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老张头安慰他道:西院的厂子拥有一百多台设备,钱厂长就是发现丢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所以,这事你啥也不用想。
事情的发展也正象老张头说的那样,这些日子钱厂长只顾为自己办退休手续了。他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查厂里的事。
当然,这种事是不能耽搁的,要办就立刻办,要不,谁知道明天还会有啥变化?一旦大徒弟想明白了,不同意转手续,你也是没咒念。因为手续在形式上,大徒弟是合法的法人代表。所以,这事还真得抓点紧办。
当手续办到了最后一关,需要魏来明出转交手续了,魏来明也没难为他,乖乖地去跟他办手续了。
可刚走到半路上,钱厂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对魏来明说道:在转交手续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盘点一下所有的设备?就算是走过场那也得走吧?
钱厂长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确实让魏来明感到很惊慌。师傅为啥突然要盘点设备呢?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事情没弄明白之前,魏来明也不敢妄下结论。盘点就盘点吧?查出来再说,大不了退他钱呗?
魏来明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转眼,他俩就来到了西院,这时,老张头也从守卫室里迎了出来。
老张头?最近院里有什么情况没有?最近,我忙着办退休,也没过来看看。
老张头急忙答道: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啥情况也没有。
是吗?那就好。明天我就要把厂子收回来了,到时候,你还接着干。
谢谢钱厂长!谢谢钱厂长!
老张头的头点的象个鸡啄米,频频而至。可钱厂长马上制止他道:以后,你就不要叫我钱厂长了,而应该叫我钱老板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院里走去。
钱老板要去车间检查设备了,老张头也跟了过去。魏来明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泰然自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这个老张头,真有两下子,事情都要临头了,他还是一点也没在乎?可比自已强多了。
西院总共有六个机加车间,钱厂长直接就走进了最末尾的那一个。也许它离院墙近,丢失的风险大?所以,他才首先选择这里。
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他偏偏就走进了他俩卖床子的车间里,也许这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他就该走到这里。
大铁门打开后,魏来明和老张头没有跟进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大铁门旁,看着钱厂长在那察看设备。当他走到被卖掉那两个床子的空地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魏来明道:来明?这是咋回事?床子是被谁拉走的?
魏来明走过去,假装看了看那块空地,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老张头?钱厂长生气了,他把他也叫了过去,并指着两块空地又问他道:你该清楚这件事吧?
老张头同样也摇着头道:我也不清楚。
面对两人的态度,钱厂长气得直翻眼珠子。他大声地喝斥道:这么大个动静?你俩竟然一问三不知?难道这两台床子是从天上飞出去的?
钱厂长的喝斥,并没有使老张头感到害怕,他只是担心魏老板守不住底线。因为他曾对魏来明说过,他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他怕他一时冲动,说出了实情。
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没必要全军覆没。何况,魏来明还给自己那么多钱,自己说啥也得知恩图报,保下他呀?
钱厂长,你不用再问了,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你想咋办就咋办吧?
老张头的坦白,不但让魏来明感到吃惊,就连魏来明都感到意外。
这还没咋地,咋就承认了呢?
可事态的发展没允他多想。只见钱厂长揪住了老张头衣领,恐吓他道:说:卖多少钱?合伙人是谁?
老张头为了把事情都抖落干净,一转身的功夫,他就编出了一套瞎嗑。
我和门外那帮人合伙干的。
钱呢?
到现在还没送过来呢?
多少?
反正他们说给我五万,而他们能赚多少我就不知道了。
老张头?你胆子是真够肥的?你就不怕我把你送进去?
送就送呗?我光棍一个人,在哪都是背风。
好你个老张头,你主意倒是挺正的。可你别忘了,我有都是招儿制你?
你想咋样?
我把你扔进院里的枯井里,活活地饿死你。就是被人发现了,也会认为是你自己掉进去的。
人命关天你敢?
这有啥不敢的?我连大徒弟都不背着?
你就不怕他会报警?
他才不会呢?
为啥?
有向活人说话的,没有向死人说话的?谁都懂这个理儿?
钱厂长?你真想这么干?
不干也行,除非你把钱都给我要回来?
钱厂长?你就是要了我的命?这钱也要不回来了。
要不回来好?我现在就把你扔进枯井里?
说着,钱厂长便操起一根铁棍子,触在老张头的脑袋上,逼他朝门外走去。
到了枯井口旁,钱厂长再一次问老张头道:怎么样?能不能把钱要回来?
老张头一瞧,他真要把自己推进去了。于是,他灵机一动,朝他身后喊道:要啥要?这不都送来了吗?
钱厂长以为真的来人了,便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儿。可这一看不要紧,老张头趁机推了他一把,他一只脚没站稳,身子就倾斜了下来。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到魏来明在身后叫他。
老张头?快回来?师傅掉进枯井里了。
这一嗓子,犹如晴天劈雳,当时就把老张头给惊住了。他稍微愣了一下之后,便马上又跑了回来。
当他见到钱厂长真的掉进去了,他都不知道咋办好了。
老张头?别害怕!你去找条绳子来,咱俩把他拽上来不就完了。
还好,多亏井底不深,两人不一会儿就把钱厂长拽了上来。此时的钱厂长,正处于昏迷状态。魏来明叫来了一辆救护车,很快就把他送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