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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七 包围圈】

自然光从井盖上细小的孔洞洒下,照亮了沉重金属与混凝土下的世界微不足道的一角。冰冷的水泥并没有因此变得光滑或温暖,地下不新鲜的空气也同样不为所动。

在亚换上新的裤子的同时,伯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陷入思考。

他在越过黏液陷阱之后带着亚一口气来到了距离已经不远的竖井下,开始进行处理时亚的贴身衣物上已经漫开一大片血迹,在他用棉球谨慎地擦拭亚流出的血液的时候,借着手电的光照注意到有少许黄色的黏液混杂在里面,那种东西和元蜮的体液很像,但却没有刺鼻的臭味,也许是被血腥味掩盖了。

总之,那些液体给伯很糟糕的感觉,他担心亚的内脏是不是因为元蜮而受伤,可当他继续详细地问起亚的感受时,却始终只得到疼痛只在那一处的明确答复。

他透过棉球感觉到亚的肌肤下面有硬块,也就是这时候,棉球上沾染到了足够多的黏液,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产生了变化——伯的指尖传来了针扎的痛感,他的血液正在被掠走。可惜,在他反应过来并将手抽回时,指尖已经遍布细小的血洞。

好消息是,亚流出的暗红色与褐色的血渐渐转为新鲜的红色,并最终止住。同时她也表示疼痛消失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伯想不通。血液中有非常多生命必需的物质,它的成分对伯来说太复杂了,伯没法确认到底是什么东西产生了效果。血液很有营养,但它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效,伯甚至不确定亚的痛感消失是否只是一个巧合,毕竟元蜮侵蚀的症状一向都是间歇性的。

抛开这些不谈,蔓延到小腿的血污显示的出血量相当夸张,就连伯自己受到的最重的伤也没有流过这么多血,他担心亚的身体会受到影响,虽然通常情况下一升内的失血不会危及生命,但亚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

伯处理掉散发着刺鼻腥味的衣物后,走到亚的身边,询问她是否有感到头晕或乏力,这样当然会得到肯定的回答,因为亚不久前才退烧。伯没法通过询问探明亚的状态,只好作罢。他凑到亚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发现此前残留着的血丝已经没有了踪影,这也许是退烧的原因之一。

这次发烧没有让亚失明,而是让她出血,那下一次呢…他该怎么办?自己的症状又会在什么时候发作?那时亚能应付得来吗?

伯问亚要不要喝水,在得到后者否定的答复后只得自己喝上几口将塑料瓶清空,随后他嘱咐亚呆在原地,自己则走开一段排除了此前一直被痛楚压抑的不适感。

两人的代谢速度很快,但代谢废物却意外的少。这是元蜮的“礼物”,两人不仅能更好地抵抗伤病,还不需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处理内急和隐蔽行踪上。当然,这礼物的代价相当沉重,就心理上而言,不能与过去一样沐浴阳光以及对自身存在认同感的大幅削弱总会找到折磨伯和亚的机会。

伯解开鞋带,将酸痛的双脚从军靴里抽出来,抽掉已经湿透的袜子后便开始揉捏自己的脚掌。

再过一会就到十二点了,在地表的元蜮进入懈怠期之前两人还有充足的休息时间,伯甚至可以考虑在竖井配备的小室午睡一会。真的逃出来后才发现情况其实并没有预期那么糟。按照“三三三规则”,人最多可以三天不喝水,三周不进食,当然,对伯和亚而言那个期限会更短一些,同时为了保证生存的体能,伯不可能真的消耗到极限再进行补充,紧急消化对身体的伤害可不是闹着玩的。总而言之,上去之后伯会尽快完成对周边建筑的调查,完成路线的绘制后就急行进入安全屋为第二天的搜索进行整备。希望这多绕的路是值得的。

亚从坐在地上的伯面前站起,小步绕到他身后,攥着拳头轻轻地捶打伯的肩部。

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但那笑同时又有点无奈——亚用的力气太小了,这不光是她没有经验的问题,更是由于那个小家伙自己都是个病人。

伯不会等亚开口询问,能感受到自己行动的回馈真的是非常温暖的,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很高兴。

“很舒服,谢谢啊。”男人眼中流淌着的温柔目光与自竖井上方漏进来的阳光交融在一起,雪白的发丝就像要在光中消融一般。

他扣上帽子,遮住了后颈上蜘蛛一般的疤痕。这个伤疤不是什么荣誉勋章,而是沦为怪物的诅咒的印记,他恨这块丑陋的烙印,但却爱同样持有这诅咒的人。

亚把手臂环在伯的胸前,从他的身后贴了上来。她把他抱得很紧,就像要把他对她的关爱都报偿回去一样。伯闭着眼,感受着这珍贵的时光,他习惯了在希望与绝望之间的起落,也适应了在痛苦与愉快间的徘徊,伯不会为留恋美好之物踌躇不前,也不会因曾一度深陷绝望而放弃享受难得的平静。

“真没事了?”伯不知道这算不算自我安慰,两人都明白他们的病没有那么简单,已经发作过数次的亚暂且不提,到现在都没有产生任何症状的伯更叫人担忧,“没有哪不舒服的?”

“没!”与跟同龄的孩子不同,亚非但不通过夸大伤痛来博取大人的注意,反而更偏向于隐藏自己的问题来减少伯分散在她身上的精力。这其实不是好事,亚还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无论如何,伯现在没法做出什么能有明显收效的行为,倒不如说他更愿意得知亚现状良好。

伯拉过抛在地上的双肩包,用胳膊环住一只背带,起身的同时顺势把亚给背了起来,向邻近的小室走去。伯已经摘掉了衣服下垫着的棉布,他身上最后一处可见的伤也痊愈了。

两个人的休息时间,开始。

……

小福把望远镜从脖子上拉起,凑到眼前,身体前倾的同时用食指一点点调整着焦距。

他现在正跪立在一处由破碎的建筑残渣堆起的高地上,地面上残留的黏液痕迹表面这里显然曾是元蜮休息的好去处,不过现在,那些恶心的八爪鱼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这大概也是林小福胆敢在安全时间之前直接暴露在地表的原因。

望远镜的镜筒指向了远处一只休息的元蜮,在它附近还有另一只。与之前观察到的结果一致,这片区域的元蜮每月都会有几天时间出现数量大幅削减的情况,在这段时间过后它们的数目很快又会恢复,重新达到几乎可以将地上完全控制的数量。小福推测它们可能在特定的日子向某处集中——可能是大型个体周边,就像庇护所每月进行任务报告和讨论新计划一样。

小福收回按在地面上的手,放下望远镜灵活地从废墟坍塌形成的斜坡往下跑去,带起一片小小的烟尘。这是一处细节,更早形成的废墟表面的灰会在自然力的作用下流失,只有新鲜的废墟才会有这样的扬尘。

这回他没再赤脚,但凡有点常识都该明白地面探索比起隐蔽自身更重要的是保持机动。

现在他要做的是从那些元蜮的警觉范围外绕过去,小福不用担心会在完全陌生的地上世界迷路,实际上,只要能够掌握方向,顺着管网延伸的趋势前进,就一定能够回到地下。每座竖井都有自己的编号,管理者只要在设计图上找到对应编号就能确认自己的位置。

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在废墟间窜动,他在任一落脚点的滞留时间都不超过三秒,修正前进方向后立即寻找视野当中可以支持自己重量的凸出水泥板,以跳跃代替在碎砖片瓦之间挣扎前行。虽然再过几个小时才会进入安全时间,但他不敢肯定那两个不要命的家伙会不会再次冒险赶在元蜮进入懈怠之前就跑到地面上去——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元蜮的周期性迁移,这是小福的优势。

爬上又一处高地后,他再次把望远镜端平到胸前,他已经能在镜筒中捕捉到作为目的地的竖井了,他十分有把握,那两个人一定在那里。

遗憾的是,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那座竖井下面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小福大概会气得发疯吧,要是真的被他抓到,伯就算有着成年人的体格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个少年血气旺盛的程度不会输给任何敢打敢拼的年轻人,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去达成,甚至是不择手段地达成。他现在的行为,实际上已经是很好的例子。

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有其他人在安全时间外到地上去,每个被迫滞留在地上的人脑子里的想法必定都是尽快回到地底。元蜮不是痴呆,它们是危险的怪物,只要在安全时间外它们就近乎全能,如果猎物不幸站在元蜮的上风处,并且距离不足五十米,那么在它来得及拔腿逃跑之前,它就会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腿了。

看似笨拙的外形和臃肿的体态并不意味着元蜮行动时一定会制造大动静,它们可以潜行,只要想要随时都可以。这对于没有光学设备,只能用肉眼观测的人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尽管元蜮不屑于隐藏,但它们也不总是那么醒目,一旦漏看了其中一只,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不过,林小福是天生的冒险者,他观察元蜮的行为方式,观察环境,总结出独一无二的经验。信息是他最强大的武器。在他的计算当中,从地面直接行进虽然危险,但能够直接缩短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虽然与元蜮周旋及等待时机都会消耗大量时间,但比起在地底下打着手电绕来绕去仍然要好上太多。小福讨厌跟看不见的敌人斗智斗勇。现在,他要去抓住那两个逃兵了。

去自以为能抓到的地方。

……

手电筒的光从天花板漫射下来,让整个小室内的物体都变得清晰,空气很安静,吃过东西的伯睡了一段时间,而亚则再次翻阅那本早就看过无数次的画本。

无论是平白无故地消耗电池还是用书本占用负重和空间,都是非常奢侈的事情。不过,不知能活到何时的话,偶尔奢侈一回又怎么是无法原谅的过错呢?

“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宁静。

伯慢慢坐起身子,在亚的关切的视线中再次咳了两下,好不容易才清干净喉咙中的脓痰。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睡觉太不注意着凉了吗?说起来,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感冒过了。

“怎么了?”亚放下手中的书,转过身,双手贴着地面凑近问。

男人摆摆手,示意女孩不要担心。

“以后睡觉一定要保暖。”伯说着,抬起手腕检查了表上的时间。太糟糕了,偏偏在这种时候生病,感冒没有一个星期是痊愈不了的,分泌的多余的东西又会成为新的传染源。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希望身体里的怪物能够多起到一些作用。

安全时间到了,无论如何先到地面去。

“能自己走吗?”伯伸手接过亚递来的画本,将它收进背包,一手拎着背带另一手将门推开,然后将手电一并放回包里。

“可以。”亚精神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哼。”伯轻轻从鼻子里吐出气息,将背包扛到身后,伸手拉上亚的帽子,将她雪白的头发藏进衣料里。

“走了。”伯转过身,径直走出小室,攀上竖井下的梯子,一步步把身体往上拉。亚就跟在他的后面。原本应该是被保护的人在上边的,但亚没有力气推开井盖,也就变成了现在的模式。

伯一手抓住井盖背面的把手,另一手攥紧梯子的最后一节,身体向上发力,一口气将沉重的金属井盖朝外掀开。

“铛。”

伴随着沉重金属落地的声音的,是迎面而来的灿烂得过头的阳光。突如其来的亮度变化让伯的眼睛有一丝不适应,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用手肘撑着地面,爬了出去,并及时回身把亚给拉了出来。

平时会更轻松一些,今天两人的体力都不很好,伯撑起支架的动作也不如以前灵活。

四周是和其他地方没有太大区别的建筑废墟。有些房屋保存还算完整,没有被炸弹波及到的区域甚至还能找到完好的玻璃,但大多数建筑都或多或少出现了垮塌,大量碎屑倾斜到路面上,盖住了汽车和其他东西的残骸。居民撤离使用的是公共载具,如果人人都乘坐私家车逃离,结果大概是一连串的事故,最终没有多少人能离开吧。在这过程中是否引发过混乱,伯不知道,也无从得知。无论如何,现在的城市成为了钢筋混凝土的坟墓,早晨不再有车辆,夜晚不再有灯光,无人维护的城市已经走向死亡。

这一带是住宅区,屋子里有物资,但价值不大,大多数补给在撤离时就已经被带走,而剩下的食物很可能已经腐坏变质。伯从双肩包里抽出地图,展开以后再次进行比对。

两人饶了一个圈子,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向左两千米有一处竖井,从那里下去再走一段就是作为目的地的安全屋。用这里的几座高楼作为地标来估测,大概是从这里出发穿过两条街的距离,不远,但也谈不上近,同时也足够让追击者忙起来了。

记住周围建筑的样貌后,伯跟亚打了声招呼,向正前方迈开步子。住宅区附近一定会有商业点的,只是规模大小的问题。伯不指望能挖到金矿,只要能够获取支撑得到他发现下一个补给点的物资就好。

同样的破碎的水泥路面,却远比伯曾经习惯的那段破路更让他不安。这对两人来说是陌生的,他不知道前方是否有危险,不知道这附近是否已经有居民。不过困难总可以克服,现在只要做好眼前的事就行。

伯快速地移动着,并通过身后细碎的脚步确认亚正紧紧跟着自己。今天的任务很艰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理想状态下,伯必须利用这两个小时绘出路线图,他们甚至可以不进入建筑详细清点物资,只要能够标记它们的位置和可行的路径就行。

步行街的菜店和便利店、诊所…没有多大价值,至少要找到专门的药店和商场,仓库里也许还有能用的东西。

附近有元蜮活动的遗迹,但没有元蜮,大概是个好消息。

将地图翻了个面,伯在与管网相对的背面绘制着地表的粗略模样。他没有过人的才能,草图也不精确,必须经过将来的多次修正才有意义,但至少他能标出相应的道路。路线长短没法准确绘制,但只要知道有这条路就行。

相较之下,伯对地下管网的绘制就精细得多,按照墙上地图的比例用尺一点点绘出的路线图,多少有一些参考价值。

有了,大型商场。不是购物广场而是独栋建筑,但也足够了。

伯停下脚步匆匆在地图上画了几笔,同时摆头确认周围的其他地标。

在伯绘制地图的时候,亚的职责是替他警戒四周,并提醒伯他漏看的地方。

在男人把纸笔夹在手上,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亚拉住了他。

“有东西!那边楼上!”

细白的指头刺向两人右侧数百米外的高层住宅,因为距离太远伯没法看清各个房间内的情况,但他相信吸引亚注意力的东西自己很快也能找到。

“不是元蜮吗?”伯知道在安全时间的元蜮原本就没有太大威胁,相距百米的情况下更是如此,亚不会为了这种没有价值的目击报告让他停下。

亚飞快地摇头,同时将胳膊伸得更直,就像是要把她看见的东西直接揪出来一样。

“嗯,是光。有规律地闪了很多下!”她说着,视线依旧锁在远处的居民楼上。

伯明白亚的意思,那可能是人为发出的信号。求救?还是别的什么?无论如何,既然这边能看见光,那里就一定能看见两人,他们的位置可能暴露了。

伯不会无端向人伸出援手,他不可能搭上自己的命冒险去救跟自己无关的人,况且,对方说不定是在向同伙发出信号标记两人的位置,准备发动袭击。毕竟普通人不会特意钻进明显只能提供视野的居民楼内,伯不得不用恶意揣测他人的想法,这是胆小的人必须学会的事。

他站在原地,继续观察亚指着的地方,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依旧没能看见亚所说的闪光,后者坚称她没有看花眼,只是现在闪光突然中止了而已。

不管信号中止意味着什么,伯都不觉得那是好事。

“别呆在原地,往开阔的地方走。”

他收起地图,从包里拿出手枪。将背包甩回背上后拉住亚的手,开始沿着街道向更加宽广的区域前进,那曾经可能是建筑预留地或者绿化带,反正现在只是一片混着建筑碎片的泥土。

“为什么不找地方躲起来?”亚努力跟上伯的脚步,但不明白伯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决定,她很紧张,在伯不平静的时候,这个女孩就会不受控制地感到不安。

“跟上就是。”伯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在移动的同时,他在脑袋里思考着可能遭遇的情形以及应对方法。

越平坦的地方,人数的作用就越大,如果对方是有组织的集团,他们的人数一定不少。以那些家伙是敌人为基础入手,他们一定持有武器,且极可能是冷兵器。获取枪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此前的少年曾经在没有他人指示的情况下卸掉了伯的弹夹,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拥有且使用过枪支。在敌人使用冷兵器的情况中,走小路很可能被迫陷入短兵相接的状态,在人数绝对劣势下,无法保持距离的直接后果就是受伤甚至死亡。

就算没了弹夹,伯还剩下枪膛里的一颗子弹,人即使不怕死也都是畏死的,即使被包围了伯也能一直跟敌人消耗到想出办法为止。宽阔的地方没有掩体,在状态正常的情况下伯有把握让这颗子弹发挥应有的作用。

在跟着伯奔跑的同时,亚回头朝之前的居民楼看了一眼——二十多楼的地方,与之前同样的房间,再次发出了闪光。

感到惊恐的亚立即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伯,而后者则回应表示他已收到。

那栋住宅楼是附近保存最好的建筑之一,从那里可以让视线直接越过周边的废墟,除去被从轰炸中幸存下来的树木阻挡的部分,周边的每一条街道都能够被纳入监控范围。

最近的坏事真是多过头了!

没有用来抱怨的精力,伯终于拟定了大致的计划——他会在空地快速检查周边的道路,寻找安全路线脱离。他不清楚那伙人是不是已经控制了地下空间,总之他得想办法避开监视,至少得安全回到竖井下的小室。

他能听到亚的喘息,她的身体不算差,伯也教了她六步换气的技巧,可她实在太小了,伯跑两步的距离亚可能要用三步才能完成,加上最近身体问题频出,她的体能并不乐观。

伯再次咳嗽起来,不是冷风灌进衣服里的问题,实际上伯根本没觉得冷,但他就是感觉喉咙里有腥味,以他的水平,区区几百米的奔袭还不足以把他逼到极点。

然而,一口带血的痰还是让伯在空地上停了下来。伯只是觉得鼻子里有水,用力吸进去之后就剧烈地咳嗽,再之后就吐血了。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腥味并非来自咽喉,而是从鼻子来的。两股暗红色的血柱在伯的人中汇集,向他交代了血腥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伯用手在人中处抹了一把,把整个上唇抹成了红色,在他准备将莫名其妙的流血搁置不理的时候,从侧面的街道里涌出了一队人。

伯听见了枪弹上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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