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度过的，江流决定不去考虑这些。然而，人的思绪往往不会随决心而改变，自那天以后已经半个月了，但是秋露涵的笑容始终不能从他的脑海中出去。
明明那么不成熟的朝对方发了脾气，秋露涵最终也没有责怪他。只是笑了笑，无比温柔的。
“是吗？那就好，这就够了。”
话语没有枪炮那般毁天灭地的效果，但在某种意义上要比枪炮更具力量。这份力量因情而生，以理为据，串联着人类的历史，连通着美好的未来，能让山河再造，也能让一名少年困惑。
他在想这句话里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感情。秋露涵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想法来面对自己的呢？除去直接询问本人以外，其他人又怎么会得知呢？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任何人，甚至有时连我们自己都不会了解。
江流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诅咒啊！明明相互之间产生了联系，却又注定无法互相理解。”
半个月前那一天，演习迎来了终结。自然是以蓝方的大胜来结尾的。在最后闭幕的时候，李文扬做了些总结。分析了各方存在的问题，同时也不吝啬地称赞了秋露涵。
听过闭幕的报告之后，方乾这才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终究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认同了秋露涵的实力，他自认为自己可不是小气的男人，即便是输了也要有身为男人该有的气度。
最后闭幕时评选出了演习中的优秀学生。史御荣当然会被选上，秋露涵似是明白江流的想法。并没有替江流提交评优申请，只把大量的学分划到了江流名下。
虽然也有人对这件事有一定的质疑，不过终究不是什么大事，江流本人也没什么意见，其他人更不会有什么意见了。
之后他们便要完全结束为期两个月的军事训练了，方前请来的这些军官也要回自己的战场了。在临走之前，秋露涵与江流又见了一面。
“这是我的联络方式，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本来交换联络方式，双方用终端接触一下就好，然而军事训练刚刚结束，江流的私人终端也没来得及回宿舍去拿。秋露涵知道这一点，只把一张字条递给了江流。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我还说之后和我姐联系的时候把您介绍过去的。”
“没办法了，我们还是挺忙的，前线战事吃紧，这边刚一结束，上边的召回令就传达下来了。况且现在的我还需要整理一下心情，我不知道该拿出何种状态来见对方。”
“这样啊！对啦！话说回来，至今您也没告诉我你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
“嗯……”秋露涵考虑了一下。“是一种很特殊的关系，要说联系其实也说不上很深。只是一种间接的。直说吧，把我养大的姐姐可能是你那位姐姐的妹妹。”
“妹妹？”
她思索了一下，说道：“不是亲妹妹，我们都是孤儿院长大的。”
江流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
“这样啊！那我之后把我姐的联络方式发给你。”
“嗯，有劳你啦。具体情况我之后再通过星际邮件发给你。”
说话间其他的几位军官已经在招呼秋露涵了，示意她要走了。
“临走前我还有一件事可能会惹你不高兴。”
“什……”
话还没有说出口，秋露涵已经靠近了，她直接一拥而上把他抱住。
“您……您这是干什么？”
“有什么关系？咱俩也是姐弟呀。”
江流还要说出些什么的时候，秋露涵一手遮住了江流的嘴，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所有的能力者从一开始就被科学委员会监视了，你自己多小心，有事一定要联系我，这点很重要！”
江流放低了声音。
“那怎么监视的？”
自己的能力可以屏蔽所有的电子设施，这点秋露涵也是知道的。那么对方究竟是如何监视的？
秋露涵摇了摇头。“这点我也不清楚，在我翻阅你的信息的时候发现有大量的查阅痕迹。这种情况在所有的能力者信息上都有，你的尤其多，最早的记录在你入学前就有了。”
江流十分诧异，那时候自己还在隐藏能力呀，那时他自认为绝不会暴露。就连史御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除了一次和天道院的交锋之外，他没怎么明显的使用过能力呀。
难道说天道院与科学委员会有什么联系？不应该呀，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是用水火不容来形容的。天道院怎么可能给联盟送情报，让联盟获得战力呢？
江流陷入了思考，秋露涵这是已经放开了江流说道：“总之你自己多加小心吧，我要走了。”
江流这才回过神来，同秋露涵道了别。
她拍了拍江流的肩膀，便转身离开了。身穿蓝白色士官服的秋露涵的背影，想必是会在江流的脑海中呆上一段时间了。
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那身影也开始变得熟悉了起来，尽管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五天左右，但江流已经在无意识中将秋露涵的身影与桑雪的身影重合了。
“姐姐吗？”江流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
他想起了那天回到宿舍后与桑雪打的视频通讯。
屏幕中的桑雪双眼通红，面色憔悴，在看到江流的一瞬间喜上眉梢，但接着又把脸板了下来，似乎是在表达对江流的不满。
“您别生气嘛，我这也没办法呀，学校的军事训练不允许我带私人通讯设备。”
“哼哼，我早就说别去军校了！”
桑雪的语气中带着埋怨与责怪，江流也无法反驳。他确实现在有些后悔了，如果当初听了桑雪的话，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但自己选择了的路，硬着头皮也要走完。
他决定把秋露涵的事告诉桑雪，一方面他确实该这样做，另一方面这样可以暂时把桑雪的矛头转开。他现在不想在这样一些无法解决的问题上花费精力。
“姐姐，您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在第七殖民卫星。”
听到江流的话，桑学的表情当场就变了，眼睛睁的老大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你说过呀？”
说罢，她转头看了眼江淮，而江淮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似乎是遇见了您的妹妹了，她正好是我的长官。”
“是莉莉丝吗？”
“我不了解啊，她叫秋露涵，她说他的姐姐可能是您的妹妹，但没有告诉我名字。”
“有联络方式吗？”
“有。”
“发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