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清看了眼月亮,还是月牙。
“爹娘,你们看,又要到月圆了。”陆元清坐在坟前,烧着纸钱。
她将爹娘的遗骨埋在了陆府后院不远的树林里,那里又有人去,很是清净。
“我又来打扰您们了。”陆元清笑笑,“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元玥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过自己的人生,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就不顾一切了。”
陆元清摸着牌位,“娘,你生前对我说让我好好的照顾元玥,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就像您照顾我们一样。还说,让我亲自为元玥筹划婚事,一定帮她找一个好的夫婿。可是如今元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还要听您的吗?”
夜晚的风很小,突然一阵冽风吹过这片树林,地上的草和树枝上的枯叶发出很刺耳的飒飒声。
陆元清在周围打转,激动得落下了眼泪,“娘……是你吗……?”
凉风深入夜。
翌日
陆元清睁眼,正见茗香在床头趴着,她轻轻地翻了个身,想要起身,但却把茗香吵醒了。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茗香揉揉眼,嘟囔说着:“是我命人把您送回来的。昨天你深夜入林,好久都没有出来,我实在是着急,但是又不敢进去,所以我就返回王府叫了几个下人陪我进去。没想到,您竟然晕倒在陆夫人和陆老爷的坟前。”
陆元清点点头,“一郎呢?”
“你说王爷?他昨日就和老爷一同入南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茗香八卦道:“好像是南国东部乱了,突然闯入了好多匪徒,烧杀抢掠,伤了好多人,陛下知道了就召集了所有文臣百官入宫商议此事。我觉得,应该是大西的人!”
“西图国?”陆元清道:“也难怪,前些日子西图外商还在京城内出入频繁,看来这又要是一战了。”陆元清感叹着。
“是啊,又要是一仗,他们作乱,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手无寸跌的百姓。”茗香道。
陆元清点点头,又问:“小姐呢?”“李小姐从昨日早晨你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房内没有出来,她一直在唱一首歌谣,都一天了!”茗香答道。
“歌谣?”
“嗯,什么月啊,凉呐,草啊,绿啊什么的……”
“是《是酉时看月》。”
“什么看月?”茗香皱眉问道。
“《酉时看月》,我娘生前最喜欢唱的一首歌,这不是歌谣。”陆元清说着。
茗香想起一件事,问:“妇人,您和李小姐到底什么关系啊?昨日我听见你叫了她一声‘元玥’,她不是叫李明月吗?”
陆元清对茗香说道:“她是我的亲妹妹,也是陆建的儿女。”
茗香很是惊讶,那也奇怪不得,陆元清对明月如此好,如此紧张,原来是亲妹妹。
“王妃,那……”茗香突然停住,捂住嘴。
陆元清笑笑,“叫错了吧。”
“夫人!哈哈哈――自从少爷被加封为王爷,您就一直心不在焉。直到从合家村回来以后,您就不再让下人们叫您‘王妃’了。”茗香不解。
“养过我的伯伯说,这加封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陆元清道。
茗香点点头。
南宫,中殿
重臣议论纷纷,商议不止。
“够了!大西人向我朝多次冒犯,我一再隐忍,如今对我朝东部下手了!”陈子酉将手上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看来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就不知我南国的厉害嘛!”
一位大臣走出来,“陛下,臣以为,应该起兵攻打大西!”
有一位臣子走出来附和,“臣,也是如此!”
“臣,附上!”
“臣,附上!”
众臣子中,唯独陈雇国与陈戎安然不动,迟久,陈古国来前“陛下,臣以为应按兵不动。”
说完,那些附和的大臣们都另色着。
“陈爱卿,你为何觉得应该按兵不动?”陈子酉问道。
陈雇国迟了会儿才回答:“臣以为,如今在我朝东部作乱的的确是西图臣子,但不一定就是西图王室派来的。或许他们只是流放在西图边境的劫匪歹徒,意只在于劫掠钱财而已呢?若我们没有了解他们的真正的意识竟起兵攻打,那么就是我们损失大了!如果那些在东部作乱的是西图臣子,意在探取我朝兵情朝政,那么那个时候再动兵不迟啊!”
陈戎在前面一笑,他上前一步,“臣,也以为如此。”
“胡言乱语!你怎知那些歹人是不是西图王室之人?若是按照你这么说,那才是亏大了吧!”
“是啊!陈丞相,你别以为你儿子刚加封为王,就可以肆意横行啊!”
陈雇国顿时脸都青了,“那你们又为何这么想要起兵呢?乔丞相,你儿子今年才参军,他兵法回了吗?庄宰相,你掌管我朝大部分兵权,请问你手下的兵操练好了吗?能上战场打仗吗?”
陈雇国这么一说,那两位臣子被堵的无话可说,脸比陈雇国的还要青。
陈子酉在龙椅上,正看着这一场“好戏”,仿佛这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一中。
“陈爱卿,你说该怎么办呢?”陈子酉问。
“臣有一方,可先派人去东部查看,将那些作乱的歹人带回来审问一番,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在我南国胡作非为。”陈雇国说道。
陈子酉没有说话,下面有一位臣子看了陈子酉的眼色,随后对陈雇国说:“陈丞相,你说的办法的确很好,可有一遗漏之处。”
“什么遗漏之处?”陈雇国指着问道。
那位与陈雇国对峙的,是当朝的护国大臣张旸。
“照你这么说说,将那些歹人带回来审问,可要真是细作,与他们周旋可是浪费时间,有这功夫,西图早就攻打过来了!”张旸道。
张旸的言语虽然不过激,但是也是与陈雇国作对。
陈戎听了这么久,也终于发话,“张护国,那按照你们说的直接攻打大西,若是失败了,折损我朝兵马,到最后要算谁的账呢?”
这一句,再次让中殿安静了下来,争论之中,又一位臣子大胆喊到:“陈雇国,你俩父子在这一唱一和阻止发兵,你到底何用意!”
陈雇国紧蹙眉,“我有何用意?你们又有何用意啊!”
“你……”
“够了!”陈子酉大声呵斥,“朕的大殿不是用来你们吵架的!”
都安静了下来,乔丞相走出几步,跪在地上启奏,“陛下,陈雇国父子百般阻挠出兵,可见他别有居心呐!”
“陛下,陈雇国定有私心啊,请陛下做出明确决断!”
几位臣子说完后,陈子酉又看了眼张旸,张旸也与陈子酉一对视,吸了口气,走到陈雇国跟前,“陈雇国,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与西图勾结。”
“你……”陈雇国被那些人气得竟然晕眩起来,站都站不稳了,如今,他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陈戎上前扶住陈雇国,厉声道:“张旸!你什么意思?你爹与西图勾结,那你和你身后的那些人是不是西图细作啊!”
张旸眯了眯眼,对陈戎说道:“我与你爹谁是细作,倒可以一看。”
“陛下,我有证明陈雇国父子与西图勾结的证据!”随后没有等陈戎开口,张旸便跪着启奏。
陈子酉邪笑一下,“说!”
“半月前,西图外商频频出入京城,已经扰得鲤城百姓不安,可陈雇国竟然迟迟不报,还对朝中大臣行贿赂之语瞒着陛下!”张旸大声说道。
陈戎瞪了张旸一眼,也跪着启奏,“陛下,不上报的原由我爹方才说的很是明白,我与家父绝对没有勾结外朝之人!”
陈雇国忍着不适,说道:“陛下,臣是忠臣呐,侍奉了两代君王,臣没有与大西勾结啊!”陈雇国说完,气得就要升天了,现在也只有陛下能不能相信他了。
陈子酉微微笑了一下,顿了一会儿,很是作戏喊道:“大胆!乱臣贼子,竟然与外朝勾结!”陈子酉站起,指着陈雇国与陈戎说,“我朝有规定,凡事王亲贵族与他朝勾结泄露我朝机密者,应当诛全族。我念永昌王与朕还有一点血缘关系,留他全族一命。”
“来人呐,除去陈雇国的官位,将他拉入大牢!”陈子酉喊道。
陈戎彻底火了起来,竟站着直接指着陈子酉呵斥着,“陈子酉!你个昏君!我爹没有勾结,你难道不明事理嘛!”
陈子酉邪笑一番,“我就是不想明事理。”
这一刻,陈戎彻底明白了,原来这都是陈子酉和张旸演的一出好戏,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子酉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滚开!别碰我爹!”陈戎拼命踢赶太监,可人太多,陈戎被狠狠的摁倒在地。
陈雇国昏迷了,他最后说了一句,“陈子酉,昏君!枉我用了一辈子侍奉你……”
陈雇国被拉下去的那一刻,陈子酉露出了让人可怕的表情,那一笑,就像是这一切都是他很早很早就计划好的。
落网之鱼!陈子酉早就铺好了网,陈子酉早就预料到陈雇国会主动落入陷阱。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人啊,把陈……不!永昌王!送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