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快半分钟，电话又响起来，还是那个号码。
“喂，你好。”我只得又接一遍电话。
“对不起，我又查了一下，是这个电话没错。”刚刚那名女子的声音传来。
“所以呢？”
“你不是赖文辉？”
“不是...我...你找赖文辉？”
“赖文辉昨天打电话给我，用的就是这个号码...”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的手机落在黄诗雅的房间，还是有原因的。我几乎能想象，赖文辉若无其事地拿起我的电话，拨出了一串号码，然后走到黄诗雅的房间里面，一边躺在床上、一边闲聊。挂掉电话后，他觉得自己必须出门了，手机也直接扔到黄诗雅的床上，直接出门，完全没有顾及我找不到电话会怎么样。甚至他出门的时候还顺便拿走了我的钱包。
电话的那头似乎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我一句都没有听。我还沉浸在被赖文辉偷走钱包的愤怒之中。他确实是一个骗子、小偷，无耻之徒。而被欺骗的我，确实是蠢。
“我并不是赖文辉，那么...”我觉得我应该挂掉电话了。
“不是...不是也没有关系...”电话那边似乎鼓起了勇气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也被赖文辉骗了？”我问。
“也？骗了什么？”
如果说两个被赖文辉欺骗的人通上了电话，那这个世界也实在太小了，又或者是赖文辉欺骗过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将我电话和钱包被赖文辉顺走、后来在黄诗雅房间只找到了手机的事说了一遍，隐去了赖文辉到黄诗雅房间里面翻云覆雨的情节。
“那也实在是太不幸了，你丢了钱包这件事，我感到遗憾...”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的话。
“不过呢...我觉得赖文辉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如果一个人被骗，还要帮凶手说好话，那应该是被骗的很深。“你被他骗了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我姑且算是他的女朋友...”
骗财骗色？典型的赖文辉犯案手法。“很遗憾...”我只得参考她的说法作为回应。
“他离开了很久，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有他的消息...然后他昨天联系我了...”
“用这个电话？”
“用这个电话。”
“很遗憾...”我又说了一遍。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有没有可能...”对面似乎在犹豫。
我并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所期望的事情是否对我有利，尽管大家都是受害者，而且她应该比我要惨，但我还是选择保持沉默，既没有出言打断她，也没有出言鼓励她继续说。
我们沉默了快一分钟，如果不是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我会以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环境一直没有发生变化的话，我想我也可以一直沉默下去。在沉默的期间，有人在开门，是黄诗雅回来了。
黄诗雅看到我在接电话，显然有点惊讶。或者在黄诗雅看来，我并不是那种下班回家以后还会有人找的那种人。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是。
黄诗雅收回目光，像往常一样拉凳子坐下，倒一杯水喝。
电话那边好像也能察觉到了某种变化，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开口说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当面跟你说说…”
我没有说话。
“明天会不会有时间？”电话那边追问。
“我是那种需要上班的底层。”我只能拒绝。
“那周末，或者…我…我晚一点再打来约时间…”
没等我做出反应，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