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一座迷宫，将世人吞噬，而光明则是眼睛，照破虚妄。”
据书上所说，这句话出自永恒之书。
但白云又感觉不对，他亲自看过永恒之书，所以知道其实永恒之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便看的。
就算姓白，就算获得了圣堂的承认，就算拥有惊人的悟性和高强的实力，也很难看到永恒之书上记录了什么。
换句话来说，通常情况下，白云认为永恒之书的内容是不可直视的。
但为何在白昼中有一小部分人能够看到永恒之书的内容，白云认为那是经过了某种存在的允许，永恒之书展现了它想让观看者看到的内容。
当然这内容并不是文字，而是以其他形式展现给观看者，然后观看者在从内容中领悟了一开始的那段话。
至于原因，则是白云在永恒之书中看到了一个人，那人，有着和永恒之书一样的气息。
当然，白云也在书中找到了类似的一段话，只不过这段话出自永夜，内容是：
“黑夜会善待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而光明，只是残暴者的一个谎言。”
白云还看到，书上句子旁有备注写着：
“蛊惑之言。”
嘛，也不是不能理解，既然相互敌对，那么关于敌人的理念当然是不能赞同的。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白芷从外走了进来，带进来一阵清淡的花香和清冷的月光，令人陶醉。
“例行检查。”白芷淡淡地说道，她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白云。
白云没说话，只是干净利落地从桌子上的书堆中抽出了三本书，推到白芷面前。
“这是这三天看完的三本，算上之前的，目前已经看完了十本。”白云说道，从那天白芷交代完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零四天。
就这些天，白云已经看完十本，速度不可谓不快。
当然，仅仅是看完没有用，还得记住书上的内容，这就很令白芷惊讶了。
虽说在之前便对白云的智力有所了解，仅凭着零碎的记忆就能快速掌握他们的语言。
要知道，那些记忆都已经只剩下星星点点了，仅靠的应该就是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和长久养成的习惯吧。
白芷在很久以前就从书上了解过，记忆方面不仅会有肌肉记忆，还有学习能力等等。
也许在白云失忆之前，也是一位天眷之人，白芷这样想着。
“蕴含冰寒之力，又有反常的火焰外形，那是什么灵力？从何而来？”白芷问道。
没有过多思考，听完问题后白云立即就回答上来：“霜炎，由自然灵力深渊寒冰和幽狱之火在动物灵体内结合而成。”
“当你被困在天鬼锁狱，而施法者天鬼也同时在狱中攻击你，目前你能同时掌握两种灵力，一是火灵力，而是光灵力，你如何快速破解天鬼锁狱并灭杀天鬼？”
“以火灵力护住己身，以光灵力......”
......
白芷赞许点点头，紧接着再问了十几道与刚才那三本书有关的问题。
每道问题白云都是轻描淡写，不假思索的回答上来。
这惊人的记忆力和反应能力足以令其他天才望尘莫及。
但白芷当然也不是泛泛之辈，她能当上圣女，自然也是本事十足。
就说白芷问的那些问题，她始终没有翻看身前桌子上的那三本书，便提出了各种复杂的问题。
基础也是十分牢固，而圣女也是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实力，该说是白昼够强，还是圣女的天赋和努力程度都是顶尖？
经过这些天，白云已经了解到赤阳与白久远等人，年龄都已经超过五百，而圣女却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很是不简单。
单调的提问环节结束，白芷轻呼了口气，将书重新放回书架。
而白云则提出了昨天开始他就很想提出的问题。
“原初界域里有什么？”
也是在昨天，白云开始从书中了解到原初界域，之所以叫做原初界域，是因为据传闻它跟主世界和界壁的产生有关。
传说在上古之时，世界还是一块整体，但在某一天，天地发生巨变，界壁从某一个地方开始逐渐分割世界，最初的地方即为原初界域。
但由于原初界域的界壁十分坚硬，不仅封锁了高处和地下的道路，就连空间也一并隔绝开来，在高空处，还有法则编织的网，无法突破。
也就是说，很难通过瞬移传送等方式进入原初界域，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能这样做到的人在这世界上屈指可数。
因此里面的信息就十分的稀少，关于这个界域的介绍，书本上也就寥寥几句，无关紧要。
“唉。”白芷叹了口气，柔声道，“其实我对这个地方的了解也很少。”
“白昼里真正去过的据说也只有教主，颂世歌者。”
“听他说，里面一片沙漠，沙尘暴无时不刻都在呼啸，空气和灵力都十分稀薄，没有任何生灵生存。”
“沙子还带有十分强烈的腐蚀之力，已经不只在灵力方面腐蚀，似乎还腐蚀了某种更高层面的东西。”
说完，白芷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白云。
白云没有说话，低头思索。
某种更高层面的腐蚀？比灵力更高层面的力量？是什么？仙力吗？神力吗？
果然，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虽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白云并不失望，倒不如说，他从来感受不到类似的情绪。
书上所说的愤怒，高兴，恐惧，绝望，失望等情绪，白云也未有过书上所描述的感觉。
果然，经历的还是太少了。
白云总是这样想着，因为他一直在看书。
从他有意识起的每件事，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虽有诸多疑惑，但白云也从未放弃探索。
白云并没有只要坚持下去真相就会浮出水面的想法，他只知道，探索下去，就够了。
“有机会，我会去那看看的。”白云如此想着。
“还有什么问题吗？”白芷问道，她并不是那种随意挥霍时间的人，对白芷来说，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她这么忙吗？”白云暗想，因为据他观察，每次遇到圣女，她总是一副很抓紧时间的样子。
做事总是干净利落，说话总是简明扼要，每次离开总是迅速利索。
“没了。”白云回复道。
不过就算白芷再忙，白云也不会在意，也不会去关心。
白云不会将过多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就算那人死在他面前也一样，除非那人已经切实影响到他。
白云不知道他内心的这些想法其实近乎冷血，但由于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因此这种异常白芷也没有注意到。
就算赤阳、白久远两人一直以来在暗中观察白云也是如此，他们只是觉得白云因为不适应而有些冷淡而已，这样的人在白昼也有一些。
在白芷走后，白云又看了一会儿书，便合上书本，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仍然清醒，但持续的记忆和思考已经使身体和精神感到疲倦。
“尽管感到身体和精神已经疲倦，但丝毫不影响记忆效率，这究竟是好是坏。”白云低声说道。
对凡人来说，睡眠是最好最快的恢复精力与体力的方式，但对白云来说，他却是睡不着。
因为不管再怎么劳累，白云发现他的意识都十分的清醒，思维转动根本不受影响。
因此对他来说，睡着是件难事。
所以，白云合上了书本，只能通过放松身心闭目休息来恢复精力与体力。
这时，他听到了门外有一丝响动。
白云睁开眼睛看向原本已经闭上的房门，门把手转动，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是圣女，没想到她乘月而去，又踏夜而来。
并没有月光，看来月亮已被黑云遮挡。
“你怎么不睡觉？”白芷很疑惑，当白云还在之前的房间时他们就已经知道白云没睡过觉。
开始他们都以为这可能是白云精力比较旺盛，所以也没再管。
但一直到现在，都不曾见过白云睡过一次觉，这就让白芷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对于那些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人来说，睡眠不是必须的。
但是对于还没踏上修炼之道的白云，这简直不可思议！
“睡不着。”白云回答。
“睡不着？？？”这下轮到白芷傻眼了，她开始有些混乱。
“睡不着......怎么可能......”白芷喃喃道。
“事实如此。”白云随意说道，他并不在意，因为这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我看看。”二话不说，白芷走到白云跟前，带起了一阵香风，伸出右手手掌按在了白云的额头上。
白云没有抵抗，闭眼放开心神。
如此美丽圣洁的圣女就站在距自己不足一米处，白云却与常人不同，他心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站在身前的只是一块木头。
可能是因为他的本来就与常人不同吧，就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得看书本来学，说不定就连什么是美也给忘了。
“又要检查一次吗？似乎我的情况对他们来说很难以置信。”白云这样想着。
温暖的光灵力在白云体内流淌，先是小心翼翼地对其意识空间进行探查。
这种探查并不会损伤意识空间，因为只是渗透进了一丝丝灵力，微不足道。
白芷感受到白云的意识空间相比较一个多月前的检查，已经好了不少，至少已经不在混乱。
但她并未检测出任何导致无法睡眠的问题。
接着，在仔细探测了一次身体情况，较之前的虚弱来说，目前也是好了很多，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标准。
顺便再说一下，根据之前的检查，白芷发现白云的骨龄在18岁，因此外貌还是略显青涩，脸部还是稍微带点婴儿肥。
“没发现问题，但这也属异常现象，你平时多注意一些。”白芷收回手掌，她猜想可能是因为本源之眼，所以才有如此意象。
“好的。”白云点点头，准备继续背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这时白芷问道：“你想睡着吗？”
“睡着？”白云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有什么方法能让我睡着？”
“我能用安神术强制让你睡着，放心，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白芷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么，便试一试吧。”白云思考的很快，几乎在瞬间就给出答复。
来到隔间，白云躺在床上。
“闭上眼。”白芷轻轻说道。
白云照做，不一会儿，他感到心中涌现起一片宁静安详，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以不值一提，只想大梦一场。
按常理来说，以白芷的境界实力，催眠一个凡人之躯本是轻轻松松，但过了片刻，白云依旧没有睡着。
白芷有些不信邪，稍稍一发力。
躺在床上的白云突然感到头部传来一阵无比强烈的眩晕。
他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