治病人还真不是靠记忆和背诵就行的，没有实际接触和体验，就谈不上学有所成。一行人来到一楼，丁梅梅带着华卫他们去了住宿处，诸葛尚智则和秦飞扬一同巡视各处病房。
晌午时分，在后院用过餐，四人又来到一楼，诸葛尚智和诸葛雯心对华卫千叮嘱、万嘱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分舵上山去了。
秦飞扬安排金石担当全分舵的安全防护，人称金队长，如今已经是战将九级巅峰层次；安排华卫当自己的助手，打算亲自带师弟一把。
下午，华卫跟着秦院长将整个病区转了一圈，楼上楼下足有近两百号病人，各种各样的的疾病患者或出院或入院，人来人往，既热闹又紧张。华卫看着这般景象，心里暗暗感叹：来对了！
秦院长知道华卫已经了解记住了很多医学类理论知识，独缺实践经验，所以每次诊治病者，都是让华卫先上，等华卫诊断完毕，听取他的意见，然后自己再诊断一次，最后与华卫的诊断结论和治疗方案对比，讲解华卫正确与错误的根据，让华卫恍然大悟，收获颇丰。有几次华卫诊断错误明显，华卫总是将自己错误的结论和意见毫无顾忌的当场大声宣布出来，惹得病友和弟子呲呲偷笑。后来秦飞扬给华卫提出，以后每次诊断完毕，先和自己私底下交流，待纠正修改后再对病人发表意见。院里除了秦飞扬，还有上十位初级、二级、三级法师坐诊，如今华卫直接跟着秦师哥这位四级法师，可见人家实在是给了很大的面子。
整个下午，如此这般下来，华卫也诊断了好几十个病人，开始几乎没有正确的，到后来居然只有五成出错，可见还是进步很快。这全部得益于这位师哥的耐心和慷慨，华卫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华卫每接触一个病人，必先察言观色，检查其眼鼻口舌，再把脉问诊，确认病情后开具药方，最后是秦飞扬的评价纠错改进。中途也诊断了三个孕妇，其身体状态确实有异于常人，特别是脉象特征，经过这几次问诊，华卫对孕妇脉搏特征算是比较熟悉了。
按照帝国规定，凡是没有法师资历的人，都不得坐诊，更不得开具药方，所以华卫也就只能作为助手这种方式接触病患。晚餐后，秦院长吩咐华卫自己单独去和病人接触，一是拉近感情，而是查看病情。
对于华卫再次出现在病房，大家都是十分欢迎，华卫如今虽说个子已经很高，可以与十八九岁的青年人相比，但毕竟14岁不到，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浓眉大眼容貌英俊不说，张口闭口就是爷爷奶奶，阿姨叔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称呼，嘴甜人善，乐于助人，给那些不方便的病人倒茶递水，脱衣穿衣，一点架子都没有。大家都知道他是来实习实践的，也就主动给他提供机会，让他把脉问诊、查看病情，先前嘲笑他的人也改变了态度，纷纷和他打招呼。他巡查到那个打架斗殴的大汉床边，那汉子的妻子和他打招呼：
“卫智小哥，过来给我孩子他爹把把脉啊。”
华卫赶紧坐在床边，那汉子已经醒了，只是不能开口说话。
“好的，我试试。”华卫说罢，便开始诊脉，过了不一会，对女子说：
“大姐姐，他脉象很平稳，只是有点无力，修养些时日应该没有问题了，你们就可以回去啦。”
“谢谢小哥，这里有几个家乡的果子，你拿去尝尝吧，算我们的一点心意。”
“大姐姐不必客气，不知道如何称呼你们？”
“我姓魏，你就叫我魏大姐。我丈夫姓林名豪，你就叫他林大哥吧。”
“好的，魏大姐，不知林大哥他这病是何起因？”
“我们本是北边部落猎户人家，在大雪封山之前，我们捕获了不少猎物豢养在门前院子里打算过冬，谁想一夜之间，全部被盗匪偷偷抢走了，你林大哥起来顺着足迹追赶，反被盗贼打伤，回到家里后，又气又急，过了些时日，突然有一天就发病了，打人摔东西，吓得我和孩子赶紧出门求医问药，后来就慕名而来，到了你们这里。”
“哦，原来是这样啊，与我师父猜测的病因差不多。”
“那位长老简直就是神医在世，还可以在人的脑壳上开孔救人！我可是头一回见到。”
“你们的孩子呢？”
“给他们的舅舅带着，唉，这两孩子也是命苦，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华卫听了，心里很是难过，还不知道在这里医治需要多少钱，想到这里，便从纳戒里抓出一大把金币：
“这点钱你们先拿着用吧，以后有困难再找我。”
“卫智小哥，这怎么行？我们实在担当不起啊！”
“一点点心意，不足言谢，还望林大哥早日康复。”
“那就谢谢小哥的大恩大德了！”魏大姐正待跪下，被华卫一把拉住：
“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一旁的病友和几个院里弟子看到这里，也都是对华卫肃然起敬。
正在华卫巡查之时，大门口突然涌入一群闹哄哄的人，他们抬着一位病人，旁边一位婆婆大声吆喝：
“快让开，快让开，来人啊，救救她吧！”
丁梅梅赶紧上前，引导着将病人抬上医疗台。原来病人是一名孕妇，这婆婆是接生婆，这孕妇发生了极其危险的倒产，已经开始出血，面色苍白，气息奄奄，喉咙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丁梅梅安排华卫守着孕妇，她跑着去叫法师了。
华卫看了看孕妇，发现她的孕肚高高隆起，被单上已经有一大片被血染红。他将手指搭在孕妇手腕处，片刻以后，被她的脉象吓了一跳，这之前他对孕妇脉搏已经基本熟悉，可是眼前的孕妇脉搏极其暴躁，他手指下好似按着几头猛兽一样，那脉象如一连串的珠子，一大两小，圆滑连续，这完全与之前的三位不同，除非她怀的是一个怪胎，要不然她体内如何有三颗心脏？难道一个胎儿有两颗心脏？正在疑惑不解，只见众人纷纷闪开，让出一条道，华卫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位全身白衣白帽窈窕女子，只见她秀美的细长眉毛下，一双特别大的眼睛冷静而又深遂，额头白皙明亮，双耳宛如细嫩白玉，她修长如玉的手指上带着一枚黄色纳戒，表明她已然是一位三品法师。华卫正盯着出神，耳边响起一句轻柔又干脆的声音：
“让开！”
华卫缓过神来，探过头，便将自己的诊断结论悄悄附着她的耳朵说：
“我感觉她怀着的胎儿很有些古怪。”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出声，上上下下的在孕妇身上检查着，最后把了把脉，然后将家属叫到一边，轻声的对众人说：
“她怀的双胞胎，目前处于倒产状态，下体已有所撕裂，情况危机！”
“什么，双胞胎？”包括华卫在内的所有人都发出惊讶的感叹，尤其是华卫，差点又当众出丑了！还说是个怪胎，幼稚啊！华卫自我嘲讽着。
“还请何法师救救我女儿！救救她吧！”一位大妈模样的人拉着何法师，就差跪下了。
“是啊，双胞胎啊，难得，还请快点救救她吧。”旁边其他人也是纷纷请求着。
“好吧，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双胞胎倒产的情况，而且已经难产了这么久，情况真的很糟糕。”何法师边点头答应便解释道。
“准备好开水，剪刀，夹子，棉布，润滑油。其余人等退出去！哦，对了，你留下吧。”何法师对助手吩咐道，同时指了指华卫。
华卫点点头，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何法师将孕妇的被子向上拉起一些，用开水洗了洗手，便将胎儿的一只脚轻轻向孕妇体内推去，推的很慢，便推便用一只手按摩孕妇的肚子，这样坚持了一会，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出现细细的汗珠。她对华卫吩咐道：
“你过来，给她按摩，要慢要轻，按的时候始终顺着一个圆形路径。”
华卫点点头，就要开始按摩。一阵怨尤声音响起：“先洗手！”
华卫尴尬笑了笑，用开水烫洗双手以后，便按照何法师说的按摩起来。此时，沉默了好久的熟悉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来：
“你按摩的时候，将你的灵魂之气聚于手掌，然后沿着孕妇腹部的经脉游走，后面我教你如何做。”
华卫默默点头，按照娲娃吩咐，将灵魂之气导入孕妇腹部经脉，开始缓缓游走。“在游走时记住她的经脉特征，然后将灵魂之气沿着脐带上的经脉向内导入，直到感受到胎儿本体。感受到了吗？已经碰到了？那就好，现在将灵魂之气化作灵魂之力，一手推动一个婴儿顺着圆形路径按摩，带着婴儿轻轻转动，时机成熟时，何法师会提醒你。”
华卫闭着眼睛，按照娲娃说的按摩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字：
“停！”
华卫赶紧停止按摩，但是灵魂之气依然专注于孕妇体内的婴儿本体处，等待随时再次开始。
何法师在孕妇下面忙碌一阵，一阵婴儿哇哇哇的哭声传出。
“生了一个！继续！”将手里的婴儿轻轻递给助手，何法师对华卫吩咐着。
华卫赶紧按照娲娃的方法再次开始按摩孕妇腹部，灵魂之力推着胎儿走走停停，不久再次听到一个字：“停！”
华卫知道大功即将告成，便赶紧停下，并收回灵魂之力。
又是一阵哇哇哇的哭声传出，第二个孩子也出来了！
华卫望着一屋子女人，突然觉得十分不自在了。何法师忙完，隔着口罩对华卫说：
“表现不错啊！你的功劳我会记得的。”
华卫笑着摆摆手，说：
“你才了不起呢，学习了。”
一行人走出产房，外面的家属自然一番千恩万谢，安排好后续事项，何法师和华卫并肩同行，她自我介绍道：
“我是何晓燕，你呢？”
“我是华卫，法名卫智，是从山上下来见习的，还望多多指教！”
“你小子是不是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没有啊，哪有什么不凡之处？”
“那你刚才怎么推动胎儿的？”
“碰巧而已，全都是按照师姐你的要求做的。”
“你很听话嘛！呵呵，有空再聊吧。”
二人说完话，各自忙去。华卫继续转了一圈，便来到三楼向秦院长汇报了一些情况。
“今天辛苦了吧？回去早点休息。”秦院长也没再说什么，埋头看着资料。华卫悄悄下楼，找到金石，二人一起来到大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