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翥宫。
“沁莜,我……”
“不必多说,祝你们白头偕老。”坐在高墙上的少女把玩着手里两枚精巧的水银骰子,绯色劲装,朱红发带,略显凌乱的高马尾,凤眸狭长,眼尾上挑,又美又飒。
“沁莜别闹,我带你去海棠画苑好不好?凰儿她养了只小猪,听说可爱得很。”轩辕笙箫站在墙下,语气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我要你带?”少女吹了一声口哨,“哟,这不是咱们凤翥宫一殿妃吗?风凉,小心吹病了,不然一殿会心疼死的……一殿,你说,是你家刚出生的小帝姬可爱,还是凰儿养的小猪可爱?”
轩辕笙箫皱眉,风信子瘦削的身形微微颤动,许久,她哑声道:“阮小姐不要欺人太甚。”轩辕笙箫转身,风信子水汪汪的杏目此刻空洞木然,见轩辕笙箫面对她,风信子勉强笑了笑。
轩辕笙箫快步到风信子身前,紧紧搂住她:“信子,我们回屋。”“嗯。”风信子乖巧地应了声,却在轩辕笙箫的视觉死觉里,对着阮沁莜绽开一抹得意而狠毒的笑容。
阮沁莜对着她比划了两下手里的水银骰子,风信子慌忙伏到轩辕笙箫胸口,软声道:“我不舒服……”轩辕笙箫打横抱起风信子,抬脚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阮沁莜跃下高墙,从二人身旁经过,风吹起她微卷的墨色长发,她右手扬起,一张墨紫色请柬落在地上,激起一小抹浮尘。随后传来她清冷的声音:“真当凰儿养猪呢?今晚亥时,不见不散。”
“一殿……”阮沁莜走远,风信子摔在地上,轩辕笙箫恢复成原来不近人情、目下无尘的薄凉模样,风信子伸出手:“一殿,我冷……”“知道冷还跑出来?你是巴不得自己冻出病来?”轩辕笙箫嫌恶地避开她的手,俯身捡起请柬,“我出去一趟,你不要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风信子随手捋捋耳边的青丝:“她死心了,答应我的,你什么时候履行?”
“等这次天下归一结束。”轩辕笙箫捏了个诀消失在风信子眼前。
万象宫。
“桔梗,你是要气煞老夫吗?”
“爷爷,我不是故意的嘛,是这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狐狸突然扑过来,吓得我失手打翻了花瓶……”
“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好歹是紫金殿送的放着这么多花瓶不砸,怎么偏偏砸了这个。”
“爷爷,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阿姐呢?”桔梗一副知道错了的可怜模样,巴巴地问老人。清瘦的老人拄着花梨拐杖往地上捅了好几下,山羊胡子都在发抖:“还要老夫替你背锅不成?你自己去跟枭妃说!”
“爷爷不疼桔梗了,桔梗好伤心哒……”小萝莉开始抽抽嗒嗒地哭鼻子了。
老人头疼地看看小孙女,纠结了一会儿:“好吧好吧,桔梗不哭。”桔梗抹掉眼泪笑开了花:“爷爷最好了!”
秋渺一:……
“爷爷,凰姐姐她让我去海棠画苑来着,再见嗷!”小萝莉招呼来一头巨象,揣起小狐狸盘腿坐到象背上。
秋渺一听到海折凰的名字就一个头两个大:“折凰是自小被当作继承者养的,心思缜密,手段老辣,城府极深,能够稳稳地拿捏住紫金殿一众长老,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么忌惮折凰,非要重新选一个继承者。这样的人,你姐姐都要让她三分,你少接触,没准什么时候就死在她手上了……”
“瞎说,折凰看着没心没肺,对咱们桔梗可是上了心的,枭妃不也说要和折凰打好关系吗?”一老太太提着俩金属笼子出来,“老头子,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脚丫子是白白的,眼睛是祖母绿的……”
秋渺一指指桔梗:“她抱着呢。”
桔梗冲秋渺一扮个鬼脸,拍了一下巨象,巨象驮着她飞走了。
“老头子,这小红狐狸不得了,会掉眼泪,这泪珠子掉哪儿哪儿起火,火还怎么都灭不掉……”老太太举起其中一个金属笼子,里面是一只小狐狸,除了眼珠子是月白色的,通体乌漆墨黑,“小黑狐狸也不得了,能喷水哟,专灭小红狐狸的火……”
秋渺一接过空的金属笼子:“老伴,都说了不要在小动物身上瞎耗灵力,把这小家伙折腾成这样干啥?”
宝刹童心未泯,喜欢给小动物输点灵气,从而培养出各种拥有奇奇怪怪能力的小动物,她一直说要培育出一个完美的生灵,但是都百来年了依旧还没开始,秋渺一对此持观望态度,只是偶尔提醒宝刹一下不要耗费太多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