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的凉了,刀片似的寒风一片一片刮在行人的身上,徐修己忙碌了一天后回到了孤零零的房子。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黑色的汽车停在了屋子门口,徐修己赶紧跑了起来,到了车子跟前。程凌云打开车门,裹紧了自己的黑色大衣,跟着徐修己进了屋子。灌了两口冷分,徐修己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程凌云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帮徐修己倒了一口热茶。“天凉了,你一个人可要注意些啊。上次托管家说找个人来照顾你,可你非不让。”“凌云,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找一个人来实属不必。”“好,好,都依你。嗓子怎么样了?听说你下个月可要登台表演,要不要再等等?”“不好,这王其处处盯着我,我不好推脱,还是要早些回到台上。”“恩,其实…”
程凌云想再次邀请徐修己去自己的公司工作,这样也不用再在王其的眼皮底下受气。但是想到徐修己之前坚决的态度,程凌云还是忍住没说。“恩?其实什么?”“哦,没什么,就是想问,你还记得胡戎诚吗?”“胡戎诚?这是谁?”“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你知道胡山均吧”“恩,下个月就是要给胡山均表演,听王其说了,这是我们淮城的新长官。这些日子关于他的事情也听到了不少。”“恩,这胡戎诚就是胡山均的四公子。胡山均还是司令副官的时候,和我父亲有些交情,我们两家也有些来往。久而久之,我和胡戎诚就渐渐的熟悉了。”“哦哦”徐修己不太理解为什么程凌云要和自己说这些,自己只不过是个伶人,要给谁唱戏,还是得凭他人安排,自己倒不太在意。
程凌云接着说,“这胡山均三年前来了淮城,当时胡戎诚经常去听你唱戏,只是你都不怎么搭理他,这一度还让胡戎诚非常生气。不过,没过一段时间,胡山均就因为打仗被调走了,这胡戎诚也跟着一起走了。只是前不久,这胡山均好像得了什么贵人帮助,摇身一变成了淮城的长官,又回到了这里。这王其为了讨好胡山均,才主动提出要给胡山均表演,而这胡戎诚听说你”起死回生”,很是好奇,所以点了名要你上台。”“原来如此啊“徐修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才明白为什么近日王其会对自己看得这么紧,原来是关系到他的政治前途呀。或许,这胡公子能在徐修己调查的的事情上助自己一臂之力。程凌云看着徐修己沉默不语,以为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太想接触胡戎诚这样的官家少爷,完全没想到这徐修己心里打着这样的算盘,还宽慰道”徐修,没事的,你就正常表演,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要是有什么麻烦事,我帮你处理。“”恩,那便提前谢谢凌云了。“”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哦,对了,修己,我给你定了一件羊毛大衣,这天气越来越冷,你这身体又时常生病,一定要有件御寒的大衣。快来试试“程凌云从刚刚放下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件烟灰色的大衣,徐修己接过来,套在身上,顿觉温暖了很多。”恩,挺合适的“程凌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翻,微笑着说。”好暖和,只是你总是给我送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哎,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多年的兄弟了,还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徐修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只好微笑回应程凌云的好意。程凌云又叮嘱了两句后,就离开了,徐修己把门敞开了好久,望着程凌云离开的背影有些烦恼,这样的温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态来接受才好。
徐修己还没从这温暖中缓过神来,程凌云喊了一声“修己”,徐修己转过头去,程凌云已经把一颗糖塞进了徐修己嘴里,“这是有助于嗓子的,你最近一直在练习,课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啊”“恩‘徐修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感觉到嗓子里冰凉凉的,非常舒服。”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再晚些阿言要担心了。“”哦哦,好,那你路上小心些’“恩,最近工程上的事情比较多,不能常过来看你,你有空就多去我那边走动走动吧”“好”徐修己对于程凌云的好意不好拒绝,总是默默的接受,就像小时候的徐修己和程凌云那样。程凌云说我是哥哥,要一直保护你,徐修己就静静的做自己的弟弟,接受哥哥的庇佑。但是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徐修己越来越不想再接受这个哥哥的帮助了,他想靠着自己的能力经营自己的生活,却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团糟,还白送了性命。这重新活过来的徐修己倒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样,对程凌云“言听计从”的,程凌云也觉得一刹那好像回到了曾经,恍惚间想抬起手摸摸徐修己的头,就像小时候徐修己受了委屈后安慰他那样。
可是在抬起手的一瞬间,又被冷风吹醒了,两个人都长大了啊,曾经是怎么都回不去。于是那只手就落到了徐修己的肩膀上,轻拍两下后,汽车的踪影渐渐消失在小巷中。徐修己站了半晌,直到寒风灌进了嗓子里,禁不住咳嗽了两声,才恋恋不舍的进去了。不得不承认,程凌云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魅力的源头,他的温文尔雅,热心帮助都不自觉地让人放下防备,想去亲近。可是,自己实在是没资格经常打扰,就算曾经是多么亲密地兄弟,现在也该各自有各自地生活了,更何况程凌云也有个完美地家庭,自己又怎好多去打扰。所以刚刚应允程凌云地那个常去他那边坐坐也只是表面地应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