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怪你，贝拉都生气了。”
从贝拉家回来的路上，刚满十岁的紫发少女西琳撇了撇嘴，看向身边的男孩，却发现对方正在低头嘟囔着什么。
“血……为什么不是红色的呢？”
低声呢喃，斯俾利尔回忆着梦中的场景，连续几天同一个梦境让他的精神有些恍惚。
突然，一股力道从身边传出，斯俾利尔脚下一滑，摔在了一旁的雪堆里。
“哎呀！”
斯俾利尔从雪堆里爬出来，看向刚刚发出轻呼的西琳：“喂，你干嘛？”
“谁、谁让你老不搭理我啊！”西琳话语里有些心虚，但还是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故作样子的女孩，斯俾利尔感受到了一股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冷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没过半个小腿的积雪让他们走到有些艰难，不过还好出来时穿了冬靴和护腿。
斯俾利尔走在前面，他的脚微微横了过来，将雪都蹚到了一旁。
是不是有点冷落西琳了？
听着后面女孩的脚步声，斯俾利尔心中突然有一股愧疚感。
“西琳，那个……今天早上对不起，是我起床晚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原上，斯俾利尔突然开口说道：“之后我会去向贝拉道歉的。”
“没、没事，我也不应该推你，而且你也是因为帮我缝玩具熊才会晚睡的……”西琳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像是蚊子一样：“……对不起。”
斯俾利尔没有回话，西琳也不好意思问他听没听见，两人在短暂的道歉后又开始默契的闭口不言。
“嗯？”
又走了一段时间，斯俾利尔感觉额头一凉，伸出手摸了摸，一阵湿润冰凉的触感传来，他不由得仰头看向天空：“下雪了？”
“诶呦！”
他停下了脚步，可身后的西琳却不知道，一头撞在斯俾利尔身上，后坐力让她坐倒在了地上。
“喂！你停下干啊！”
“下雪了。”
斯俾利尔没有在意一脸生气表情的西琳，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后，后者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由得撇了撇嘴：“下雪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天天下雪啊！”
“这次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着脸色难看的斯俾利尔，西琳不知道面前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明明住在X伯利亚西北部这种风雪连天的地方这么久，他竟然还会害怕下雪，不由得小心思活跃了起来：“要是你害怕的话，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保护你哦！”
默默将侧过脸，看着还不到一米五却拼命踮起脚跟的西琳，斯俾利尔不由得噗嗤一笑：“是是是，是我太胆小了，感谢西琳大人大发善心，那大人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快走了？”
“好！斯俾利尔，那你在前面开路！”
“是！”
于是，一阵阵少年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漫天雪花的掩映下渐渐远去。
……
“博士，24号实验体……已经死亡。”
“嗯，报告呢？拿给我看看。”
阴暗且塞满了各种机械设备的实验室中，两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交谈着。
接过年轻助手手中的实验报告，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还是不行，这可不是想要的结果。”
眉头轻皱，博士将报告上的数据逐一上传到中央计算机，看着闪烁着荧光的屏幕，他的指尖飞速跃动着：“对了，继续加大对后续实验体的崩坏能测试程度，这么多人，应该会有一些能用的材料。”
“呃……”
“怎么了？”
见到一贯做事勤快的助手有些反常，博士转头看向他，观察力敏锐的他发现后者的脸上有些难堪：“到底怎么了？”
“那个……博士，我们实验体的来源以前一直是流浪人口、被拐卖的儿童和孤儿，可是近几年附近的经济发展很快，附近已经找不到几个实验体了……”
默默听着助手的汇报，博士摩挲着下巴，似乎也犯了难。
“是这样啊……”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实验室中幽幽响起，他抬头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助手，眼睛的镜片上反射着冰冷的光：“你变笨了卡尔，这件问题不是很好解决吗？”
“我记得总部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而派来了一支常驻的女武神小队吧？”
“是、是啊，博士。”助手不知博士想说什么，但他的心中暗暗有些不好的预感，脸色不好了起来：“博士，您不会是想用女武神们做实验吧？总部会怪罪的！”
“怎么会，卡尔你真会开玩笑。”
博士轻笑着摇了摇头：“先不说浪不浪费的问题，能成为女武神，她们的年龄就已经不适合实验了，我是想待会儿你去告诉她们，从下周一开始，每个月去周边的村子一趟，那里不是有很多孩子吗？”
“可那些孩子都有父母啊，他们不可能同意把孩子交给我们啊！”
助手的情绪突然有些激动，同为人父，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温文尔雅的博士能说出这种疯子才会说出的话。
“怎么卡尔，你发善心了？平时用来做实验的那些孩子，他们一开始也是有父母的啊，呵呵呵。”
“嗯，有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才要让女武神去的啊。”博士充满知性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骇人的疯狂：“反正那群家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所以即便是杀死一些人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吧？这种事情让她们去做不是很合适吗？”
“可……”
“没什么可是的了，卡尔。”
博士似乎是失去了耐心，他的眼神让助手感到一阵刺痛：“主教大人可不会一直等着你去大发善心来获得回报。”
打发走助手，博士回头看向电脑中那一排排新增的实验数据，脸上泛起一丝痴迷。
“呵呵呵，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圣人魔鬼，其实全都是人罢了。”
……
“斯俾利尔，我……呼……我走不动了……”
“别说话，很快就到家了！”
满天的大雪被裹挟在烈风中，如同一把把钢刀一样刺向二人，斯俾利尔尽量将身子撑起，好为身后的西琳多挡下一些风雪。
“哈……哈……哈……”
他喘着粗气，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全被融化的雪打湿了，彻骨的寒冷逐渐包裹住了他。
“我……我真的走不动了……斯俾利尔，你走吧，别管我了。”
身后，身体本就娇小柔弱的西琳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摇摇晃晃的就要栽倒在雪地上。
“你这家伙说什么丧气话！快给我站好！”
斯俾利尔咬牙一把将西琳馋住，雪花噼里啪啦砸在他的脸上，久违的绝望感渐渐涌上心头。
难道，自己要死在这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